[武侠]《剑起云深》(全)-40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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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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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抽丝剥茧

放松却没这般轻松,随着身体放松,虽说幽谷里的感觉稍稍弛缓,菊穴处满胀的充实感却也因此消失。韩彩蝶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又缩起身子,藉以感受异样的饱胀感将自己的身体充实。此路虽非正道,满足感里又掺杂异样,至少,比没有要好的太多。

但韩彩蝶的动作岂瞒得过身旁的两个淫娃?韩彩蝶这样呼吸几次,一阵深吸间,突地幽谷谷口一股异感传来。新的侵入者比之插在菊穴里的淫物细了许多,甚至连长度也不及,却是灵巧远胜。当韩彩蝶发觉不对,忙不迭地想放松的当儿,那物已轻巧地勾挑起来,柔软触感登时从幽谷口直透心窝,种种敏感处受此刺激,登时娇躯剧震,韩彩蝶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

「哎呀呀……缩得好紧呢」

感觉到韩彩蝶幽谷的紧缩,虽然纤指被困在当中,霓裳子却是巧笑倩兮,仿佛全不放在心上。纤纤玉指灵巧地在韩彩蝶幽谷处勾挑厮磨,柔软指腹轻轻探索滑动,一点一点地掌握韩彩蝶幽谷里的敏感地带。

比之先前用淫物对韩彩蝶动手,此番所得更增。毕竟淫物再巧夺天工,与肌肤的触感仍是天地之分,尤其霓裳子指上下了不少功夫,挑弄刮搔间岂是稚嫩如韩彩蝶受得了的?

虽说指头难比肉棒粗长,但若论灵巧,后者可就难望项背,不一会儿已令韩彩蝶神思昏乱、美目迷茫,甚至连幽谷伸缩都难以自已,只觉随着霓裳子的手指到处,自己的幽谷像是着了火般,欲火不住延烧,整个人都快化掉;其美妙滋味甚至连被男人奸淫时的感觉都没如此细致。

霓裳子的手段还不止此,她一边在韩彩蝶的幽谷里上下其手,纤细手指不住探索韩彩蝶幽谷妙处,一边让另一只手重新掌握淫物,时而共振时而各动,偶尔互相配合地深入浅出一番。

这可苦了韩彩蝶,淫蛊沾身本就令她肌肤敏感难当,光天化日之下被两个淫娃玩弄更是她身心所难承受,偏偏纯从感觉上来说,自己现在好像被两个男人一上一下地同时淫辱,再没一处能逃得过侵犯。羞耻是够羞耻了,可刺激感觉更是破身时所无法比拟。

即便幽谷和菊穴的侵入者各行其是,但同时承受两边攻势的羞人刺激已不是韩彩蝶所受得了,更不用说两处同出霓裳子之手,以她的手段又岂会让手上的攻势毫无互补?

旁观的玄裳只觉大开眼界,师姐一手探穴,一手端着淫物侵犯大侠女的后庭,两手配合无间,纵然一个男人生了两根肉棒也没法这般配合,弄得韩彩蝶娇吟不止,娇躯颤抖不休,却是无法停止。

「不…不要……啊……这样……这样不行…啊……别…唔…那里…哎…会疼…唔…停…停下来…别这样动…哎…不可以啦…呜……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彩蝶会……会死掉的……嗯……别……」

「就是这样……才叫快活啊!」

见韩彩蝶逐渐忘形,扭摇之下乳波臀浪美不胜收,秀发散乱在香汗泼洒之间,说不出的娇美妩媚,甚至连玄裳都有些呆了。

就算师姐手上功夫再强、就算淫蛊再厉害,才破身没多久便冶浪成这般模样,若说此女体内没有淫荡一面,任谁也难以相信;但她不是白看戏的,师姐既然在忙,自己当然也要帮上一把。她俯在韩彩蝶发烫的耳边轻咬,一边伸手半搂住她。

「什么叫欲仙欲死?这样寻死觅活的……才是欲仙欲死……」

「你……哎……别来……呜……」

嘴上还想强硬,但霓裳子的手段已令韩彩蝶应接不暇,下体犹似着火一般野火蔓延,起火处还不只一个,前后烧到一处,两个最刺激的点甚至只隔层薄皮互相呼应,烧得她只想整个人都融化其中,即便那心思再羞人、即便现下的环境绝不适合行男女之事,若有男人在此刻侵犯她、蹂躏她,韩彩蝶除了欢迎之外已再没有其他的念头。

加上玄裳在她耳边、颊上温柔爱抚,恰恰补足霓裳子火辣手段中稍缺的温柔,韩彩蝶只觉整个人都已陷到火里,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淫娃也罢、浪侠女也罢,此刻的她只想没顶其中。

偏偏这时霓裳子收了手。玄裳发觉不对,要收手却慢了些,只听得身下又是声声哼叫,韩彩蝶娇躯扭动,腰臀不住向霓裳子的纤手拱去。嘴上虽不说,盈盈欲泪的美目却直瞟向身后的霓裳子,纵使不看霓裳子得意地抬起的玉手,不看指缝中湿腻美妙的光泽,光看现下的韩彩蝶便知她被霓裳子逗得多惨。股间水光盈盈,不知已在霓裳子手上小泄几回。

「现在……逼供的时间到了。」

笑得像只狐狸一般,玄裳心中不由感叹,怪不得正道中人要叫自己同门做狐狸精呢这般叫法虽是看人不起,但看霓裳子此时此刻的笑容,就连真正的狐狸精看了只怕都要自叹弗如,觉得自己笑起来都没那般阴险,没那般小人得志的味道。

不过看韩彩蝶被挑逗得情动不已,那媚态连同门一些修为尙浅的师妹们都拍马难及,也怪不得师姐得意了。

「好侠女乖乖说出来,你是哪门哪派的女子?姓甚名谁?师门还有哪些人,修的什么功夫?」

「我……我才不……啊……」

听韩彩蝶到此时此刻还要硬嘴,玄裳不由着恼。虽知给师姐多逗几下,这侠女也只剩乖乖讨饶、彻底降服的分儿,手下却不肯轻饶,纤指只轻轻在韩彩蝶乳蕾上一拧,但动情之时,女子肌肤何等敏感?何况那处已然胀硬,触觉更是敏感中的敏感,被玄裳轻巧一拧,韩彩蝶只觉疼痛中还带几分酥麻,滋味令幽谷和菊穴里的渴望顿时增强许多,不由得哭了出来。

「便不说这些,好歹也得……也得说说其他更让姐姐感兴趣的事,比如说……」

见玄裳动吁手,霓裳子微微摇头,脸上却是师姐拿淘气师妹没有办法的!

「比如说大侠女是怎么破身的?他在玩了你之前是怎么把你逗得欲火焚身,让你心甘情愿把处女身子献上,供其蹂躏?或是你愿意多说几句,说说看他的手段,比之姐姐又算如何?是他拿这蛊弄你,让你淫欲荡漾,心花怒放得被他干上高潮,还是他奸完你之后,觉得不够味儿,才在你身上下这淫蛊?说啊!」

「不……唔……」

听霓裳子愈说愈过分,韩彩蝶羞恼交加,身体却像被霓裳子的话语引导,本能地回到男女交欢之时的情境,芳心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破身之时的种种,幽谷竟不由自主地又泄了一滩!

随着那声娇吟出口,仿佛在堤防上开了个口子,在体内淫蛊与妖女手段的百般侵典之下,韩彩蝶终于放弃抗拒,樱唇胡乱呻吟。在霓裳子双手齐下,淫物纤指并发,还有玄裳在旁的袭击之中,把什么都吐出来,茫然中只觉体内欲火乍然奔腾,烧得神智迷迷糊糊,甚至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等到韩彩蝶把胸中的话都说完的时候,整个人已只剩下颤抖的力气,也不知迎过几次高潮,整个人都昏茫茫了……

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本来这等高潮泄身之激烈绝非韩彩蝶所能承受,但体内淫蛊却不住激发她的潜能,让她能一次又一次地在快乐当中熬过来,即便晕茫之中仍能模糊地听到二女说话,不像一般初尝此味的女子,在快乐之中已然没顶,耳目哪还有办法看清听清?

「竟然是……云深阁?」

听了韩彩蝶招供,两女陡然一惊,虽不像玄裳连手都停了下来,霓裳子的手也不由紧了紧,颤抖间不由稍稍加了些力,弄得韩彩蝶又一声媚吟,霓裳子却不因此停手,逼供的话语又接了下去,愈来愈集中在云深阁的环境和战力里头。

即便韩彩蝶忠于师门,但体内乐趣太过强烈的爆发让她根本不可能有所保留,没一会儿霓裳子的问题已通通得到解答;她还不放心,又逼问几回,才确定韩彩蝶确实是云深阁中人,所答也确定无误。

没想到自己师姐妹误打误撞竟是弄了个云深阁的侠女上手,玄裳又惊又喜。云深阁久不见于江湖,愈是神秘莫测,愈令人有探知的冲动,更重要的是锦裳门乃黑道联盟一员,虽说云深阁少入江湖,也没什么正邪不两立的立场,但黑道联盟里的为首门派对云深阁之心在同盟中而言却非秘密。自己无意间得到的消息正是奇货可居,对锦裳门在黑道联盟中的地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此事,就连霓裳子也不由得意起来,纤手不由得加重手法,煎熬得韩彩蝶哀吟连连,将云深阁的机密泄露了一次又一次,只觉自己被体内的淫欲愈推愈高,高到没有办法呼吸,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

那强烈无比的刺激让她不由得泪流满面,没用的身体只能随着两女的手段起舞,即便芳心已然明白,一时间却是无力抗拒快乐的冲击。

但凡事有利也有弊,尤其挑逗的手法所求在于诱发女子体内淫欲,「恰到好处」往往比死命用力还来得重要。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帘得脑子一时发热,两女的手段都不由自主地加强了些,太过强力的侵袭反倒令韩彩蝶清醒,这才发觉自己竟将师门隐密都说出来。

没想到自己竟全然承受不住锦裳门淫荡妖冶的逼供之法,到现在还软绵绵地神飘魂荡;羞人也就罢了,尤其让韩彩蝶担心的是,说不定因为如此反倒起了黑道中人觊觎之仏。

毕竟云深阁武功剑法虽有独到之秘,但祖训为少入江湖,躲在山中保持神秘;虽少了红尘俗事沾身,可要保持秘密就不可能人多,挑选门徒既以精锐为主,人数便不能多,是以人手绝不充份。所谓蚁多咬死象,人力既然不足,即便个人的武功再高明,一旦与敌对阵,实力上便弱了一些。

如果一直保持神秘也还罢了,利用地势及隐密性便可弥补人力上的不足,攻虽不足守则有余。只要云深阁一直坚持不入江湖,旁人想要进攻也得盘算地形不利的危险;可若让锦裳门这些淫妇把师门隐密说出去,少了神秘感,云深阁地形上的屛障便少了一半,更不用说没有神秘感加持,敌人便不会忌惮,会否起心攻击往往就是这看似不重要的一点。

但说真的,韩彩蝶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杀人灭口。手足都被体内淫欲折磨得没了力气,就算获得自由恐怕也杀不了人;何况肉体交欢与旁的接触不同,深刻得直透人心,两女手段虽令她难堪,却也让她获得前所未有的享受,这种状况下要她下重手也不容易!

更何况先前破身之事,韩彩蝶也不是全无芥蒂。她初入江湖,与旁人没什么结怨可能,先前之事和体内的淫蛊多半都是同门之人弄出来的鬼,为的还不就是云深阁的阁主之位?

没想到向来亲厚的同门师姐妹,为了权位竟会对自己下如此重手!换了先前韩彩蝶还没想得这般深刻,但现在牵涉到师门存亡,这心思竟不由冒了出来,甚至在心中拔河,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尽力防堵此事发生,还是干脆顺其自然,看看陷害自己之人要如何面对这种场面?

「哎……」

感觉体内又一次高潮涌上,这回的滋味又比方才不同,两女都是淫道高手,既下重手,那刺激登时令韩彩蝶体内的淫欲冲到头顶,高潮时感觉愈是强烈,退潮时的也就愈彻底。

韩彩蝶只觉体内欲火犹如退潮一般渐渐消弭,心知良机稍纵即逝,若不掌握这个机会,等到两女的手段再临身上,这没用的胴体不知还有没有办法像现在这般清醒?

猛地一旋身,一双玉腿飞踢而出,带着股间喷涌的汁液飞溅向两女脸上,腿风未至水波已达。一来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已成俎上肉的韩彩蝶竟还有反抗之力。一来事出突然,即便明知那汁水没甚威力,韩彩蝶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可「暗器」都已冲到眼前,两女不约而同地身子飘退,纤手挡住面目,哪里还有办法管得住韩彩蝶的动向?玄裳一退便知不妙,连忙冲前想制住韩彩蝶,却已慢了一步。

也幸得淫蛊尽激体内潜能,否则恐怕她没法行动。见两女被迫退,韩彩蝶强忍腰腿间的痛麻酥软,身子向前一纵,握住长剑向后一挥,只听得玄裳一声痛哼,还以为韩彩蝶手足酥软该当无力动作的她猛地挨了一记,不由得退后两步,便在瞬息之差,韩彩蝶已逃得远了……

「当时发生的事,便是如此了…」

把当年之事倾吐而出,韩彩蝶声音幽幽。比之吴羽夺了自己处子贞洁,霓裳子两师姐妹带给自己的更加历历在目。白日里不去想时还可无事,到了午夜梦回,那事却常在梦中,往往惊醒时便是一身香汗,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想的。

可那事令人印象深刻,即使韩彩蝶逼迫自己想其他事也难压灭,唯一能令她转开思绪的就是段翎那时在自己身上的种种,那欲火虽是愈想愈烈,至少……总没有霓裳子那般令人羞不可抑,却没想到因此让他在自己心里生根,再也摆脱不了。

虽说之后躲到翔风堡中,但对那时之事韩彩蝶却不能不耿耿于怀,事后便知云深阁虽经大战,但在卫纤如死命搏战之下终于等到武裳盈出关,总算没成灭门之祸。得到消息的韩彩蝶虽说百感交集,但也庆幸总算超越难关;即便此事连简若芸也不知,她却因此对锦裳门留心。

只是翔风堡势弱,不说与锦裳门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光与汙衣帮之间的嫌隙,要应付也是耗上全力,韩彩蝶纵使一心想找锦裳门的碴也无处入手,直到先前汙衣帮与翔风堡之战连威天盟也牵涉进来,韩彩蝶才终于寻到机会,怂恿简若芸让翔风堡与威天盟合到一处;汙衣帮身后便是黑道联盟,若翔风堡与威天盟合作,势弱一方的汙衣帮哪能不拉同盟者进来?

更何况威天盟盟主姬平意竟是云深阁之婿!虽说以她所想,无论武裳盈或卫纤如都不会承认这段姻缘,但好歹是个机会,若能将云深阁的人也拖下水,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搞清楚当年的阴谋家究竟是谁?无论报不报仇,好歹把当年的真相还原。

但即便翔风堡与威天盟合作,韩彩蝶原还心中忐忑,毕竟两边实力相差极大,再加上令自己思思念念的他也谣传就在威天盟里,但自己任性妄为,让事态扩大,挑起两边兵争:也不知会否让事情变得无可收拾?

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她也隐在翔风堡人马之中,到时候只要拼尽全力除了霓裳子,之后把命送掉也没差了,却没想到云深阁没被拉进来,但少林派却如此重视此事,不只荣华大师亲自出面,还带了一支少林精兵,一战便将黑道联盟的气焰打下去。

但自己一方获胜,看到简若芸兴高采烈,翔风堡上上下下笼在一片欢愉之中,韩彩蝶却无法高兴起来。自己一方获胜,自己妄为也没造成多糟的后果,但自己冒着大险扩大战事,想要达到的两个目的却是全盘落空。

云深阁「只闻楼梯响,不闻人下来」,明明说是来了人,事后却不见影子也还罢了,竟连锦裳门都全身而退,竹篮打水一场空,教她哪里受得了?

但搞清楚事实之后,韩彩蝶虽恨霓裳子脚踏两条船,明在黑道联盟,私下却与吴羽等人暗通款曲,两面三刀不似个武林人的豪气,却不能不承认这女人确实眼光犀利,有她的一套,早就为锦裳门铺下退路;若换自己站在她的位置,还未必能做得这般漂亮。

事已至此,韩彩蝶本已放弃希望。翔风堡终究弱小,除非自己能放弃简若芸收留自己的情面,另外寻个后盾,否则大势已定,要再开事端未必有这回的好运道,更不用说云深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参与黑道会盟变成无法证明的流言,想寻衅也没得寻。

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姬平意竟亲上云深阁,还能全身而退,这下不只是她,连简若芸都坐不住了,索性把姬平意给邀来,好亲自问在云深阁究竟发生什么事!

倒是没有想到连他也来了!一听说吴羽亲至,韩彩蝶只觉体内不住发热,不由自主地令她与简若芸私下相访,更没想到的是,光只同室相询便已令自己想入非非,到头来又被他拉到床上去,一番疼爱之下又是一次彻彻底底的身心臣服。她想……这一回自己恐怕真的难逃了。

光只诉说当日之事便令韩彩蝶浑身发热,才刚舒泄过的幽谷竟似又涌现新的湿润,加上自己赤裸裸地窝在男人怀里,虽说已爽得浑身乏力,体内的淫蛊却又蠹蠹欲动。韩彩蝶深知即便自己已然无力,但以他的手段加上淫盛操控着淫欲,若他再来一回,自己非但无力反抗,说不定还会满心欢喜地享受被他占有的滋味……

光只这么想,韩彩蝶已觉蠹蠹欲动的不只是淫蛊,连自心也不由妄动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要他再次逞展男人的雄风?

感觉他的手温柔地在自己肌肤上抚着,其中却没几分情欲意味,只似安抚她,那般温柔让韩彩蝶不由放松。若是真的可能,她这回已不想被矜持束缚。归离原听说够大了,若吴羽真的有心金屋藏娇,她也只好全心享受被他临幸的滋味。

幸好云深阁的内功对驻颜颇有功效,岁月在自己身上没留什么痕迹,对男人而言该当还是颇有诱惑力的……自己又想歪了。韩彩蝶芳心虽不由有气,却只能等待,等待吴羽说出接下来要怎么对待自己。

只是等着等着却等不到男人急色的表现,韩彩蝶微惊抬头,却见吴羽不知想着什么竟似出神,手虽仍在自己身上爱抚,可心既不专便没半点调情效用,心下不由大诧。

虽说早非少年时期,但韩彩蝶粉雕玉琢的胴体却没半点随着岁月老化的痕迹,即便只是四下无人时自己看着,韩彩蝶都有些想入非非,更不用说男人了。再加上他体内仍有淫蛊,对女人的抗拒能力该当没有多好,现在却是想事出神,连自己在他怀里都似没有发觉,韩彩蝶眼中不由凄迷。

不是韩彩蝶对自己没有自信,而是想到吴羽能够如此,想来必是有了什么法子压抑体内淫蛊,不知他会否用这办法帮助自己,还是让自己续为淫蛊所苦,只能拿他饮鸩止渴。

「怎么了?」

陡地一惊回神才发觉怀里的佳人正狐疑地望着自己,吴羽微微苦笑,伸手搂了搂她,大手抚处肌滑肤腻,目光凝处媚光盈盈。若论美貌气质,或许辛婉怡、邵雪芊她们各有胜负,可若说到胴体的诱惑,有淫蛊在体内驱策,此刻的韩彩蝶实是无人能敌。若非自己心念转到远处,恐怕早忍不住要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再次大快朵颐一番,哪会这般冷落?

有什么事?这该要问你吧!韩彩蝶心下苦笑,却不知自己究竟是苦是喜。照说自己云雨刚过正是最媚人的时候,男人搂自己在怀竟还能分心,身为女人的骄傲实难容许。

但从沾了淫蛊之后,日日夜夜体内都似小虫爬着,总忍不住往男女之事上头想,好不容易有男人虽抱着自己却没打算办事,反倒使韩彩蝶有种说也说不出的放心。她嘤咛声,垂首在吴羽胸口亲了一下,娇躯向他身上一凑,却感到自己才一动便觉吴羽身子一颤,竟有些蠢蠢欲动。

虽不知为何自己不动时他没动心,自己稍稍一动,男人的欲望便涌了起来,可呼吸一重,韩彩蝶便知端的。她胸前美峰饱满昂挺,既柔软又饱实,触感说不出的美妙不动时还好,只是随着呼吸荡漾,勾得人心也荡了起来。这么向他一凑,饱满的丰盈整个贴上去,随着她的呼吸就好像正温柔而淫媚地按摩他,身为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么柔若无骨的美妙诱惑?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即便无意,光只呼吸动作就能火热地向男人表达出挑逗之意,恐怕连霓裳子那批人都不一定做得到这一点,韩彩蝶不由大羞,心想自己许久不见男人,一见到便如虫蚁遇蜜般再也离不开,甚至无言地主动向他献媚,这淫蛊再厉害也难让人变成这模样,否则吴羽哪能见得了人?

莫非……莫非自己真有人所难见的淫荡一面,平日展现不出,只有在他的面前才能彻底展现自己,心甘情愿地享受被男人占有征服的美妙滋味?

「别……」

放松自己,韩彩蝶芳心里千回百转,自己究竟是希望别再沉溺下去,还是渴望被他彻底占有征服?偏生这问题却是无解,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深怕吴羽在自己身上再鼓勇征伐。

再爽过一次,她可就真离不开他了。

「蝶儿……蝶儿许久未尝此味,虽然……虽然滋味很好……可是……如果再来一次……蝶儿真会吃不消的……你……先……先饶了蝶儿……嗯……」

「那……蝶儿打算……保留到下一次再来吗?」

哼哼笑着,吴羽微微俯首,把脸埋到韩彩蝶发里去,嗅着女体细致的芬芳。

「那样……其实也不错喔……」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失误,他立时便迫自己表态,韩彩蝶芳心一乱,不由自主地点头。反正再留在翔风堡,最多也只是这样罢了,她总不可能跟简若芸抢人。这样……也好啊!

「不用担心……」

见韩彩蝶可怜兮兮的模样,吴羽不由升起怜意。幸好韩彩蝶胴体之美犹在邵、辛众女之上,干她时虽然痛快,消耗体力也强,方才两次销魂,吴羽一时竟也有些疲乏难支,正好趁此休息。

「我只是在想……当年的阴谋家究竟是谁?本以为若是她……说不定连黑道联盟也是她招来的,正好趁此剪除最后一根眼中钉,‘听你方才那么说,这理由却又行不通……」

「喔……」

虽被体内情欲弄得神思迷茫,但被淫蛊影响多年,韩彩蝶倒也稍微有点抗力,尤其对云深阁内的阴谋她也猜了许久,就算吴羽没真说出名字,她也知道吴羽所言为何。

本来云深阁处于深山,当真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黑道大军纵有染指之心,若没有内应引路,就算知道云深阁新任阁主闭关练功,想要趁虚而入也无处入手。

但若云深阁的山路之秘是因她被霓裳子二女迫供之时流出,那阴谋家里通外敌之事便不成立。以黑道枭雄的睥睨自负,全然看不起云深阁这等全由女子组成的派门,只要知道地点所在便无人能阻他们攻山;至于武裳盈闭关恐怕只是适逢其会,称不上奸细交通的情形。

「所以……你认为不是她?」

虽说他抱着自己时还能想及其他,韩彩蝶芳心难免有些嗔意,可谈的是正事,又是自己一直挂在心上之事,韩彩蝶也就不怨他了。但循这思路下去,自己所怀疑的对象便脱了嫌疑,韩彩蝶微微嘟嘴,忍不住质疑起来。

「是不是她……目前还无法确定。吴羽摇了摇头,仿佛想把什么甩出脑袋。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当年的阴谋家并未里通外人,淫蛊之事全由她一手包办,又或者有关的助力在事成之后便被她杀之灭口;否则天下毒物虽是千变万化,但蛊毒属性特殊,除了苗寨之人,能得虫物精要者少之又少,这淫蛊又与媚毒相类,便是苗寨之人要独自做出此物也不容易,偏偏此蛊竟能克制云深阁内功,能符合这些要件的人物着实不多……」

「嗯……」

点了点头,虽说心下仍有恚怒,但韩彩蝶却不能不承认吴羽所言不只有理,更解了她长久以来的疑惑。天下毒物虽多,种种匪夷所思的毒物层出不穷,但能克制云深阁内功的却是少之又少,否则云深阁虽少涉江湖,身为武林门派终不能永不染红尘,没有独到之处早不知灭了多少次。这淫蛊的制作若说没有云深阁中人参与,韩彩蝶自己都不相信。

蛊毒非同一般毒物,其本出于苗疆,照说有这两条线索,十几年来暗中査防,翔风堡势力虽不强,但范荣音还能找得到少林同门协助,绝不会毫无头绪。想来真如吴羽所言,若不是那人自己制此毒物,就是同谋已被杀得干干净净,又或是……同谋者根本就在云深阁之中!

只是韩彩蝶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云深阁里有什么人与苗疆有关。分属同门,师姐妹间便说不上知根知底,彼此的来历也不可能隐瞒,更不用说与毒物有关这部分。晓得苗疆蛊毒制法之人,在她的同辈里一个也没有,反倒是祖辈的高手里似有一人来自苗疆,只是相隔已远,加上她入云深阁后专心练剑,早把蛊毒这邪派手法丢到脑后,想来也不会传承什么人;多半是那阴谋家因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相关记载,从而练成淫蛊用以遂其所愿,害得自己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你认为……该当如何是好?总不能因此断了线索吧?」

「断了线索?那自然不会。」

吴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云深阁之所以针对威天盟,对姬平意而言大出意料,但对他而言却不意外。若当真因为祝语涵的缘故,云深阁便与威天盟缔结同盟,从此守望相依,才真让他大失所望呢!

「其实从武阁主与卫护法的对话之中已可稍见端倪,只不过这样子……证据依然不足,若想査个水落石出,我们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喔……」

听吴羽这一说,韩彩蝶也轻叹口气。姬平意等人上云深阁的种种,先前吴羽已说得清清楚楚。表面上看来卫纤如死不让步,直到武裳盈出面才算解了针锋相对;但像她这等心中有数之人却听得出,武裳盈言语虽似平和,杀气却毫不隐藏,甚至连整个威天盟都打算当成敌人。以她修成吟松诀的高超武功,若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靠一人之力就足以令威天盟受到足以致命的伤害。

可惜姬平意还全然蒙在鼓里,恐怕要到当真受创,他才知道什么叫变生肘腋。想到此处,虽说事不关己,但范荣音已打算加入威天盟,对翔风堡的未来她也不能不担心些;偏偏范荣音人老火气却不小,对黑道联盟仍是心火高燃,加入威天盟的第一件事就是力压黑道联盟,把先前受的气好好出一出;姬平意也是年少气盛,不知吴羽能否挡得住他们?

「说到这儿,范堡主那边你可得小心些……他先前一直被污衣帮压着,好不容易有机会反击,只怕不会轻易放手。其实整个翔风堡不都这样?接下来想要休养生息,只怕并不容易呢!」

「若当真如此,也没有办法……」

吴羽微微苦笑,斩除马轩之役,成功得来的太过轻易,不只远雄堡意气风发,连姬平意都有些自傲起来,却没想到马轩之败,明里乃少林之功,暗里也是马轩摆不平黑道联盟内部才被商月玄寻机暗算。

说来威天盟在这里头的功劳是最少的,偏偏威天盟此战未损一人,胜得太轻松,姬平意恐怕全没想到商月玄乃黑道联盟老人,威望与势力都绝非马轩能比,接下来的黑道联盟将比先前更加难缠,哪是大展拳脚之时?

更何况威天盟自己内部的问题也不见得就少了,不说老摆不平的远雄堡,君山派慑于黑道联盟的威胁而加入,此刻强敌既去,想重回君山派门户的人绝不会少;若非姬平意原就是君山派大弟子,又纳夫碧瑶为妻,夫明轩全力支持,只怕早要出问题了。现在又加了个翔风堡进来,想要让这些人融合为一,变成姬平意能如臂使指的战力,还须一段时间的磨合。与其说休养生息,不如说是稳定内部。但姬平意绝非无心机之人,怎么连这点小事也想不到?:

只是这等事,吴羽也真提醒不了。最麻烦的还是姬平意比他小得多,即便不管当年段翎与威天盟之间的关系,光看现在,吴羽几乎与邵雪芊同辈,表面上看来他说话姬平意总得听;可对姬平意而言,他终为盟主,偏是小辈,若是长辈发话他就得听,这盟主真做得没意没思。

顾忌及此,吴羽也不敢太多话,免得激发年轻气盛者的反抗心态,但这样下去就有很多话不好说了。

跟吴羽所想不同,韩彩蝶不会把威天盟的存忘当一回事。若非知道威天盟算得上吴羽的后盾,要抓出云深阁里的阴谋家或许还用得上威天盟的力量,只怕她根本不会关心此事,反倒翔风堡的存亡还要重要一点,谁教简若芸嫁了范荣音呢?收容她许久,情分总抹不灭的。

第五章争论难休

正想问吴羽对翔风堡加入威天盟有什么看法,毕竟这支新势力的加入表面上加强威天盟的实力,又跟少林派搭上线,但范荣音对黑道联盟积怨难解,加入之后威天盟与黑道联盟愈发难以和平共处,尤其范荣音与翔风堡虽不足虑,可若处置不佳,说不定会惹得少林不高兴,也不知会否拖了威天盟的后腿,从而造成彼此磨合上的困难?这也算是该付出的代价吧?

韩彩蝶倒不想管姬平意怎么解决这事,但吴羽的看法对将来的行动却有决定性的影响,她想不问也不成。

话还没出口,一个念头陡地在韩彩蝶脑海中绽开,虽说稍纵即逝,但韩彩蝶静下心来细细寻思,渐渐想到其中问题:少林派也知道要利用翔风堡投入威天盟的机会,从而影响威天盟上层的未来策略,如吴羽这般机深,岂会不晓得提早对云深阁下手?

又仔细想到当日君山派之战中祝语涵出的事,韩彩蝶陡地一醒,不由咋了咋舌。照此来看,吴羽竟是一开始就把矛头对准云深阁;祝语涵失身于姬平意,从而与之婚配,难不成…也是他用以打入云深阁的手段之一?

仔细想想也只有可能如此,毕竟云深阁久不入江湖,吴羽便对云深阁有心渗透也非无隙可寻,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但云深阁内功颇有独到之处,祝语涵又已习练吟松诀,即便称不上百毒不侵,寻常毒物也难奏效。如果不是掺杂有淫蛊的媚毒,要让祝语涵的处子之身送在姬平意手上怕是绝不可能,她还真没想到,吴羽竟在这么久之前便已布下局。

「怎么了?想到什么吗?」

见韩彩蝶良久没有说话,美目乱转,布知想些什么,总归不会是与威天盟有关之事,毕竟对她而言,云深阁里那阴谋家才是首要目标,但自己两人在这边你想你的我想我的,不知多久才会有个结论,他索性不去多想,先看看她有什么主意。

「是想到了……你可真是厉害。」

噘了噘嘴,韩彩蝶神情颇有不善。虽说她早非云深阁中人,现在的云深阁中人多半都与那阴谋家关系匪浅,但想到原本的同门被人算计,心下可高兴不起来。

只是覆水难收,何况她白天里也混在人群中看过,姬平意也算一表人才,配起祝语涵算不得辱没,这段姻缘还算门当户对,火气才稍稍收敛下来。

「当日祝师姪中了淫毒,与姬少盟主有了男女之实才导致今日这局面……想来也是你的筹谋了?还是说……根本是你出手的?」

「没错,是我下的手。」

轻轻吐了一口气,吴羽耸了耸肩。那日确实是他在离开前线之后迅速溜回君山派腹地,在迷雾中暗算祝语涵,同时也解决曹焉。一来去了黑道联盟主脑,让黑道联盟里山头并起、自相削弱;二来也让祝语涵与姬平意成婚,否则云深阁若铁了心不出江湖,教他从何入手调査当年事?

「不过蝶儿你师姪……这一嫁也不算太差,少盟主也是年少英侠……」

「免了,我又不是祝师姪的什么长辈。」

打断吴羽的话,韩彩蝶叹了口气。想到归想到,吴羽这般干脆承认倒是出她意料之外。不过想想也对,虽然没有证据,但征象如此明显,若知道吴羽、自己与云深阁的恩怨,聪明些的人都不会想不到,只是他对自己坦诚,韩彩蝶心下却是喜欢。

「看她那样也算嫁了好人家,只不过……你竟制作得出克制本阁内功的淫毒,也真算你厉害……想来你那辛夫人在这方面助了你大力吧?我……也真不知该怎么说了……」

伸手轻抚韩彩蝶发丝,吴羽暗地咋舌。毕竟韩彩蝶也是云深阁中人,要助自己寻出当年阴谋者是一回事,制作出能克制本阁内功的毒物又是一回事。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些年来受淫蛊所困,也难怪韩彩蝶心下不喜,只是一时间他没法说什么,这等事不是理论说得过去的。

「那……蝶儿要告发我吗?」

过了半晌,感觉到韩彩蝶激动已渐平息,吴羽才开口。

「向谁告发?卫师妹吗?」

气苦地叹口气,就算自己知道了也拿吴羽没法,顶多希望他除了那阴谋者外,别再用这东西祸害旁人。

「生米都已煮成熟饭,即使蝶儿有心阻止也是白搭;倒是你别做得太过火,云深阁跟威天盟搭上关系,有了干涉威天盟事情的理由,若那阴谋家有心出山,太阿倒持之危你可曾想过?若论武功,威天盟里没几个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是啊……」

喟叹一声,想到那时见黑衣女数招内解决马轩的身手,吴羽也不由苦恼。

「只是这险总要冒的,不打草惊蛇,蛇岂会跑出洞外?幸好看先前的情况,对方也还没确定要怎么做,举止之间颇有失宜,从而错失对付我的机会;能躺在这儿,表示我们还有机会……」

「嗯?」

听吴羽这么说,韩彩蝶不由一惊,莫非吴羽已和阴谋家交手过了?想想先前所知的情况,韩彩蝶惊得手都冰了。云深阁参与黑道会盟之事虽是机密却瞒不过少林高僧,范荣音既然知晓,自瞒不住简若芸。

听说之后吴羽和卫纤如交了手,却是彼此都拿对方没法,简若芸一直以为卫纤如才是阴谋者,还以为十余年不见,这师妹不过尔尔;可她听得马轩身亡,所受伤创极可能出于云深阁,想到极可能是真凶出手,虽知吴羽好好地在这儿,背心却不由一阵冷汗。

马轩武功恐怕不弱于范荣音,自己现在和他最多在伯仲之间,难不成……现在两边的差距已大到这么多?

若换了一般乡里人家,打不过最多告到官里去;但武林人有武林人的处理方式。

即便阴谋败霣人人喊打,但到最后仍只能以武力解决。偏生此乃云深阁家事,除非阴谋家已对威天盟出手,否则除了自己、简若芸和吴羽等当事人外,就连姬平意都没出面的资格。

但若那人武功已臻至如此地步,光靠自己几人想要败她是难上加难,毕竟对方光靠一个吟松诀就吃定自己和简若芸,吴羽武功纵然高,总高不过自己多少;难不成想要申公理正义,还得靠阴谋暗算不成?

摇了摇头,要打算后头的事总得先确定敌人是谁才行,若是认定对手,结果打了半天才知弄错人,反倒让真凶暗里偷笑,面子可就丢大了。韩彩蝶轻吁口气。

「你说打草惊蛇,莫非你已有办法确定阴谋者是谁了?告诉蝶儿一声,说不定…蝶儿还可帮上忙。」

「几乎……已经确定了。」吴羽淡淡一笑。

「将少夫人之事传知云深阁,不知者以为少夫人不过是中了暗算,逼不得已之下才与盟主婚配;但你也知云深阁内功独到之处,一般媚药岂能伤得云深阁传人?旁人或还为此事是因天下毒物万端,但那阴谋者必然清楚,若非媚药有与淫蛊相通之处,要让已修习吟松诀的少夫人中毒只怕是难上加难。我原就打算以云深阁碰上此事的反应来观察阴谋者究竟是谁,毕竟既知此事,反应绝不会与平常相同,好歹会有点端倪……」

「原来如此。」

听吴羽这句话,韩彩蝶陡然一惊,怪不得吴羽看来已是成竹在胸。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如此。阴谋诡谲之道虽是效率十足,后患却也无穷,不在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在于对阴谋者自身而言也是难以抹除的心病,一旦遇上类似的情景、类似的要素,在旁人看来无甚奇怪的状况,往往引得阴谋者心惊肉跳,从而产生常人难以想像的反应。

若依吴羽打草惊蛇之计,云深阁种种奇怪反应也就不出意料了。阴谋者既属云深阁上层,知道当年之事尙有人知,还以同样手段算计祝语涵,对威天盟自然提防,也怪不得会有参与黑道会盟之事。

只是武裳盈身为阁主,卫纤如又向来将阁规看得比天还大,祝语涵嫁了姬平意,身后有威天盟为后盾,云深阁便想清理门户也得小心。从这点来看,实难看出阴谋者身分。

再想到会战黑道联盟之时,吴羽与卫纤如塌云道一战却是吴羽步步进逼,卫纤如交战之中颇有几分收敛,显然目标只摆在祝语涵身上,韩彩蝶恍然大悟,心下不由钦佩吴羽虽亲身犯险却犯得极有价値。

毕竟黑道会盟接在李晟洙发难事后,吴羽的身分早难隐瞒,对旁人来说祝语涵之事恐是意外,但对阴谋者而言却明摆着那是吴羽暗算云深阁的手段。若来者便是阴谋者,有机会能与吴羽单打独斗,下杀手的理由又名正言顺,对上他岂有不全力以赴、杀人灭口之理?

虽说那时吴羽有姬梦盈相助,对上卫纤如仍是输面居多;即便算上姬梦盈身分特殊,卫纤如下手颇有顾忌,生怕惹翻威天盟,但听吴羽转述,卫纤如未下重手便可见她对吴羽并无杀心。以消去法来看,当年的阴谋者已是呼之欲出。:。

「可……若是这样,为什么……她没有亲自对你出手?」

虽猜到了吴羽筹谋,没想到这般简单手段就能将阴谋者钓出,但韩彩蝶细细一想仍非没有疑惑。

武裳盈既能杀马轩灭口,消弭日后威天盟对云深阁参与会盟之事兴师问罪,人都已在当场了,怎么会放过吴羽?

「能杀马轩……在云深阁里也没几人,卫师妹既与你在塌云道一决,那杀马轩的人……除了她以外就没别人。她人都已到了战场,为何会放过你?这……也真奇怪了,总不会……这事当中还有蹊跷吧?」

「据我想,对当年之事,卫纤如恐怕不是全不知情……」

一蹙起眉头,吴羽神情间难得严肃,毕竟无论是他或简若芸、韩彩蝶,在猜估当日之事时都只将阴谋者限于一人,但若那阴谋是武、卫两人联手,以她们这十余年来的经营,若吴羽等人还想揭穿当年阴谋,最糟糕的状况就是整个云深阁都会成为敌人;以云深阁的实力,光靠他们寥寥数人想要翦除阴谋家怕是难上加难。

「你的意思是……」

听吴羽这一说,韩彩蝶只觉心跳都滞了几拍。即便对手只有一人,自己一方要胜都不容易,若对方是两人联手,自己想报仇真可谓天方夜谭。韩彩蝶只觉口干舌燥,连声音都不像自己的。

「当年……是她们两人联手暗算?怎么可能?若真是如此……」

「我想还不至于联手暗算。」吴羽摇了摇头。

「若她们两人联手,卫纤如与我交手之时便不可能不下杀手,即便我出言挑衅仍自持得很;我所说的是卫纤如非是全无觉察,只不知是惧于对方威势还是另有打算,因此没有挑明……不过武阁主没有出手的原因也简单,她原以为我会出现在正面战场,因此等在战场上,却没想到一直没等到我出现,才没有出手,只能在战局已定之后循线追杀马轩灭口,免得云深阁成为众矢之的。可说她的出手只为弥补,不在原定之中。」

其实吴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卫纤如虽对武裳盈的真面目或有知悉,却不知是无力还是不愿阻止。那时她既以清理门户之名而来,加上先前上云深阁时,武裳盈对祝语涵连句招呼都不打,显然武裳盈这回的目标不只自己,还包括自己的亲传弟子。

若非对战黑道联盟之时,商月玄鼓动黑道联盟众人出工不出力,除了呼喝之外,两边甚至没真的交手,秩序井然下连武裳盈都无隙可寻,换了兵凶战危之际,恐怕不只自己,连祝语涵都要完蛋,说不定还得搭上姬平意。

只是一无证据,二来女人心总太软了些,见韩彩蝶说到武裳盈之时神色愀然,便知她对姐妹情沦落到如此地步不是心无所感,怕是连简若芸都一般心思。光想到师姐妹会是阴谋家已是如此,若再告诉她们阴谋家不只为阁主权位对付她们,连自家徒弟都不想放过,也不知她们会是什么难受的反应?反正事过境迁,也就不必管这么多了。

「若真如你说……」

虽说心里已被吴羽说服,他人又好好地在这儿,但韩彩蝶总不由有些害怕。若吴羽没只身去塌云道面对卫纤如,而是如一般军师智士般留在军中应对场面,以他的武功面对威名赫赫的武裳盈也不知能否逃出生天?她不由搂得他更紧了些,似想以此来证明他确实安然无事,甚至不去管这样楼上去会有什么后果。

「那……那她岂会就此放过你?这样以自身为饵……你不是不知道,她的武功……甚至连那时的黑道联军都给迫退了,你……你还敢这样?」

「不得不这样啊……」

轻吐一口气,本来江湖人不像官宦人家爱身,只在嘴上说什么粉身碎骨、鞠躬尽瘁,毕竟身处江湖,斗争仇杀所在多有,也不知哪天就没命。他之所以施这打草惊蛇之计,就是因为不这般做实难追出当年的阴谋家,以自身为饵也不过如此。

但见到黑衣人轻松解决马轩的身手,连他自己都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本来以言语挑逗迫出卫纤如真打,猜估双方差距时还有几分自信,却没想到黑衣人武功之高,卫纤如不过有她七、八成实力。事后想想吴羽也难以镇静,对手实力远比他预估更强,本来已在心中预定的种种计画都不得不变。毕竟敌我均知此事欲罢不能,此仗难以避免,一旦遇上便是不死不休之局,不能一击致胜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你……」

知吴羽也是没法,当年之事过去太久,吴羽纵有武侯之智,光从那时的一点点线索也没法探出真相。何况对方武功已成,气定神闲之下,要让她露出破绽更是难上加难,若吴羽不以自身为饵,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探出一点端倪,但她心下仍是嗔怨,不由得粉拳轻擂吴羽胸前。

「我不管,以后再不准你这样以身犯险,对方实力那么强,若不计议妥当便出手,恐怕我和简师姐合力也救不得你。你若……你若再敢这样妄为,我就算死了也不原谅你!我说真的……」

「是,我知道了。」

伸手轻抚韩彩蝶微湿的发丝,感受柔软滑润的感觉,吴羽心下暗叹一口气。若想要制裁当年凶手,不以身犯险怎么行?但韩彩蝶现下的举动显示她对自己非是无心,若自己小心一点,多半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免得重蹈当年遗憾,他自不会笨到反驳。

「只是……只是我怕我忍不住,蝶儿可要时时小心,免得我脑子一热就陷进去,再逃不出来。」

「嗯,这当然……你……」

话才出口便知中了奸人之计,韩彩蝶羞得便想抽身逃脱,偏生吴羽早防着她这一招,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口手齐施,逗弄那完美无缺、怎么玩都玩不腻的美丽胴体。

一来韩彩蝶逃心不重,二来若比调情手段,她哪敌得过吴羽这花丛老手?更不用说身体里的淫蛊早与她身心化为一体,再不堪男人挑逗,被吴羽这一压,娇躯登时软了,不由腻声呻吟,那娇声仿若火上添油,让吴羽的动作愈发火热。

「你……哎……坏……不要……不要啦……啊……那里……」

「不可以……说不要喔……」

吴羽邪邪地笑着,在韩彩蝶火热的唇上吻了一口,舌头勾挑间被逗得耳目迷茫的韩彩蝶樱唇轻启,小香舌早被他勾出来,与他水乳交融,恣意地沉醉在美妙滋味中。

「蝶儿……是我的……我绝不会让蝶儿逃掉……以后一定会……会好宠幸蝶儿……」

「唔……唔……你……哎……」

虽说唇间娇嗔不休,韩彩蝶却娇羞得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投降,仿若变成一滩水,随着他的动作荡漾飘摇;尤其几番高潮虽已令自己娇躯酥软,像是连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但不知是休息许久已恢复承受的力气,还是淫蛊在体内作怪,竟将她的潜力压榨出来,好让她能迎接再一回的美妙蹂躏,身子竟已欢迎起来。

知道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更知以自己的现况再受一次他老练的手段征服占有,只怕身心都不愿也无力离开他。只是韩彩蝶芳心却不由乱想,若当年他便这般霸占自己,彻彻底底地不理自己的任性,把她彻底束在身边,或许不会有事后自己受霓裳子等人所辱的事;更重要的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用夜夜辗转反侧、难过多年,兜了许久仍只能乖乖地在他身下承受美妙无比的狂风暴雨。韩彩蝶芳心一叹,索性放松身心任他为所欲为,甘心承―下来的种种……

眼见归离原的大门已到了可以目视的距离,祝语涵转头一看,却见姬梦盈樱唇微嘟,仍是一副有气难消的模样,心中不由暗叹,但女儿家心事虽只有女儿家最懂,偏偏她没法相劝。

这回翔风堡一行,去时不过四人,回来却带了不少人马。虽说翔风堡与君山派不同,无法举门迁入归离原内,但既已入盟,诚意总是要有。反正黑道联盟先前已挫,商月玄枭雄之心虽不下于马轩,可比他要聪明太多,想必不会擅自找有少林派为后盾的翔风堡麻烦,范荣音索性亲自带了不少人马与姬平意一同回来。说是衣锦荣归或许不符,但这神气才是一盟之主的派头。

这一行怎么说都是威天盟赚得饱饱,怪不得姬平意言语间虽仍保着谦逊,神情却已意气风发。毕竟这次收翔风堡入盟,连吴羽事先都没有察觉迹象,几乎可说是看姬平意的面子上来的。

自从就任盟主之后,这是头一回姬平意不靠吴羽出谋划策便建立的伟大事功,照说身为威天盟中人,眼见盟主兼大哥这般得意,姬梦盈该为他髙兴,可从离开翔风堡开始,髙高嘟着、挂得油瓶的姬梦盈那小嘴儿就没拉下来过,偏偏姬平意忙着跟范荣音说话,却管不到自己妹子的异常。

姬平意分不开身,吴羽又没来安抚姬梦盈,照说身为嫂子的她该当出言安抚小姑,以她和姬梦盈的关系,这话她也该出口,偏生祝语涵却比任何人都知道姬梦盈生气的由来。

本来事情都好好的,可从今儿一早见面,不只姬梦盈,连祝语涵都敏感地发觉吴羽身上沾染了一丝异样香气,若不是那丝气息与简若芸大大不同,姬梦盈和祝语涵都发觉其中差异,怕还以为吴羽这厮色心难息,昨儿翔风堡才刚入盟,他便将人家堡主夫人弄上了手。

可就算知道跟吴羽好上的不是简若芸,他又弄上新的女子却是不争的事实。若不是范荣音也知此事与自己妻子无关,还打趣吴羽几句,让她松了口气,光这瓜田李下之嫌就不知会否生出嫌隙。

只是吴羽新搞上的女人若躲着也就罢了,偏生还暗里跟着大队人马过来。人虽隐在暗中,对吴羽这等程度的高手而言却无法隐得彻底,吴羽这人偏又刻意掩护,也怪不得姬梦盈生气。

偏生从吟松诀的本能感应,祝语涵比任何人都清楚吴羽弄上的新宠是什么人。阁主与卫师叔都在云深阁,简若芸又在范荣音那边,吟松诀感应到的气息精纯深厚,有此能为者绝非自己同辈弟子,除了隐世已久的韩彩蝶又有何人?就算她与韩彩蝶从未谋面,师门关系总是撇不掉的,身为长辈的韩彩蝶既躲着不出面,她也不好当众把人揪出来。边是小姑,一边是师叔,夹在中间的自己可真难做人,祝语涵现在总算明白杨柔依以前那脉脉含愁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

若只有自己有所感应也还罢了,以韩彩蝶的功力,若真隐匿气息,差一筹的高手也真难发觉;偏偏姬梦盈自幼服了不少灵药,只是以往用功不勤,是以实力不强,底子却无比坚实,后来在吴羽的指导之下,姬梦盈武功一日千里,比之夫明轩等人虽还有不及,但与自己同辈的人物中,只怕除了自己外,威天盟里还没一人能稳胜她,甚至姬平意对上妹子都未必能稳占上风。

若换旁人,吴羽纳了新宠也还罢了,辛婉怡不说话,别人也真没资格去管吴羽的家内事;偏生姬梦盈对吴羽有心,在威天盟里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虽说连姬平意都不甚看好这一对,毕竟吴羽虽是智冠群伦,是威天盟里的重要角色,但那张脸伤痕累累着实丑陋难看,要让他跟姬梦盈配一对,旁的不说,光这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头,连自家也有个面上伤痕累累的师叔,照说对吴羽的丑脸比任何人能适应的祝语涵都有些看不下去,但这事却不是旁人能够干涉的。

偏偏谁发现不好,就最该隐瞒的人发现!祝语涵不由头痛,看姬梦盈这模样,一路上没与吴羽说话也还罢了,若这样进门也不知会生什么事来?她咬牙缓缓移到小姑身边。

「梦盈……」

「别说了!」

正在气头上,虽知嫂子是来关心自己- ,姬梦盈本能的却没给好脸色看。心中还稍顾大局的她庆幸自己还记得压低声音,至于让所有人都发现这儿的异常。可话儿出口,姬梦盈也知道自己不对,不由放柔声音。

「梦盈知道啦!等晚些……梦盈再去寻他说话,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倒是嫂子……你还是到大哥身边去,毕竟不管盟主夫人身分,光是……光那边是嫂子你的师叔就不好冷落人家,万万别让人有挑拨离间的机会……」

「嗯……那我就去了。」

听姬梦盈语气似还没发现来人身分,祝语涵心叫好险。不过这样才正确,韩彩蝶实力也不弱,气息外溢不多,若非自己身怀吟松诀还真无法辨认她的气息。

姬梦盈内功虽深,最多只能探知有人跟随,要从气息中探得来人内功家数却是经验不足。也幸好如此,若姬梦盈以此对自己发作,祝语涵万万不想看到那场面。现下自己至少还能在中间斡旋,不至出事。

「梦盈小心,盟主这回大建功业,眼红之人必会想办法破坏,万万轻忽不得。」

「我知道的。」

见嫂子去到大哥身边,姬梦盈狠瞪了远处的吴羽一眼,心下却是忐忑。不若祝语涵所想,她虽还没办法从来人呼吸之间辨认对方的武功家数,但来人气息之中却夹着一丝让她根本无法误认的感觉。在辛姨和娘亲身上先后感受,最近连解明嫣都感染到了。身为亲近之人,又是有心辨认,对淫蛊的气息姬梦盈不是全然不清楚,来人气息若此,想必是尽则吴羽祸害过的人。

光只如此,线索仍是太少,但自己和吴羽是从翔风堡来,他这「新宠」自然和翔风堡有关,只是范荣音乃少林俗家弟子,门下没半个女徒,翔风堡中的好手清一色都是男子;一堡之中婢女、侍女之类虽不可能没有,但若翔风堡光一个侍女、婢女都能隐在暗中相随,除了寥蓼数人外没人发觉,先前也不会被污衣帮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

此女那时既未出手,想来该是不便现身,以此再加上简若芸的关系,隐在暗中那人的真实身分,对姬梦盈而言也就呼之欲出了。

但就算知道又如何?姬梦盈不由苦恼,吴羽可能有一大堆缺点,却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尤其韩彩蝶之事她从吴羽口中听过,虽然吴羽没说得很清楚,但她却明白,对吴羽而言,韩彩蝶的意义非同一般;先前让她离开令他颇为自责,若有机会再续前缘,吴羽是绝不会放手的。

虽说吴羽又添新宠令姬梦盈颇为难受,但若他对韩彩蝶始乱终弃、弃之不顾,姬梦盈心中恐怕会更难受。她暗自叹口气,心想:回头不知吴羽要怎么跟娘亲交代?心思却努力转到另一方面去。

既然韩彩蝶隐在翔风堡,出手击杀马轩想必另有其人。简若芸不在场,卫纤如鞭长莫及,除非云深阁中另藏高手,否则那人……除了武裳盈武阁主外还会有谁?

虽知当年武裳盈力退黑道联军,武功必然不弱,但自己都颇有不及的马轩在她手下走不过三招,姬梦盈对彼此差距之大,除了叹气外也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但武裳盈以一阁之主之尊竟得蒙面出手,除了杀人灭口、维护云深阁声誉之外,总令人感觉里面尙有别情。

想着想着,人已到了归离原门口,向着迎上自己的岳敏宸点头致意,这难得的温柔让后者不由笑逐颜开。姬梦盈美目一瞟,却见大哥和范荣音不知谈过什么,神情肃中带着一分跃跃欲试,目光还不住向吴羽射去,偏生吴羽却似全无所觉。

介绍过新加入的翔风堡人员,姬平意的结尾却众人为之一惊。

「如今得范堡主加入,本盟声势更盛,正是大展拳脚之时。黑道联盟新丧盟主,群龙无首之下必生内变,大夥儿看看该当如何除奸灭邪,以立我正道声威。」

「正是如此。」

目光瞟了瞟吴羽,范荣音出言赞成。本来他新加入威天盟,翔风堡又非实力甚强,该是没有发言的机会,但来此的一路上他和姬平意讨论已久,虽知吴羽主张休生养息、积蓄实力有其益处,但姬平意所言也不错,时机一过便永不再来,何况无论威天盟和翔风堡,被黑道联盟威胁得够久了,既有机会反扑,哪能就此放过?

「黑道联盟怙恶不悛、恶习深重,若不趁其衰弱之时一举歼灭,让其有机会喘息,回过头来又是一大威胁,万不可轻易放过。」

本来少林派的作风绝不主动挑起战端,列席的荣华大师该是最先发言阻止之人,但姬平意才一发话,范荣音立时便出言赞成,他若开口等于是打自己师弟一个耳光,可若沉默又会让人以为范荣音的发言正合少林之意;挣扎半晌,荣华大师好不容易才开口:「事关重大,商月玄上位之后,黑道联盟尙无什么行动,老衲以为一时间不若静观其变,吴兄以为如何?」

「大师佛心慈悲,说的甚是。」

嘴角微微牵动,吴羽虽知此事迟早要来,却没想到来得这般快,不过姬平意想得到让范荣音出口赞成,令荣华大师难以相助自己,也算他聪明;不过少林派若这般容易上当,也没法执武林牛耳。

他一开口便先赞了荣华大师一句,也不管范荣音难看的表情。「先前对决马轩等人虽胜,却是胜在出其不意,若论实力,本盟尙差一些;何况翔风堡新近加盟,彼此战力亦须磨合,免得上了战场却默契不足,战友之间彼此掣肘,反为不美。

「先前马轩之所以大败,影剑门一举尽歼,除了马轩大意轻忽之外,未能彻底掌控黑道联盟也是一大要素。」

不管范荣音张口欲言,吴羽的话连了下去,竟不让他有打断的机会。

「黑道联盟山头林立,马轩新近执掌,未能彻底压服各方势力便即出兵,才使得商月玄等人有暗中串连的机会;若他懂得稍延时间,完全统合联盟势力,将反弹压到最低,此战胜负尙且未定……」

听吴羽指桑骂槐,说的是马轩,讽刺的却是自己,姬平意虽知吴羽看穿自己与范荣音藉此发难就是为了自立声威,免得吴羽功高震主,但他说的如此不留情面,简直是说讨灭马轩之战自己丝毫无功,全是倚靠旁人才能奏功,这脸色怎好看得起来?

更糟的是吴羽这话―出,别说旁人,就连夫明轩都似陷入思考之中,像是被吴羽提醒极重要的一点。姬平意虽知吴羽所言不差,威天盟里的状况只怕比马轩在时的黑道联盟还要麻烦,毕竟马轩君临黑道联盟之时,身后还有个影剑门,就算人手不足,和黑道联盟里任何一派比起战力来却是不输,自己却是不如。

先前栖兰山庄才被刘濠灭了,自己的嫡系可说没什么力量,娘亲和妹子虽说必然帮自己,但若吴羽所提意见无法反驳,她们未必会帮亲不帮理。

照说君山派该站在自己这边,但自己这君山派的大师兄之上还有师父与师祖在,自己的号令称不上畅行无阻;更何况自己同时纳了夫碧瑶与祝语涵入门,本意是想倚君山派与云深阁为臂助,没想到云深阁若即若离,夫碧瑶刁蛮不改,旁人只看到她不高兴,哪里看得到自己居于当中的难过?竟连君山派也未必是自己铁杆部队,否则对付一个吴羽哪还需要藉助外力?

「吴兄所言极为正确,在下岂敢有违?」咬牙应承吴羽一句,好不容易姬平意才迸出下面的话。

「但黑道联盟旁的不说,终究占了人多势众的便宜;商月玄老奸巨猾,在黑道联盟里的威望绝非马轩可比,若本盟错过时机,让黑道联盟缓过气来,比家底我们比不上他们,这样下去岂不糟糕?若能掌握机会先发制人,只要策略得宜,该可避免马轩之失。何况我们也不是要一举歼灭强敌,只要重创对手便能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与吴兄主张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前次战役本盟虽也疲惫,可不像黑道联盟连盟主都丢了,在士气上本盟胜敌多矣,这个时机万万不可错过……」

听姬平意出言反驳,范荣音忙不迭地出言赞同。

「这……」

听徒弟与吴羽争论,夫明轩眉头紧拧,依他心思其实更偏向吴羽一些,毕竟身为一派掌门久了,虽说锐气不足,却也不像年轻人浮躁。成功解决马轩,威天盟声威虽振,但整体实力终不若黑道联盟,毕竟人数有差;何况姬平意虽是有为,终究年轻,即便自己鼎力相助,吴羽也尽心出谋划策,盟里的杂音一时仍难消除,远雄堡便是始终难服姬平意的一方势力;说来能压他们这么久,除了吴羽智在人先,利用局势压人之外,已算是堡主金贤宇极识大局了。

但此时此刻黑道联盟比威天盟还要气虚一些也是事实,何况树欲静而风不止,威天盟想要休养生息,一来要暂休战火,停了出击之念,二来也要有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如果黑道联盟不休不止地出兵袭扰,那还休养个屁!

若能掌握机会主动出击,给予黑道联盟一次重创,胜负暂且不论,至少也可争取一点时间,将威天盟内的杂音更加削减一些,对将来只会有好处。

「我想盟主所言不错,若能将此战限制在局部,压一压黑道联盟的气焰也是不错的选择……」

「或许吧……」见夫明轩也赞成出兵,吴羽微微一怔。夫明轩可非姬平意可比,

年纪辈分摆在那边,就连向来自傲的远雄堡众人也不能不敬他三分,这一发话的分量可大大不同。

但吴羽真正忌讳的不是内部杂音。威天盟内部除了远雄堡、君山派及翔风堡外,旁的零散势力早已整合,以邵雪芊为首,唯姬平意马首是瞻,出不了问题。在这问题上范荣音既出言赞同,等于站到姬平意那边;君山派的夫明轩已发话,更不用说远雄堡一直都站在主战派的立场,若真能将战事局限住不使扩大,短期战事以士气为先,在这方面威天盟还算占优势。

但这般简单的事自己能够看到,商月玄会看不到吗?若论旁的,吴羽尙有自信不输,若论老奸巨猾,吴羽却知自己还差一截。先前自己这边表面上连战连胜,一来占了我暗敌明的优势,二来也因为黑道联盟内部不合才会让自己钻了空子。

若马轩晓得与商月玄合作无间,共同掌控黑道联盟,一方有名目有势力,一方智计过人,合作之下只怕威天盟早不知灭了多久!哪里还轮得到姬平意与范荣音一搭一唱,仿佛随时都可以兵进黑道联盟,大获全胜。

虽说黑道联盟短期内连丧两任盟主,声威落到谷底,但也因此更知合作的必要性。

何况曹焉既亡,十二连环坞暂失主力,加上马轩也灭了,夏侯征便有大志也已无力主控,云天七宗势力较弱,玄袈教无力与争,商月玄与霓裳子关系甚好,污衣帮与锦裳门联手,当可统合黑道联盟诸派。以商月玄的老练,这段时日必是努力斡旋、化解歧见,先恢复一战之力再论其他。

如果说在击灭马轩的当时,威天盟就全力以赴重击黑道联盟,拼着战力减半,或许兴可重创黑道联盟;但到了现在,威天盟战力虽已恢复,又有翔风堡加入,但黑道联盟上层已然统合,两边若是相争,胜负尙在未定之天,这一战不像姬平意和范荣音所言轻松。

「还请盟主三思,毕竟黑道联盟现在是商月玄主事,此人老练圆猾,不似马轩那般头角峥嵘,又久在黑道联盟,威望和号召力非同凡响。若是全力大战也还罢了,短时期的战争,战场上变数太多,未必能够轻易得胜;何况本盟新迁归离原,根基尙不稳定,不像黑道联盟各个根据地盘踞已久,事情都已上了轨道。吴某还是请盟主暂息战心,先行休生养息,稳定根基再说。」

「吴兄说的有理」

众人全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是以一时间厅中一片沉寂,就连被赞同的吴羽,那张脸上都难得地出现惊讶神态,转过头来看着说话的金贤宇,后者却是神色如常。

「前日一战,虽说双方死伤都不重,黑道联盟损折头目,士气大挫,表面上看来本盟占了上风,但狗急跳墙、逼虎伤人,禽兽尙且如此,何况人乎!若本盟逼得太紧,迫得黑道联盟全力反扑,反为不妙,不若先经营根基,稳住阵脚之后再来好好见个真章,难不成本盟会怕了他们?」

「金堡主所言不差。」

眉头微皱了皱,似是想到什么,姬平意嘴角竟不由浮起一丝浅浅笑意。他转向吴羽一揖,反倒后者似还没回过神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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