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荡天下[全]-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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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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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天龙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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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赵骏续道:“另外,那黄藤甲也是稀世之珍。那是铁老宗师用千年古藤淬以千年巨蟒之胆汁练成。穿上可避水火,不惧刀枪。并不次于名震武林的黄龙甲。而那皮龙宝鞭更是非同小可。当年铁老宗师无意中捕到一条千年巨蟒,那皮龙宝鞭便是铁老宗师用千年巨蟒之皮混和其筋练制而成,坚韧无比。两位太师叔祖一气之下,隐居黄山,便来守护当年铁老宗师遗留下来的三宝。另外当年铁老宗师所创黄山派之武功精华,也刻在山腹石洞中的石室中。万万不能有外人涉足,故而这两位老人便来黄山,守护这黄山派的异宝。当我来到此山时,他二人与我师父向来不和,我们一言不和,便动起手来,这动起手来,我万万不是对手。不过十招,便被他们打败。这两位老人家也是性如烈火,竟然不准我踏入黄山一步,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离开,在江湖上行走。这一去就是二十年!直到二十年前,两位老人家去参加龙华盛会,我才有机会进来。然而没想到,这山洞深藏于山腹之中,本是极为难找。这两位老人家更在山洞布下了几道厉害的机关。叫我防不胜防。我几次进来,都差点儿毁在这机关上。我在此筑会剑庐,苦修苦练二十年,便是要想办法破开这几道机关。直到三年前,我才把这里的机关全部破除干净。”说罢携起姜秋华的手,道:“你随我来。”
姜秋华连忙起身,跟在赵骏身后。只见赵骏径直向山洞深处走去,他七转八转,转到了山洞的深处,前面已是尽头,姜秋华暗道:已到尽头,还往何处走?
赵骏回身道:“华儿,你看此处已到尽头,该当如何是好?
姜秋华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此处定然有极隐蔽的机关。”
赵骏微微一笑道:“好聪明的孩子!随我来。”赵骏走到山洞尽头,在一块微微突起的岩石上轻轻按了一下,只听“吱呀”一声,山洞前面缓缓开启了一道高约一丈的大石门。姜秋华不禁“啊”了一声,心想:这机关设置得竟如此巧妙!赵骏往前走了十余步,猛地停下了脚步,对姜秋华道:“从此地开始,下面步步机关。当年两位师叔是按照我黄山派的‘九宫八卦连环迷综步’来设置的。你跟着我走,既可无碍。”说罢,携起姜秋华的手,脚下不停,转来转去,姜秋华紧紧跟着,寸步也不敢离开。赵骏一连走了约数百米,停下脚步,回头向姜秋华道:“到了。”
姜秋华一看,前面是一道悬崖,姜秋华疑道:“这……这如何过去?”
赵骏道:“这悬崖相隔数丈,没有绝顶轻功无法飞跃,这些年我想尽办法,在上面搭了三道铁索,我二人可缘索过去。”说罢向前一指,姜秋华一看,前面两面悬崖之中,结着三道鸡蛋粗细的铁索。姜秋华与赵骏走到铁索跟前,赵骏用脚踏了踏铁索,笑道:“还算结实。孩子,你可行?”姜秋华看了看,道:“小徒可以一试。”说罢深提一口气,踏上铁索,施展轻功,刹那间已到了对面。赵骏赞许地点了点头,也飞身过来。赵骏领着姜秋华继续向前走,走了数十丈,赵骏一指前面,道:“到了。”
姜秋华抬头一看,前面有三间石室,上面刻着三个大字“养心室”。赵骏道:“这是当年铁老宗师修心养性之所,后代子孙穷不少人力物力,这才建成这无数巧妙的机关。此处更是机关密布,我随我来。”说罢抬脚走向第一间石室,姜秋华连忙跟在身后。赵骏走到第一间石室门前,停步不动,向姜秋华道:“这门前三尺之地,切不可碰,否则室内机关一经发动,再想出来就难了。”说罢施展轻功,飞身直掠数尺,掠到室内。姜秋华也如法泡制,进了石室。到了石室之内,姜秋华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石室约有数十丈方圆,四壁上刻满了字迹以及九个图谱。中间刻着一个人像,看上去六十上下,定是黄山派开派宗师铁渊杰了。赵骏道:“这就是当年铁老宗师练功之所,你看这石室四周,便是他老人家当年练武所得心得,委实是武林绝艺!”
“是。”姜秋华道,“但不知师祖领小徒来此地为何?”
“哎!”赵骏长叹一声道,“你如此聪明,还不知我的心意么?我如今年纪老迈,在世上已不知有多少日子可活。你的师父师伯们也都资质不高,难成大器。如今我黄山一派复兴的重任,就落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肩上了!”
“啊!”姜秋华大惊道,“这……小徒万万担当不起。”
“你在我面前还客气什么?我已看出,你根骨奇佳,秀外慧中,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将来成就远在我等之上。我如今将这大事交付于你,你切不可推辞。跟我来!”说罢起身走到石室之中,面目肃然,道:“第十代弟子姜秋华听令!”
“在。”姜秋华连忙跪下,道,“谨遵掌门吩咐。”
赵骏道:“铁老宗师在上,黄山派第八代掌门人赵骏无能,未能完成师尊交付重任,如今,在此地,我将掌门绝艺传于第十代弟子姜秋华,令姜秋华接任黄山派第九代掌门人之位。姜秋华,跪下接礼!”
“啊!”姜秋华大惊道:“这个……这个万万使不得!”
赵骏冷然道:“掌门之令。岂可不遵。跪下接礼!”
“是。”姜秋华不敢再行推辞。双手举过头顶,接过赵骏手中的掌门令牌。赵骏作完这件事,就好象完成一个重大的仪式似的,登时便轻松下来。他和颜向姜秋华道:“起来说话。”
“是。”姜秋华站起身来。
赵骏道:“本门门规,掌门人一职需由上任掌门临终之前指定,故而目前你尚不是正式的掌门。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了。”说罢伸出手道:“令牌暂时不可交付于你,拿来给我。”
“是。”姜秋华把令牌递了过去。
赵骏接过令牌,收入怀中,道:“如今你年纪轻轻,接任掌门,未免别人心中不服。你这几年在江湖上多闯荡闯荡,作一些大事出来。我将掌门之位传你也不为迟晚。年轻人的时间还多得给!”
姜秋华道:“多谢师祖栽培。”
赵骏道:“我观你资质虽佳,未得明师指点,武功尚不登大雅之堂。今日,我便将黄山派中绝技慢慢传授于你。你可先在此处练习。一月之后,你与云华起身前往东灵山庄。”
“是。”姜秋华心中大喜,道,“多谢师祖!”
赵骏指着四壁道:“这便是当年铁老宗师遗留下来的武功精华。我见你的太清气功也有几成火候了。今日,我先传你一套剑法,名曰‘太清九式’。此剑法与内功一脉相承,乃是内外兼修之功。你需好生修练才是。”
“是。”姜秋华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师祖。”
赵骏起身在室内一角拿起两柄木剑,递给姜秋华一柄,道:“现今你火候不浅,我二人可先用这木剑拆招。”说罢指着四面墙壁道,“这‘太清九式’之精华所在,俱刻在这石壁之上。我今日传你的只是剑式,至于精妙所在,则需你自己去自行领悟。这就要看你的悟性如何了。”说罢,持起木剑,将这“太清九式”一招一式地传于了姜秋华。
姜秋华天份本高,只是苦无明师指点,一直徘徊于一二流之间。今日得赵骏指点剑法,真是大开眼界。学完之后,当既一招一式地苦练起来。只过一日,已将这路剑法练得纯熟。赵骏过来又指点了几处,姜秋华又苦思石壁上的剑式变化,未用三日,已将这剑法中的精华之处全行摸透。
第三日,姜秋华又看了一遍石壁上的变化,将剑法施展出来。这“太清九式“本是内家剑法,讲究以静治动。然而他便出来却是刚柔并济,既有雷霆万钧之威,又有清风拂水之意。姜秋华施展完一遍剑法,只觉自身武学又更上一层楼。心中暗喜。
赵骏过来一见,大喜道:“你资质之高,尚在我意料之外。这剑法你已练成,此时你若再遇见焦渺,便不惧他了。”然后道,“这剑法你虽已练成,然而远远未到十成境界,你日后尚需严加苦练才是。”
姜秋华道:“是。徒儿谨遵师祖吩咐。”
赵骏又道:“剑法你已练成。我再传你一路轻功。这乃是黄山派的奇功之一。你要好生记下了。你学会了这套步法,对此地便可出入自如。无需由我带领。你且随我来学这‘九宫八卦连环迷踪步’。”说罢将姜秋华带到第二间石室,便在这数十丈方圆的石室中,教授起这步法来。
这“九宫八卦连环迷踪步”极为繁复,变化甚多,共有三百六十变。姜秋华虽绝顶聪明,却也学了十余日才学会。这一日赵骏道,“这步法乃是我黄山派轻功之精华,外罩九宫,内藏八卦,中伏五行。变化之多,数不胜数。此步法若在对敌时施展出来,枉敌人武功高过你,也必被此步法迷幻住,不知所向。只得乖乖缚手就擒。这步法你虽已学会,但若要纯熟,尚需几日,你且随我到室外机关之处一同练此步法。”
姜秋华随赵骏走到室外。姜秋华从铁索上走过,只觉身轻如燕。没想到练了十余日,轻功竟也大有进展。他随赵骏走到外面机关所在地。赵骏道:“你在此地练习,可要时时小心。稍不留神,走错一步。便陷入机关之中,到时谁也救不了你。去吧。”
姜秋华在室外机关之处又练习了数日,将这步法练得纯熟无比。便起来应用自如。赵骏这才道,“你这步法业已练成,今日随我来,我再传你二式剑法,之后你便可走了。”姜秋华插指一算,心中疑惑,暗道:”师祖叫我一月之后前往东灵山庄。如今刚刚二十余天。还有十天的时间。是什么剑法如此厉害,学二式竟要十天功夫?
他猛然醒起师父当日所授的一式“潜龙升天”,那一式剑法极为厉害,自己当年足足学了七日,才将这路剑法学会。当日毕兄曾经言道,师祖共得三式。这一式剑法莫非便是那一式?他想到此处,心中大喜,连忙随赵骏前往石室。
到了石室,赵骏道:“你师父可曾传授过你一式‘潜龙升天’?”
姜秋华恭恭敬敬地答道:“传授过。”
“噢。你使来我看。”
姜秋华便将那“潜龙升天”使了一遍。赵骏看了,微微点头,道:“不错。不错。孩子,你过来吧。”
“是。”姜秋华收起宝剑,站在赵骏身边。赵骏道:“你师父只学一式,如今我将另外两式也一并传于你。你在学剑之前,需知道这剑法的来历。这剑法并非我黄山派所学,乃是另一位剑术名家的绝艺。”
“噢。”姜秋华应了一声,并不显得如何吃惊。
赵骏奇道:“你早知道了?”
姜秋华便把当日在小茶亭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向赵骏讲述了一遍。赵骏听完之后,“哦”了一声,道,“毕凌霄说得不错。这剑法是我当年游历西域之时,在天龙寺的传人,莫越云如手中得传,不过他只传了我三剑。这套剑法共有八式,名曰‘天龙八剑’。我得传的乃是‘潜龙式’,‘游龙式’和‘飞龙式’。其他五式‘神龙式’、‘盘龙式’、‘虬龙式’、‘云龙式’和‘天龙式’我并未得传。今日,我先将这第二式‘游龙戏凤’传授于你。这两式与你那式‘潜龙升天’颇有不同。‘潜龙升天’以气势雄浑取胜,而这两式却以变化繁复见长。你好生学来。”
说罢,他将第一式“游龙戏凤”,详详细细地传与了姜秋华。姜秋华学了数日,将此剑学会,赵骏看了一眼,颇为赞许。又将第二式“龙飞凤舞”传给了姜秋华。姜秋华又在石室中苦习数日。
这一日,姜秋华已将两式剑法练成,至于某处稍显不足,那是功力不够,非一跃可就了。赵骏对姜秋华道:“如今你武功已成,明日既可出山,你四位师叔和龙老英雄等人都已前往东灵山庄。我为传你武功,晚去了几日。需加紧赶路。你与云华二人明日既可起程。切记路上小心。另外,我将掌门传位于你一事且不可让旁人知道,切记!切记!”
姜秋华答应下来。赵骏将姜秋华带出山洞,带到会剑庐的大厅中,一看众人皆已离去。只有云华尚在大厅中等候。赵骏道:“云兄弟,我此刻立即起程,追赶我的三位徒儿。你和华儿可在此歇息一日,明日起程。切记路上小心。”
云华与姜秋华道:“是!”
赵骏一抱拳道:“告辞了!”说罢施展轻功,径自出山去了。
这里,云华便向姜秋华询问这月余来的经过,姜秋华对云华也是交之甚深。除了传位掌门一事未曾吐露之外,其他之事便一股脑地对云华说了出来。云华听后赞叹不已,道:“兄弟真是好福气。盟主一身武功惊人,就连他的八位弟子也未尽得其传。你竟然有此机缘。实兄弟之福也!”
姜秋华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二人在会剑庐中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便起程,前往东海。去见那素未谋面的神秘人物──沈文彬!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途中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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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前行,这一日来到了浙江省的肖平县。此时已是中午,二人来到一座酒楼之上。云华道:“兄弟,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你自己先用吧。”
姜秋华道:“大哥有什么事情,小弟可否效劳?”
云华道:“不用了。此事非我一人去不可。你在此等我便可。我少时既回。”说罢匆匆下楼去了。
姜秋华等了一会儿,颇感疲乏,加之旅途劳累,便在桌子上打起盹来。就在这模模糊糊的时候,他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师……师弟,你先在此地等我,我下楼去办些事情。”
又一个年轻的声音道:“那,你要快些回来哟!”
“知道了。”
姜秋华听这个清朗的声音颇为耳熟。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背影匆匆下楼去了。他想了想,自己在此地并无什么亲戚朋友,这个人是谁呢?这时酒菜已经上来,他也不再多想,便用起饭来。
这时,忽听隔座一个声音大嚷道:“小二,你这店是怎么开的!我要的饭怎么这么半天还没上来!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姜秋华一听声音,既知是刚才说话那人。他心中好奇,回头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只见隔座坐得是一位英俊少年,头戴一顶文生公子巾,身穿白色长袍,长得唇白齿红,当真是貌似潘安,世间哪有这等美男子!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看上去似乎有些扭扭捏捏。不过确是一个标准的美少年!姜秋华自觉英俊潇洒,然而与他相比,可是相去甚远。
那店小二连忙上去道:“客官您多包涵,实在是小店的人太多,您别着急,这就给您上。”
那年轻人一拍桌子,道:“我看你这店是不想开了!给我滚!”说罢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那店小二直飞了出去。“当”的一声摔在了楼板上。这一下不要紧,酒楼里的客人大惊,纷纷起身离座。姜秋华看不过去了,站起身来,走到那店小二跟前,将他扶起,道:“没你的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多谢这位大爷!”那店小二如逢大赧,站起身来,飞奔进了后楼。姜秋华走到那年轻人面前,道:“兄弟做得事也未免太过份了吧。那店小二又没什么过错,兄台何必动手伤人呢?”
那年轻人抬眼看了看姜秋华,冷笑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本公子做的事,要你来多管闲事!”说罢扬手就是一掌。姜秋华见这一掌,招式虽非十分巧妙,却是使得十分到家。显然经过明师指点。他心中不由微感诧异。他左手一探,将这一掌格开。口上道:“公子何必动手?”
那年轻人站起身来,看了姜秋华一眼,道:“看不出来,你小子也有两下子!今天本少爷要教训教训你!”说罢扬手又是一掌。姜秋华真是哭笑不得,自己打抱不平,倒惹了一身的不是。刚想说话,那年轻人一掌已到面门。他来不及解释,当既双掌一挥,和他斗在一处。二人这一动上手,姜秋华暗吃一惊,心道:看不出来,这年轻人武功不弱啊,这若不是新得绝艺,恐怕还要输在他手里。他不敢大意,施展师门绝艺,“九宫八卦连环掌”和那年轻人斗在一处。这“九宫八卦连环掌”本是赵骏从“九宫八卦连环迷踪步”中变化出来,一招套一式,一环扣一环,招式繁复,使出让人眼花缭乱。姜秋华初学乍练,尚从未用过,今日乍使出来,便遇上一个棘手的强敌。他不敢大意,一招一式,将这“九宫八卦连环掌”施展出来,与那年轻人相斗。
姜秋华打斗之中,偷眼观瞧,那年轻人掌法秀丽,来如落英缤纷,去似天女散花。似出自峨眉一派。他心中暗道:峨眉派何时有这等杰出的弟子,我却不知?再看他招数虽妙,虽略显生硬。显然对敌经验甚乏。定然是个新出道的。他虽初入江湖,但高仇早已将江湖上名家名剑,已及各派武功招数详细说与他知。故而他也并非是一无所知。他与这年轻人斗了数十招,还未取胜,他不禁心下暗急,师祖传我武功,望我将来光大黄山一派,然而我却连这一个新出道的年轻人也对付不了,还逞什么英雄?他也是年少气盛,心下一急,用上了十成功力,双掌加快,施展得犹如暴风骤雨一般,脚下又踏出了刚刚学成的“九宫八卦连环迷踪步”。这酒楼数丈方圆的桌椅被他掌风所带,皆是破烂不堪。客人也早就逃了个一干二净。然而离姜秋华身边不足两丈的地方,却有一个刚刚上楼来的老者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他人虽然在这二人掌风笼罩之下,却似全然无事。一点也未把这二人放在眼里。他看这二人相斗,不作任何表示,只在旁自斟自饮,不时向这二人瞧上两眼。
这时姜秋华与那年轻人与斗了将近百招,姜秋华一出全力,那年轻人渐渐抵挡不住,只见他头上隐隐冒出汗珠,面色潮红。渐渐支持不住。他猛然跳出圈子,大喊一声道:“住手!”
姜秋华把掌一收,冷笑道:“怎么样,服了吗?”
那年轻人道:“不行。这个不能算。就算你在掌法上胜过了我,不见得在兵刃上也能胜过我。咱们来比一比兵刃。”
“好啊。”姜秋华道:“姜某奉随!”说罢一回身,从腰中抽出精钢软剑,那年轻人冷冷一笑,转身从包袱中抽出一口形式奇古的长剑,他手握剑柄,剑身尚未出鞘,姜秋华已感到一股寒气扑面,姜秋华目光锐利,他一眼便看见剑身上用金丝镂成的两个古字“繁星”,他大吃一惊,繁星剑!姜秋华虽阅历不深,但对这繁星剑却也略有耳闻,知道这繁星剑也是十大名剑之一,二百年前欧冶行云品评天下名剑,将“繁星剑”名列十大名剑之七,可见此剑之利。姜秋华暗忖自己之剑虽然锋利,究是凡铁。焉能与这口切金断玉的宝剑相碰?
那旁坐的老人看到这口“繁星”,眼中陡然放出两道精光,在这口剑上扫了一眼,复又回归原状。
姜秋华暗道:对方非要和自己比剑,自己若是不比,岂不坠了师门的威风。罢了,姑且一试。姜秋华将剑一收,宝剑指天,划了个剑决。道:“阁下请!”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道:“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宝剑一挥,猱身而上,二人斗在一处。这“繁星”剑虽然锋利,然而剑身稍短,女子所用更为合适。然而这年轻人剑光缭绕,剑影翻飞,在这口剑上似是下过十余年的苦功。姜秋华暗道:此人剑法远在其掌法之上!不敢大意,施展开新学的“太清九式”,与那年轻人相斗。
那年轻人宝剑上下翻飞,逼得姜秋华只是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被那年轻人的宝剑逼住了,那“太清九式”竟然无法施展出来。再加上不敢和他宝剑相碰。只能一步步向后退去,眼看就要退到楼边。那年轻人冷笑道:“你给我下去吧!”
姜秋华暗道:我若被他逼下楼去,岂不输了?这时那年轻人一剑向他面门刺到,他大喝一声,“开!”猛然宝剑反撩,削了上去。那年轻人与他相斗数十招,一直未见二人宝剑相碰。他暗道:你这一剑岂不找死?宝剑不做停留,径直劈了下去。姜秋华这一剑用足了十成真力,这一剑反撩上去,猛然转向,用剑身向对方宝剑上一拍,这一下二人剑身相贴。那年轻人宝剑之利已无法施展开来。姜秋华大喝一声“开!”,宝剑反手上撩,那年轻人只觉手腕一麻,身形登登登倒退了四五步。
姜秋华一见有机可乘,哪肯放过。“九宫八卦连环剑”一招套一式,繁衍生息,连绵不绝。剑光化为一道剑幕,向那年轻人劈去。那年轻人欲待招架,无奈姜秋华剑法太快,宝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根本无法辨清剑在何处。那年轻人见姜秋华剑势太快,心知如此下去定然无法取胜,猛然剑招一变,施展出一路“观音千手剑”来。这“观音千手剑”是峨眉绝艺,取千手观音之意,剑招繁复,比之“九宫八卦连环剑”来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秋华见此剑法,一惊道:“你是峨眉弟子?”那年轻人冷笑道:“多说无益,进招吧!”说罢剑法更是凌厉。姜秋华心知“九宫八卦连环剑”无法取胜。也变了招式。施展开新学的“太清九式”来,这“太清九式”是内家剑法,讲究以静制动,对付这种繁复的剑法再好不过。他剑法凝重,一招一式清清楚楚。虽然速度不占优势,然而每一招攻敌所必救,那年轻人不得不回剑抵挡,这样,姜秋华逐渐又扳回劣势。然而那年轻人也非等闲之辈,剑招繁复,层出不穷,百余招之间已变化了四路剑法,姜秋华虽占优势,却也无奈他何。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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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斗了将近二百余招,姜秋华心下暗急,心道:云华大哥不久便要回来,倘若见我连这样一个年轻人也收拾不下,岂不嘲笑于我。他见“太清九式”一时无法取胜。剑招再变,施展出赵骏新授的“天龙剑法”来。
这“天龙剑法”是西域天龙寺绝学。姜秋华虽然尚未学全,充其量只能发挥剑法中的三成威力。饶是如此,这旷世绝学焉是平常人所能抵受?姜秋华“潜龙升天”只出半式,那年轻人剑光已黯然失色。待得施展到“游龙戏凤”之际,那年轻人已无还手之力。
姜秋华长笑一声,道:“下去吧!”一剑刺向他的眉心。姜秋华并没有取他性命之意。只不过想略施惩戒而已。哪知那年轻人对敌经验甚少。见这一剑到来,吓得花容失色,“啊”地叫了一声,没想到后面便是窗户,只得向下一缩,这一下,姜秋华的宝剑正好刺在他的帽子上。那“龙飞凤舞”剑招何等之快。姜秋华手腕抖动,那顶文生公子巾早已碎成片片。如蝴蝶穿花一般向楼下飞去。
这一下不要紧,只见那年轻人头上的一头长发“哗”的一下如瀑布一般飘洒下来。“啊!”姜秋华大惊,道:“你是个女子?”他本来左掌正要击出,要将她击下楼去。这一掌在半途之中,立刻缩回。那女子见姜秋华喝破了他的行藏,又急又气,忽见姜秋华半途变招,正是良机。当下一咬牙,手中“繁星”剑猛地向姜秋华前胸刺去。
这一下若是刺中,姜秋华性命不保。姜秋华大惊,没想到这女子下此杀手。他此时性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急中生智,使出“九宫八卦连环迷踪步”中最精妙的一式,猛然身体向后一仰,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这一剑,紧接着左手斜劈,右手反撩,这“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极是精妙,只听那女子“啊”的一声,那一口“繁星”已到了姜秋华的手里。此时他性命在千钧一发之刻,手中夺来宝剑,脑中不加思索,反手一剑刺出,正刺向那女子的要害。那女子也未想到姜秋华会下杀手。这一剑招数精妙。她闪无可闪,只有闭目等死。
姜秋华这一剑刺出之后,脑中猛然一醒,我怎能杀他?然而这一剑刺出,欲想收势,已来不及。姜秋华苦笑一声,心道:完了!他不愿见此一幕,微微闭上眼睛。
这时,旁边那位老人见此情景,目中陡然精光四射,他动作迅如雷电。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包袱,用手一抖,只听“呛啷啷”一声清响,那老人手中已持有一口寒光四射的宝剑,他大喝一声,“且莫伤人!”手中宝剑闪电般挥出,“堂”的一声,姜秋华手中那口剑已被这老者荡了出去,“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势犹未尽,姜秋华被震得登登登后退七八步,这才稳住身形。他暗道:这老者好深的功夫!
这老者手中宝剑一横,横眉立目对姜秋华道:“你这小子太不讲理!看你年纪轻轻,却欺负一个姑娘家,要不要脸!”
“这……”姜秋华待要辨解,又一想,确实是自己理亏。也就不再多说。
这时,那女子从地上捡起宝剑,对那老者道:“老伯伯。多谢您了。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那老者道:“这个,你不用知道。我且问你,你可是五台山慧静那老尼的弟子?”
姜秋华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女子对此厉害,原来是慧静神尼的弟子。听说慧静神尼出自峨眉,武艺超群,不在当今峨眉掌门之下。这女子既是他的门下,武艺如此之高,也不足为怪了。
那女子“啊”了一声道:“是啊。您怎么知道?老前辈莫非认识家师?”
那老者冷冷道:“不错。我跟她确也有些交情。不过并非深交。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我这是见你命在顷刻,才出手救你。昔日令师对我有些恩情,我也不过是略作报答而已。你也不必谢我。”
那女子又道:“老前辈,这小子欺负我。您可要为我出气呀!”
那老者道:“不错。这小子仗着自己有些功夫,
说罢又转头向姜秋华道:“小子。我看你武功不错。可是江南赵骏的弟子?”
姜秋华一愣,心道:这老者竟已看出了我的师承。此人定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恭恭敬敬地道:“不错。在下武功确是赵恩师所传。老前辈莫非与家师认识?”
那老者冷笑道:“听说赵骏在江南号称‘八方无敌剑’狂得不得了。今日看来,哼哼,只怕名不副实!我老头子倒要领教领教!”
姜秋华大怒,若是平日,他便要冲上去与这老者理论一番,说不定便要动手。然而刚才他见了那老者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竟能在眨眼之间救人于剑下。他自忖远非其敌。便站立一旁,不敢答话。
哪知这老者脾气怪僻,姜秋华越是不答话,他越是生气。他猛然抽出宝剑,叫道:“小子,上来动手吧!”
姜秋华真是哭笑不得,今日所遇之人怎都脾气如此之怪?非要缠着自己打架?我怎是这老者的对手?他心念一动,猛然看见那老者手中所持之剑剑身银白,寒光四射,他暗道:这老者手中之剑与那口“繁星”相碰,竟然毫发无伤,定然也是一口宝刃。他定睛细看,见那老者剑身之上隐有细纹,被日光一映,放出万点寒星。
他心念电闪,叫道:“前辈手中之剑莫非‘天罡”?”
这老者“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还有点眼光。”他向姜秋华道:“不错。是‘天罡‘又如何?别以为跟老夫套套近乎,便可逃打。告诉你,老夫二十年未出山一步,今日出山,正想找人打架,就算你小子倒霉,接招吧!”说罢便要动手。
姜秋华急中生智道:“老前辈,你既然自认前辈,却持一口稀世宝剑和我一个年轻后辈动手,岂不有失身份?”他嘴里应付着,心中却在暗暗琢磨,这“天罡”宝剑在十大名剑中名列第五,自是锋利无比。听说早已不现于世,今日又在此重现。这老者自称二十年未出山,看来定是一位隐居的剑客。他武功如此之高,年纪又是甚老,又和我走同一条路,莫非与那“东海一邪”司马昭昭有什么关系不成?
他正在胡思乱想着,只听那老者道:“说的倒也有理。我一个老人家,和你一个小子动手,还仗兵刃锋利,确实不太合适。这样吧,老夫与你交换宝剑,你使老夫这口‘天罡’,老夫使你那口软剑如何?”
他旁边那女子急道:“老伯伯,这不行啊,你要吃亏的!”
那老者狂笑道:“想我结庐二十年,难道胜不了一个毛头小子!拿剑来!”
那女子并不甘心,眼睛转了转,又道:“老伯伯,这小子行为不止,小心他偷你老人家的宝剑!”
姜秋华听了哭笑不得,暗道:我何时行为不止了?这女子真是难缠!
那老者冷笑道:“在我面前耍花招,谅他也没有这个本事!拿剑来!”
姜秋华把自己的软剑递了过去。接过那口“天罡”,心中暗道:有了这口宝剑,或可占些便宜。
那老者接过软剑,掂量掂量,似乎不太趁手。他挥了两挥,道:“将就些用吧。”宝剑向前一指,道:“小子,进招吧!”
姜秋华面对强敌,不敢怠慢。手中“天罡”宝剑一挥,开手便使出黄山派镇山剑法“太清九式”。
那老者宝剑一抖,猛然从姜秋华的剑光中穿过,向姜秋华的右腋指了过来。随即冷笑道:“‘太清九式’。不错,这剑法确实厉害。不过在你小子手中使出来剑势松散,威力全无。这‘太清九式’乃是内家剑法,讲究清静无为,剑势飘逸,然而你却太过追求外在剑势,而忘记了内在的剑意。不对!不对!”
姜秋华听了此言,猛然一颤,心道:不错。这老者所言甚是。一言便指出了我剑法中的大缺憾。此人对剑法之精恐不在师祖之下。他此时说话,莫非是指点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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