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繩緣[全]-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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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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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美女登山比赛跑在最前面是一个大个子,身穿白色旗袍,上面有紫
荆花图案的,是从外面临时请来的一个女模特,她一不小心,脚镣链挂住石阶缝
里长出的小树,一下就摔倒了。幸亏石阶上有浓密山草给缓冲一下,否则就惨了。
就这样带枷倒下也够她受的,见她倒下,后面的人就同没看见一样,急冲冲从她
身边跨过去,都想去争名次。当我经边她身时,她坐在路边草丛里,一边“唉哟”,
“唉哟”叫着,一边淌眼泪。那小组留下的一个年青组员一边给她擦泪水一边苦
口婆心地劝说,督促尽快上路,她就是不起来,急得那小伙子抓头挠脑,无计可
施。当我小心地挪动脚步,路过她身边时,看到这情况,就停下脚步。伴陪我的
本组一名组员见我也不走,就着急了。但他也不敢强拽我,就皮笑肉不笑地催促
我说:“方小姐。你看我们己是最后一名,后面没有人了。这深山老林你不害怕,
快走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说你真是饱人不知饿人饥,你看看你头上都出汗了,
气喘嘘嘘的,我扛着这十来斤的枷,拖着五斤重的脚镣能不累吗。我走不动了,
歇会再走。”

说完,我一屁股坐在那女孩旁边的石台阶上。看了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也
觉得好玩,斜着眼看着他大声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擦擦头上
的汗。汗淌到我眼里去了,我手锁在前面够不到额头。”

这毛竹林里一点风也没有,好闷人。爬石阶要用力,双手给固定在枷上,脚
又带着镣,时时要控制身体平衡,虽只走了一百多级台阶也大汗淋漓。这个组员
给我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也在我身边坐下来,用手巾纸小心翼翼擦干我脸上的汗。
我转过头对那女孩说:“摔痛了。伤着没有?”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邹着眉头哼哼叽叽地说:“我右胳膊靠近肩关节那里好
痛。这枷锁着我,即看不见,又没法摸,肯定受伤了!”

她将右边转向我,我看她右肩下的衣服有些撕裂,并粘有少量泥。就努力将
手腕尽可能地从枷孔中伸出来,抓住肩关节附近,慢慢用手捏,边捏加力边问:
“痛不?若疼痛加剧,请告诉我!”

虽然我后来用了很大力气,并来回摇摆,她也没有太大反应。我心里有数,
可能是一点皮外伤。就放开她站起来说:“不碍事,骨头未伤。起来走吧!”

她将眼光转向山上说:“现在走。还赶得上?”

“赶得上。但不能盲目往前冲。先大致看请远处有那些障碍物,走得时候步
子不能移得太快,枷挡住视线看不到脚下路况,只有感到脚镣链没有被挂住,才
移步,这样才不会出危险。”

“这样走多慢呀,看来名次与我无缘了。”

“不能这样说。‘驽马十驾,功在不舍。’这登山只能悠悠的,不能急赶路,
欲速则不达。现在路还未走十分之一,怎么一定会追不上?”

那小伙见她心思松动了,乘热打铁,把她拽起来,继续往上爬。这姑娘摇摇
晃晃站起来,踏上上山石阶。她一走一跛,带得脚镣链砸在石板上“叮当”、
“叮当”格外响。我仔细看,她的右腿杆青了一块,隔着丝袜都能看得见。后面
已无人,她也不敢停留,咬着牙往上走。可能也是表皮伤,走了一段,慢慢也不
跛了。

我与她边走边交谈,原来她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叫香紫荆。从小就有受虐
倾向,爱上SM网站。这次是在网上报名参加的,一方面可以满足自己爱好,另一
方面找点外快,补贴昂贵的学费。本来她身强体壮,认为第一名非她莫属,摔倒
后,她伤并不重,但心痛那奖金。这二千元或许对别人不怎样,但对于出身贫寒
的她用处可大了。所以希望破灭后,她都想退出,但苦于解不开身上枷锁,故在
那里哭泣。我就尽力鼓勵她,今天反正要上山,总不能在路边过夜。只要有一线
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努力。

我披枷戴镣走山路的经验,在登山一半路程显现出它的效果。我们在这一半
路程超越了四个人,有三个摔跤,幸亏前面有香紫荆姑娘的教训,同行的人加强
了对被枷和脚镣束缚模特保护,所以都没受伤;但有一个组的组员在模特要摔倒
时出手救护,给模特的枷板边砸中右胳膊,砸中的地方又红又肿。他大喊倒霉,
与名次无缘了。这样在以后束缚模特的活动中,只能做一个傍观者,心里懊惱得
很。这三个姑娘受到这样惊吓,都不敢走路了,所以在那里停下来。只到我们过
来,同行人苦口婆心劝说,她们看香紫荆也上来了,才扭扭妮妮跟着我们继续上
山;另一个爬得太急,体力透支,只到我们超越还未缓过来。

山越来越徒,石阶越来越窄,石阶也越来越高。己看见林泰寺大庙金色的房
顶了,这时石阶路陡,百十米开外有一个S 型急弯,石阶路一边陡削石壁,另一
过是深沟。前面四个模特都在陡坡下挤成一团,谁也不敢上,叽叽喳喳嚷成一团。
我后面四个模特还没跟上来,当香紫荆看到有拿名次希望了,立刻来了精神,又
控制不了自己,兴冲冲地要往前赶。我立刻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想制止她,她往前
一挣,我手腕被枷上洞壁捌了一下,痛得钻心,忍不住叫了一声。

“唉哟!痛死了香紫荆听我喊痛,停下脚步。回过头关切地说:”方姐。怎
么啦。“”手给你捌了一下。你这样鲁莽干什么,还没吸收前面教训!“

“不要紧,方姐。我己摸出登山技巧,不会再摔跤了,只要我一鼓作气肯定
追上她们。”

“你太想争第一了,没看见她们都停下没走,前面肯定有过不去的坎,否则
早就上去了。我们得停下来想想办法。”

香紫荆幌然大悟,她仔仔细细观察前面说:“前面路确很险,我们这种手脚
被限制的人上去安全系数低。这次活动为什么要选这个项目?唉!我的手老固定
成这种姿勢,好难受,方姐你呢?”

“我们这种人平时都不是希望这样子。若不是这次活动,光天化日之下,披
枷戴镣,信步在这青山绿水的野外,想都不要想。说真的,我还陶醉在这似幻似
真的感觉中,所以并没有你那种感觉。”

“看来你真是我们这一行大师,讲得透彻,其实我有同感,不过不好意思明
说,还是你痛快。”

“如果你没这种感觉你会来参加,这样囚犯样的打扮,你不自愿,谁敢强迫。
无关的活我们不谈了,紫荆,一般来说,这庙宇修在山上,应当是先有运材料路,
后才有庙;有庙后,香火好,就有香客再修一条好走的石阶路。这石阶一阶阶上,
就陡一点也无访。将原来上山之字路改直,缩短距离。所以到林泰寺肯定还有一
条之字形老路,虽远一点,但不会象前面那样陡,也安全。”

“那这老路在哪里,我们不知道呀?”

“我开始上山就注意观察,在走了约一里多路时,我就发现了我们走的石阶
路正在之字老路偏右的位置。你看前面左边山坡竹林有一段竹子长得稀,那儿肯
定是老路。”

“那我仍快走呀!”

“不要急。老路走得人少,得请跟在我身边两位男士给我们开路,我们被上
了刑具不方便。”

果然,在那里发现一条山中小道,往左延伸,只有一尺宽,走得人少,刚进
时丛生一些小灌木,由于竹子高大遮光,竹林中植物非常稀疏,小道清晰的显露
出,往前缓缓上了一道梁,折过头往右,又靠近石阶路。两个男士用随身带的小
刀为我们开路,将妨碍我们的树技全折断。紫荆紧跟我往前走。当我们上了山梁
拆向右走的时候,就听到刚才进入山道处传带一片嘈杂声,原来前面四个模特发
现我们走进小路,也回头跟进来,并快速追赶。那些跟随的男士,高叫“加油”,
为她们助威。香紫荆见状慌了,在我后面拼命催促快走,我给逼得不得不加快步
伐,累得上气接不上下气。当重新上了石阶路时,前面响起雷鸣般加油声。我抬
起布满汗水的头往上扫了一眼,原来己快到比赛终点林泰寺山门。香紫荆到底年
青力壮,上了石阶路,再也不顾我了。只听“匡啷”、“匡啷”一阵铁链急剧碰
击声,紫荆发力超过我往山门冲去,我实在走不动了,腿上脚镣似乎有千斤重,
尽管跟在我身边男人恨不得将我扛走,另外几个组员也冲下来,围着我大声呐喊,
但我用尽全力也快不了。挣命式的挪动着脚步,张大嘴急促呼吸,累得汗流浃背,
也无及于事。快进山门时,还是有个姑娘超过了我,到了山门,我几乎是被他们
拖进去的,总算拼了个第三名。到了终点,我己站不起来,跪在地上,身体前倾,
用枷支撑着上身,喘着气,闭着眼,满眼都是金星闪烁,人几乎是瘫了。

在我缓过气后,本组男士帮我拭干脸上汗水,把我架到山门里台阶上。我们
三个前三名并排站在那里,举行了授奖仪式。不用说,得第一名的小组将我指定
为他们的模特,开始下一个节目,《分组活动》。

140。分组活动颁奖仪式结束后,解除了木枷,但脚镣仍锁在脚上,听讲
要到活动结束,才能打开。会务组在庙里为大家准备的简单午饭,午饭后是午休
时间,我考虑到下午的分组活动方便,中饭吃得很少。最近的事千头万绪,也不
想睡,想独自清静一下。在路上就听周洁介绍,林泰寺庙后门有个花园,风景好,
幽静,是个养性的好去处。现在大家都在午睡,就拖着脚镣到寺庙后己荒芜的小
花园,这小花园在后大殿后面,这次参加活动的人集中在前殿,中、后殿没有人,
小花园里特静。坐在花园石橙上,感觉还不错,时令己是仲夏,寺庙周围植被茂
密,特别是这附近的毛竹长得异常兴旺,绿得发黑的竹叶,密得象一床厚重的棉
被,将碗口组的竹竿压得直不起身。看到这充满原始气息的山野,又使我想到了
神仙寨,想到了神仙寨姐妹工作的工厂,不知这些脚镣手铐的女工现在怎么样了。
又想起我的好友水仙,肯定在那里受苦,下次去大弯村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她救出
来。正当我想入非非时,一阵急促拖着脚镣的脚步声把我惊动了,我回头一看,
原来是紫荆和那个获得第二名的女孩来了。

紫荆看到我,拖着那女孩跑过来,抱着我在我脸上亲吻。她身上洋溢着浓厚
的青春少女的气息,这种亲妮的动作几乎把我弄晕了。我用力推开她,故作生气
的说:“疯丫头,你干吗?弄得我气都出不来。”

“谢谢你呀。”她眨了眨眼调皮的说:“你真有办法,把我从最后一名变成
第一名,真要谢谢你。秋后开学生活费可着落了,真是太高兴了。这是我的同学,
也是好友。她叫石榴花。”

这石榴花个头也不矮,最少也有一米六五,与香紫荆差不多;瓜子脸上一双
杏眼勾魂摄魄。穿一件白底红边,由中国山水画盛开红花的石榴树作图案的无袖
短旗袍。同紫荆站在一起,如一对美丽的姊妹花。石榴花用眼直勾勾望着我,看
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她轻言细语地说:“方姐。你好漂亮哦。难怪男人们想绑你,
就是我有机会也要绑你。真不亏是一个大明星。”

我没想到这样文静的姑娘说话是这样的直率,弄得我反而不自在。就叉开话
头说:“这地方很偏僻,你们怎么找来的?”

紫荆眉飞色舞地说:“我与榴花都是学校休育代表队的,上这点山根本算不
了什么。要不是戴着脚镣,一刻钟就会爬上来。中午大家休息,我们精神状态好
得很,所以结伴在这古庙周围玩。周记者见多识广,吃中午时,我们问这里有什
么好玩的地方,她告诉我们这庙后有个花园,就找来了。这花园真偏,离前殿有
一百多米,喊人都听不见。本来想走,突然看见你在这儿,就过来了。你是个做
事慎重,考虑问颢全面,社会经验丰富。有你在,我们就不害怕了。”

石榴花扯了扯紫荆衣服说:“周记者说这花园右边山沟里有个古泉,泉水冬
暖夏凉,常喝此水美容延年。庙里和尚常年饮用,常有活到百岁的,我们去看看,
好不好。”

紫荆看了看右边山沟里黑森森的树林,有点犹豫不决。我想这里是市里水土
涵养林,又是重点警卫的地方,应当没有坏人;现在正是中午,即使有野兽也不
会中午覓食。我对有保健功能的东西总有一种特别兴趣,所以毫不犹豫决定去看
看。

进了右边山沟,一条小河沟旁有一条石板路,很好走。看来确实是庙里常来
取水的路。由于现在几乎无人走,石板上靠近河边潮湿的地方长了一层青苔。我
们三人靠山边干燥石板上行走,带动着脚镣链互相碰击和在石板上滑动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山中非常响。越往沟里,竹子越少,到后来全是高大的株树、栎树、
山杨等高大乔木,它们茂密的树叶,将天空挡得严严实实。光线很暗,约又走了
一公里,看见一块大石碑,上书《林泰神泉》。石碑下有个石条砌的方水池,里
面清彻见底,无数气泡从水底石缝中冒出,一串串冲出水面。池水从石条之间缝
中涌出,汇入小河沟水流中。喝了一口泉水,甘甜可口,我们兴高采烈都喝了个
饱。

正当我们兴奋的忘乎所以时,趴在我对面石条上的紫荆突然惊叫一声,用手
指着我背后,害怕得浑身颤抖。我回头一看,也吓呆了。一个穿黑衣,用尼龙丝
袜套着头的高大男人,双手抱在胸前,悄无声息的站在我身后。我也蒙了,瘫倒
在地上。趴在我左边的石榴花也惊叫起来,我往右一看,在泉水石碑后通往沟里
小路上,也有二个黑衣人。这时我身后的那个人走到我身边,冷笑一声说:“洪
玫瑰,你这婊子,叫我们宋爷好找。”

我立刻明白了,是落凤坪宋老六来寻仇来了,本能的求生愿望使我拼命大声
喊叫:“救命呀!快来人啦,救救我们呀!”

她们二人也同时大声喊叫起来,那知我们这一叫,那黑衣人反而找块石头坐
下来,望着我们,不断冷笑。等我们叫得声撕力竭时,他又走到我身边,嘲弄地
说:“叫呀!怎么不叫?我是很有耐心的,再叫呀!这里沟深林密,不要说林泰
寺,就是在沟口也难听见你们的声音,没有人来,死了这条心吧。”

我惊恐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头脑一片空白。

黑衣人站起来,突然一声厉喝:“都站起来,你们这群婊子。不会有人救你
们。”

我们只好胆颤心惊地站起来,紫荆和榴花更吓得往我身上靠。事到临头,我
反而冷静下来。害怕是没有用的,就不卑不亢地对他说:“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想不吃眼前亏,按我的吩咐做。”

他从身上抽出一束手指粗的麻绳。我一看是条新绳,这绳绑人很痛,要绑她
俩,可能吃不消。就毫不在乎地说:“不就是要绑架人嘛,来先绑我吧!”

我将双手反剪在背后,将背对着黑衣人。

黑衣人一把将石榴花扯过来,将绳搭在她肩上,然后抽出一把匕首,贴近她
说:“我知道干你们这一行的都会这一手,去把她绑起来,用死囚式的绑法。这
位洪大小姐鬼点子多,要绑紧点,否则我就划破你这漂亮的脸蛋。”

石榴花迟疑不决地站在那里。

“绑吧!不要吃眼前亏。”我为了缓冲这种紧张气氛,故意带点开玩笑口气
小声对她说:“刚才在小花园你还想绑我呢。”

我将背转向石榴花,那黑衣人把刀贴在她脸上。石榴花无奈,取下搭在肩上
的绳抖开,搭在我双肩上,开始缠绕在我胳膊上。我感到她呼吸急促,手在颤抖,
就鼓勵她说:“好妹妹。不要紧张,用力绑,我受得了,不要有顾虑。”

慢慢她呼吸逐渐平稳,下手时也有力道,我尽力配合。很快就把我抹肩、缠
臂、吊手,勒颈,紧紧五花大绑。我感到这手指粗的新麻绳硬得同铁丝一样,缠
得胳膊又麻又痛;新麻绳又粗糙,勒在脖子上火辣辣的。我尽力调整身体姿态,
来适应紧缚的麻绳。当我被绑好后,黑衣人又仔细检查,确信我无法挣脱后,将
我推到一边,从后面对我腿弯就是一脚。我“扑通”一下被踢跪在地下,双膝搁
在石板上,痛得我直冒泠汗。这时黑衣人又指挥石榴花把紫荆绑好后,又亲自将
石榴花捆起来。虽然用的是旧绳,但她穿得是无袖旗袍,白皙的胳膊被一圈圈绳
勒得发红,深深陷入肉中。连惊带吓,勒得又痛,石榴花的泪水止不住成窜流下
来。

将我们紧缚后,黑衣人一挥手,从树林中现身七八个装扮一样的黑衣人。两
个人押一个,顺山沟小路往沟深处走。他们抓住我背后绑绳,挽着我的胳膊,推
着我,在山路上跌跌撞撞往前走。脚镣链相互碰击,发出刺耳的“叮当”声。走
了一会,腿好酸,脚镣越来越沉重;反剪紧缚的双臂几乎麻木,很想停下来休息
一会,但他们肯本不允许,急急赶路。也许他们想尽快远离林泰寺庙中我们的人,
避开威胁。不知走了多少路,我的两只腿只是在机械的移动。伴随这“叮当”的
脚镣声,脚下的石板路变成砂子路,最后变成长满草的荒山小路。也不知走了多
少时间,翻过了几个坡,在一个冷清的小山村停下来。汗水从头发中、额头上流
下来,虽然我们用得是不用专用卸妆水永不脱落的化妆品化的妆,汗水不影响脸
上的容貌,但装在上眼睑长长的人造睫毛,也挡不住汗水从眼角往眼里渗。我只
好闭上眼,听任他们把我拖来拖去。最后进了一间大房子,喝令我跪下,我实在
太累了,他们一松手,我就歪倒在地上。

这时有一男人在问:“人抓到没有?”

听声音好像是宋老六。给他抓住凶多吉少,难道谁走露了消息?

“洪玫瑰抓来了,顺带还弄到两个妞。那个化名叫秋艳的没抓到。”

“秋艳那婊子可是主谋,你们这群废物。我来看看造成我家破人亡的婊子。”

一个人走到我身边,我紧闭着眼,躺在地上。心想即来之,则安之。由他去。
我感到有人用脚踢了踢我的臀部,在说:“大明星装死呀。你一个出卖色相的婊
子,干嘛与政府那帮官僚搅合在一起,找死呀!我宋某人待你可不薄呀,你怎么
这样狠心破我的财,先把她们三个关起来,回头处理。”

我很快被抬走,扔进一间房子。里然后有人用绳连结在我背后绑绳上吊起,
又将双脚绑在一起也吊起来,这样我被悬空吊起来,没有人帮我是不可能解开,
只好打消逃的念头。

141。活埋事到如今,什么后悔药吃也没有了。还是阮总说得对,他们拿
周洁没办法,对付我可不费吹灰之力。谁叫我管这些不相干的事,这真叫天作孽,
人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但我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密。这次深入宋老六老巢卧
底,仅周洁和阮总两人知道,其它任何人也不知道。就是周洁报社的上司,也只
知道周洁找了两个三陪女打掩护,并不知其中有一个是卧底。而且事后记功小结,
我一点边也未沾上。那宋老六怎么知道的?当时解救我时,一共救出三人,救我
的人也不知道谁是卧底。当时只说解求三个失踪新娘。而且宋老六逃走时,我还
被关着呢。周洁宋老六还想抓她,不可能是告密的。那只有阮总给宋老六告密了。
这也不可能,他们并不认识,阮总开了一家电脑公司,很有钱。他是一个正派合
法商人,有必要与宋老六这种垃圾搅在一起。越想越头痛越烦燥,更感到不安。
想动一下身体,但紧缚四肢一动,悬空的身体就在半空中打转,想停也停不下来,
反而弄得头昏眼花。我只有安静下来养养神,考虑宋老六要怎样处置我。休息一
会儿后,身上的汗也干了。我睁开眼一看,这是山里农家柴房,我被吊在屋梁上,
离地有二米高。这柴房堆了些干柴和茅草。紫荆和石榴花被绑在柱子上流泪呢。
她俩还是未出校门大学生,没经历过这些事。我可是几次死里逃生了,早把生死
看得很淡薄。看她们那样,应当安慰她们。于是我抬起下垂的头,笑着对她们说
:“姑娘们。还在伤心流泪呀,是不是太绑紧了,勤得受不了。”

石榴花说:“方姐。不是伤心,而是害怕。不知他们要把我怎么样?”

“管他们怎么样。你们平时不是爱这样,绑得不能动吗?这样不正合你们的
心意。现在应当好好体会这种无肋的状况。瞧,你们妆化得多美,这样绳捆索绑
在柱子上多漂亮。你们看我给吊在这半空中,漂亮不漂亮?平时一人在家,想这
样还没人帮我呢。”

紫荆说:“方姐。可我们这是被坏人绑架呀?”

“那你不要这样想不就行了。你就想…”我昂起头,望了望屋顶和穿过房梁
吊着我的两组麻绳,想了想就说:“你们就这样想,我们在拍一部土匪绑架良家
美女的DV剧。我们三个都是剧中主角,由于我反抗,所以就严厉些,把我吊起来。
拍电视剧不也是这样吗?”

紫荆说:“拍电视剧不会绑这样长时间,我们在这里己有一个多小时了。”

“那说拍电视剧绑的时间短。很早以前拍一部名叫《傲雷一兰》电影,女主
角在野外树林里给反绑在树上五个多小时。我以前拍片,绑七八个小时是家常便
饭。”

石榴花笑了,转个目光对石榴花说:“方姐这样一说,我轻松多了。在这陌
生环境,三个姑娘都被绑在一块,无法解脱,只能谈谈心,好刺激呀!平时那有
这样机会。”

“这就对了。现在感到害怕、无助、无奈,等事过境迁,再回想起来,就是
惊险、刺激、回味无穷,以后想再经历一次,可没机会啦。”

两个女孩给我说得兴奋不由得双腿一会伸,一会缩,身子也一挣一挣的。但
绳绑得紧,仍动不了。否则没有绳索限制,早跳起来了。

突然紧闭的门打开了,进来十来个黑衣人。为首的狞笑一声说:“死到临头
还谈笑风生。”

他们先把紫荆和石榴花从柱子上解下来,仍五花大绑着。她们活动活动绑麻
木的双脚,被押出去了。然后把我放下来,用一根木棍穿过绑在一起的双脚和反
剪在一起双手,抬起来走。出房门到门外,太阳已偏西,可能是下午四五点钟。
紫荆她两人走在最前面,我被抬着走在最后面。在棍子上,我全身麻绳由于我的
自重而收缩,勒得全身都痛。我由于身体反弓,乳头上和阴部环凸出与衣服磨擦,
使这两个极敏感的地方受到刺激,又痒得难受。由于多年紧缚职业对身体造成条
件反射,全身紧缚使全身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但全身一点也动不了,只好摇晃着
头,压抑着呻吟来发泄自己的淫火。昏昏然被抬到路过一块稍平的坡地放下我,
抽出抬我的木棍,将我提着站起来时,我才发现面前有三个刚挖的深坑。紫荆她
们己被推进左右两边坑里,只有肩部以上露在地表外,十来个人正往里填土,一
会儿填到她们胸部。我彻府清醒过来,大声质问:“你们这群混蛋要干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扯着我的耳朵笑眯眯地说:“我们的宋爷今天对你客气,留个
全尸,活埋你。那两个陪埋,但要活口,只埋到胸部,将来卖掉。以后抓到秋红
小姐就没有这样待遇了,要凌遲处死,这是与宋爷作对的下场。推下去!”

我背后两个人,抓住我背上绑绳,把我拎起来。另一个人在前面拽着与双脚
绑在一起脚镣链,将我丢进中间那个坑里。我全身捆得同棕子一样,一下滑进坑
里。这坑好深,我拼命站直了,头顶离地面还有二十公分。上面的土纷纷住下落,
一会儿就到大腿了。我双脚埋进土里不能移动。这时土不落了,那个宋老六的声
音在上面响起来说:“洪小姐。无计可施了吧。活埋的滋味怎么样,这叫不务正
业的下场。”

我不相信他们真要活埋我,也懒得理睬。摇动着身体和头部,把脸上和头上
落的土抖下来。一会儿一锹接一锹的土又填下来,这次没对我身上撒,而在我身
子周围慢慢投土,填到我胸部,反剪在背后双手也埋进去了,整个身子也不能动。
但我尽力晃动上身,使土与胸之间留点室隙,否则呼吸马上就会困难。土还在住
下落,快到肩部了,我更用力前后左右晃动着上身,虽土给我摇晃出一点缝隙,
但胸部的扩张己有影响。脖子前面勒的双股粗糙新麻绳对呼吸妨碍更大,我只得
昂着头,减轻绳对颈部压力。这时我越来越强烈感觉到宋老六真要把我埋了,一
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从心里慢慢产生,每下来一锹土,就听见紫荆她俩一声尖叫,
更增强了这种绝望。但我多年形成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的信念支持我尽力挣
扎。突然大量的东西劈头盖脸倾倒下来,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给完全话埋了,呼吸好像也停止了。我心想完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怎么回事,我慢慢能呼吸了,头脑也清醒。难道我真到了人们幻想的阴
间?我动了动头,还能动。只能在其它物品挤压下稍做活动。脸上也感到有物体
挤压,不过这种东西不太硬,有点弹性。我晃了晃身子还能动。啊!我还没死。
即有希望,就要保存体力。我全身绑得这样紧,又埋在土里,这种紧缚的感觉又
回来了,人又兴奋起来。若将来能活着走出这土坑,这段经历多令人回味。在等
待中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头顶上有了动静,有人在扒什么东西。声响越来越大,
眼前好像有一点光明,上面有人在叫喊说:“头露出来了,要小心慢一点,扒的
时候离头远一点。”

光线越来越强,当最后一块挡着眼睛的东西拿掉后,我立刻看到跪在我面前
扒土的老古。原来最后填进来的是黑色塑料泡沫块,而不是土。我十分奇怪地看
着大家,有人过来喂我水喝。这时我突然明白了,他们仿照如意公司的做法在拍
电视剧。心里不由感叹,如果是承受力差的人,吓都给他们吓死了。这肯定是周
洁的杰作,只有她的脑袋才会编出这部离奇的DV剧。

香紫荆和石榴花这次也给吓得半死,她俩几乎看到一次话埋人的全过程。而
且自己也部分尝试了被活埋感受。由于事前未告诉她俩是在拍片,所以演得十分
逼真自然,公司给她一笔酬金,她们也很满意。这次野外活动重要的是大家都参
入。演出那些黑衣人都是前三名小组股东扮的。其它的人做的是工作量最大的剧
务工作,玩的很开心。通过这次演出,大家公认我是一个心理素质极佳的M 女演
员,原先对我的不满情绪一扫而空,也为我在西京立足打下基础。

他们把我从土坑中拖上来后,老古给我松绑,并帮我按摩了几乎失去知觉的
双臂,打开了脚镣,我又原地活动了下身子。这时周洁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抱着我,吻了我一下说:“真是大开眼界!你真棒,大家对你非常满意。”

阮总也来了,他对大伙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下山了。回头不走林泰寺,
顺这条山沟直接往下走就到中沙河,从河边上乌排船,顺水而下是枫树岭水库。”

我们一行顺山沟中荒草丛生的小路往下,七拐八弯走了四到五公里,前面出
现一条大河,有二十多米宽,清彻的河水奔流不息,淌入隐约可见几公里以外的
枫树岭水库。河边有一片沙滩,聚集了不少人,围成一圈,很远就听见他们的嬉
闹声。这肯定是其它参加效游的人。我们走近一看惊呆了。原来在人圈中间的沙
滩上,并排有七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仅有头部露在地面,颈部以下全埋在沙子里。
头脑后面插着一根木条,露出地面有二尺多高,上面写着处死某某某的红字。围
在四周的人,或蹲,或趴在那里,与被埋的姑娘们嬉笑斗乐。我知道,土埋过胸
部,人呼吸都困难。她们都埋到脸下巴,怎么会谈笑自若呢?周洁看到我困惑不
解的样子说:“芪玲。她们虽然同样被埋在地下,与你不同。若是在山上这样埋,
你可能早断气了。她们是用沙滩上干沙土填埋,仅在最后盖了点湿沙土压灰,以
免将干沙子吹进她们鼻孔或嘴中。这干沙子是压不实的,里面有很多细小空隙,
对埋到里面的人没有多大压力,所以她们能呼吸自如,但身体不能自由。”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些姑娘看见我们来了,都大声喊吵起来。

“阮总。快把我挖出来,我给埋了一下午了,身子都麻木了。”

“阮总。快救救我。我下半身冰凉冰凉的,冻死我了。”

“……”

142。圈套阮总看天气不早了,虽然太阳还挺高的,看表已快六点。于是
就安排几个人去把她们挖出来。老古带着几个人在最外过的一个姑娘旁边,用锹
挖了一个深坑。这沙滩最上面是很细的砂土,一米以下是粗砂夹些鹅蛋石,下面
又是纯砂子,很好挖。很快就挖了一个一米多深大坑,再从坑壁小心的往姑娘身
边搯,刚接近她身边,填埋她的干砂子像水一样淌进刚挖的坑中。有三个会员不
停地将干砂子挖走,一会儿,这姑娘绳捆索绑,背后插着三尺长亡命牌木条的身
子就露出来。当大腿全露出来后,上来三个人,二个抓住反绑的胳膊,一个拽着
背部绑绳,将她拉出土坑;这样一个一个将她们全扒出来。她们的外衣全没穿,
仅有文胸和三角裤头遮住胸和下身,几乎是裸体。从上到下,用绳密密麻麻束缚
着,躺在沙滩上动也不能动。按原来上山分组,各组会员负责解开她们。然后周
洁引导她们来到一个能避开大伙的迥水湾,这小小水湾水流很慢,水很浅,在夏
天烈日照射下水不凉。姑娘们脱下身上仅有的一点遮羞内衣,将身上的沙灰洗干
净。我在被埋时有好多土钻到身上,很难受,忍不住也脱光衣服将全身冲洗一下。
大家突然发现我身上穿的环,很惊奇都围上来,有人甚至有手来扯扯,弄得我羞
耻难挡。最后在周洁地帮助下,才突出她们的重围。有了这次教训,我再也不敢
当众脱光自己了。

大家穿好衣服,上了乌排船。这乌排船其实是两块用二十余根毛竹穿起来的
竹排,重叠在一起做成的双层竹排。所不同的是做竹排的毛竹将外表青皮削掉,
再用火烤干,竹排头的那段竹梢用火烤弯,所以竹排头往上弯曲。这种船重量轻,
吃水浅,非常安全。我们兴高采烈地坐在船上,欣觉这湖光山色的黄昏美景。在
船上,那个与水库守卫部队上尉关系很好的胖子紧靠我坐着。他告诉我,他是市
里警察,姓吴,叫吴发兴。很高兴与我认识。我十分意外,在这群同好中,还有
种人。对他我可真是又惊又怕,但也无奈。这吴先生硬给我留下名片,并说他很
需要我这样胆大心细,沉着冷静的人合作。这样我更心惊肉跳,难道我们还个SM
小团体干了什么违法的事,要我做他的线人?这种麻烦事我是不想沾边的,他这
样讲之后,在回市的路上,我一直心不在焉,忧心忡忡。

回到市里第二天,我前思后想,还是把这事向阮总汇报了。那知阮总一笑了
之,他说这人同周洁一样,是个工作狂。说不定是要你帮他破什么案。虽然他只
有三十出头,可是市里有名的破案高手。但阮总建议我少参入他的事,他办的案
子都是很危险的。听阮总这样一说我心里稍安。

这次活动拍了好多影像资料,阮总把它们编辑成一部内部赠送的DV作品,取
名叫《虐杀》。我十分奇怪,他们从那儿把宋老六找来?但我被扒出来后,始终
再没看到宋老六本人。后来问周洁,她听了哈哈大笑。她说在科技这样发达的今
天,模仿一个人说话是很容易的事,只有我这种科盲才会受骗上当。我给她嘲弄
得非常难为情,但也长了见识。

从那次活动后,大部分会员们都外出避暑去了,《玫瑰之家》没有组织什么
活动,我抽这段时间与钟先生,高工从生产到销售把我们的长生系列保健品疏理
一遍。并将销售点作了新的布局。由于殷莫者开发的神仙系列产品对我们的冲击
和影响,我决是与他拉大距离,逐步与殷莫者脱钩,首先请钟先生到沁州悄悄租
了间办公用房,注册了沁州《重生保健品公司公司》。因为水仙的表姐在那里行
医,为我们的产品打进医院提供便利。同时沁州比龙口在信息物流的服务行业发
达,费用低。这样将原料、生产和销售分布在三个地方,有利保护商业秘密。同
时注销了在龙口的《重生保健品公司》,这样我们可以完全摆脱殷莫者的干扰。
剩下的工作是怎样收回我们在龙口药厂的投资。

夏天很快这去了,各行各业都进入业务高潮,玫瑰公司的成员大部分都是搞
经济的,连阮总都忙得不以乐乎。我的时间就有了空余,于是我给阮总告了十天
事假,来处理龙口药厂之事。

我己在西京药厂聘了厂长,外界环境有玫瑰公司会员照应,钟生可以放手去
沁州主持公司业务。故我先到沁州与钟先生仔细研究了收回龙口药厂投资的方案
和细节及有关的法律程序。但是,钟先生还是忧心忡忡地劝我要作最坏打算,放
弃那边投资。因为在那山高皇帝远的山区小县,往往是不按法律程序办事。待别
是殷莫者,己非昔日我们刚进入时一个濒于倒闭小厂厂长,通过我们界入后,龙
口药厂业务快速发展,他己变成当地年青明星企业家。据钟先生耳闻,他还与当
地恶势力有勾结,要我小心,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要迅速离开。

我对钟先生的分析也很赞同,水仙被卖就是一个最大疑点。但我龙口投入己
有200余万,就这样放弃可惜,值到去龙口一趟,不过凡事要小心一点。

在沁州我与殷莫者通了电活,简单地告之我的想法。出乎意料,没想到他毫
不犹豫地同意了,并称龙口市政府对外来投资者的态度是来者欢迎,去者便利。
于是我乘热打铁,立即乘车去了龙口。当晚殷莫者将我安排在龙口最高挡宾馆,
在房间里我与他作了长谈。我的理由很简单,当地的长生果资源己枯绝,重生公
司失去生存的基础,只好撤离龙口转产。殷莫者也很诚恳,他认为,经过他们在
当地长达一年的搜寻,没有发现新的长生果产地,对我们的想法能理解。具体的
撤资方案可以在今后几天详谈。他在具体操作前,希望我明天到厂里开一个全体
员厂大会,由我这个董事长对大家通通气,为稳定人心,方便撤资,建议我宣布
由他暂代董事长。我看他如此诚心,口头宣布代理董事长也无文字凭证,就同意
他的要求。晚上他只字未提他的神仙果系列产品,我也不想问,反证我与他们无
瓜葛。

第二天午饭后,我刻意将自己打扮一下,首先将头发洗干净,梳得一丝不乱,
拢在头上夹紧;脸上薄施粉黛;内穿白色真丝文胸和短裤,灰色连裤袜,外套银
灰色西服短裙,脚穿平底黑皮鞋,一身高级职业女性打扮。朴实不失高傲,庄重
而又美丽,给人不可侵犯感觉。唯一有点缺感是头发在《玫瑰公司》演出需要,
被染得桔红色;但这样更洋气点。当我在殷莫者陪同下,登上药厂礼堂主席台时,
下面一百多职工登时鸦雀无声,目光一起注视着台上光彩照人的女董事长。我仔
细扫了一下台下的人,发现绝大部分我从未见过面。看来殷莫者己将工厂脱胎换
骨,变更成他自己的人。所以我也不想多说,仅客观地说明我撤资理由,宣布殷
为代董事长,由他具体操作等事宜。台下反应很平静,从下面人无所谓的态度和
殷莫者发言时对他的敬畏,可能他们早就认为殷是工厂真正主人。看此情况,我
对药厂这份投资己彻底失控了,真可怕。幸亏殷莫者还讲点良心,积极配合我撤
出,从心里充满感激之情,这时真对钟先生对他的评价有些怀疑了。

晚上他和厂里一些主要负责人为我设宴接风,本来我不喝酒,但为他们的热
情所打动,破例喝了一些,但不胜酒力,在他们轮翻劝求下,几圈下来己醉得人
事不支。

碰、碰、碰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我头痛得非常厉害,眼都睁不开,
我感觉是睡在客房的床上,床上好像还有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把我送到房
间里,也不知什么人敲门。我只好闭着眼,忍着头疼,挣扎着下了床。这时一阵
凉风迎面吹来,好像门己打开。我强睁开眼,看到几个警察站在我面前。我吃了
一惊,头脑清醒多了,我不知他们来干什么。看到一个警察用相机不停拍照,就
壮着胆子问:“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一个为首的警察嘲弄地说:“什么事?你这个风流场上老油子,明知故问。
看样子你是个贯犯,看你打扮的风騷样,把她弄起来,看她还骚不。”

上来一个警察,把我双手反剪,往墙边一推。喝道:“蹲下!老实点。”

他把我反剪双手往上一提,我只好弯腰蹲下。接着将我双手背铐起来。我往
下一看,我身上穿得非常少,一条丁字裤勉強能遮往下身阴毛,阴环都从裤边露
出来;上面穿了一件浅绿,透明薄似蝉衣带着花边的镂空图案超短裙,蹲下来连
大腿一半都盖不往;一双透明丝袜在大腿中部,用浅绿色吊袜带吊着;一双后跟
有十五公分,透明无色高跟凉鞋穿在脚上,蹲在地上直摇晃,最后蹲不住,一下
跪在地上。再看上身,更叫我难堪。一条很小的文胸,勉強盖住下半部乳房,把
我一双大乳房裹得紧紧的,露出深深的乳沟;文胸用极薄的绢丝绸制成,乳头和
乳环隐约可见;一件同超短裤一样布料制带着花边的镂空图案小背心穿在我上身,
上面露出乳沟,下面露出肚脐。我十分奇怪,我并没有这套暴露性感的衣服,谁
把它穿在我身上?是不是幻觉。回头看看警察,还从我床上抓住两个赤膊男人和
一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年青女人。这是怎么回事,我真是糊涂了。

“起来!快起来,走!”

一个警察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起来,推着就走。我跌跌撞撞被搡出房门,
被押着顺走廊走向电梯。电梯间有一个巨大穿衣镜对着我们,我发现一个头发桔
红色,在头顶挽着高高发笈的年青女子。头发用发胶固定的,一丝不乱,头上插
了不少首饰,贴右耳上还戴几朵大红绢花;脸上重彩化妆,长而卷的眼睫毛,细
而弯的眉下一双勾魂摄魄的杏眼,左顾右盼;腥红的嘴唇,两耳垂挂着两串金光
闪闪的耳墜。身着暴露,双手反剪,一个警察押着往前走。这个女人很像我,但
我也从来没这样打扮过。我摇了摇头,镜子里那长着瓜子形脸,浓妆艳抹的同我
很相的女人也摇了摇头,果真是我,实在是迷糊了。下了电梯,在众目睽睽之下,
稀里糊涂被押上警车,送进了看守所。

143。示众当把我们这群男男女女关进铁栅栏围成的牢房,看时间现在是
清晨四点。山里的初秋的早上己有深深寒意,我身上这点衣服根本不御寒,跪在
冰凉的水泥地上怪冷的。这时我才彻底清醒了。龙口的看守所我很熟悉,三年前
我在沁州如意公司时被巫告贩毒在这里关押了几个月,怎么我又关进来。看同牢
房的十几个人,都是穿着性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青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妓女。
我怎么同她们一样打扮关进来。昨晚殷莫者和厂里人还请我吃饭,怎么从座上客
变成阶下囚;昨天我还是高傲的女强人,今天变成出卖色相的妓女;是谁干的?
把我和那些不干不净的男女睡在一起,让警察抓了个现行,难道是殷莫者?他为
什么要这样做,就是他想吞併我在龙口药厂资产,也要有我亲笔签字的法律文书,
他这样做能达到目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熬到早上六点钟,天大亮了。看守所里来了大队武装警察。看守将我们从牢
房赶出来,在院子里排好队。打开手铐,叫我先依次到卫生间大小便,然后再重
新站好队。这时一个中年女警官站在队前开始训话。当她一开口,我就认出她是
上次审问我的禁毒大队的梁大队。她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曾放言若再落到她手里,
决不放过我。见到她,心里直打鼓,心想这下死定了,将头低着,不敢看她。

据梁自我介绍,她现在是治安大队副队长。说昨夜全市统一行动,打击卖淫
嫖倡,今天开公审判大会,公开审理一批惯犯,并在全市游街示众,要我们这些
三陪人员做好思想准备。听说要游街,队伍中很多小姐哭起来,梁队横眉竖眼怪
叫一声说:“哭什么?当妓女还怕害臊,还哭,把她放在最前面。”

给她这样吓唬,这些小姐还真不敢再哭了。梁队拿出一张名单,开始点名。
她吩咐她叫名字的就出列。当喊到名字的小姐出列后,立刻上来一个女警给她上
绑。这时气氛十分紧张,被叫走的上绑时,发出压抑的咽呜声,未点到名的吓得
浑身颤抖。

“方芪玲。”

我听了同雷击一样,周身抖动一下,紧张地忘了应声。

“方芪玲”

梁队又厉声叫了一声,我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说:“到!”

“抬起头,大声点!”

我把声音放大了,但未敢抬头。一阵高跟鞋敲打水泥地的声音移到我面前,
一只有力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只好抬起头,与梁队目光碰在一起。

“嘿!嘿!我说这么面熟呢,洪大小姐,什么时候改名了。我们是老朋友了,
可要好好照顾你。”梁队高兴的咛笑着说:“小李子。这是个二进宫,你来好好
招呼招呼她。”

上来一个年青男警官,抓住我的胳膊要拉我。我转过脸一看,是上次同梁队
一块审我的男警官,他心狠手辣,上次用手铐差点把我手弄残。我知道我今天要
吃苦头了,但我不怕,反正我是干这行的,对紧缚的忍耐力超过常人,于是我倔
強地对他说:“不用你拉,我自己走。”

我拽开他的手,走到那些已绑好,跪在地上小姐旁边。这小李抖开一条小手
指粗的麻绳,搭在后肩上,在我的两只上手臂上绕了三圈后,绳头从左臂肘关节
上绕到右臂肘关节,右臂的绳又绕到左臂肘关节上,两股绳在后背中间收劲后打
个结。将我两臂反扭。再将我双手腕反剪到绳结处,用余绳将双手腕绕三圈绑紧,
打结;再将绳头穿过后颈的绳,一手将我手腕上托,另一只手往下拚命拉,我痛
得叫了一声,双手一下吊到后颈下。我给他拉得前腑后仰,站立不住,腿一软跪
下来。他将余绳头再分开,拉到手臂处,再分别绕过双手臂,将双手臂再捆两道,
在手腕处打结后,余绳绕过整个脖子,往后勒。他一道紧一道的捆,我身上只有
极薄的小背心,几乎是裸体,紧缚的绳索同切过肉里一样,痛得我不停喊叫,直
冒汗。他毫不怜香惜玉,仍按部就班地上绑,待他绑好后,双臂一点也不能动。
梁队弯下腰,又紧了紧绳扣,将一块写有《卖淫惯犯方芪玲》大纸板挂在我脖子
上,扬上而去。我跪在那里,努力调整自己身体,减轻绳索带来痛楚,慢慢身体
稍适应些。但双肩被极度反剪,双乳高高挺起,乳头和上面的环顶在文胸上,又
痒又麻,弄得人心猿意马。这种紧缚带来的快感,冲淡了绳索紧勒的痛苦。调整
好身体状态,我挺起身子。发现两边跪着的小姐,有的捆得紧,有的松。但没有
一个像我这样紧。我旁边有个小姐,穿着长袖旗袍,标准五花大绑,背后双手吊
得不高,肯定绑得不紧。她跪在我身边,毫不在乎,肯定是一个老手。她看了看,
我关切的问:“喂!你是新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我说:“你今天可要吃大苦头了,穿得这样少,绑得这样紧。你干
这行,应当找人疏通,虽花点钱,少吃多少苦头。我早就得到消息,特意穿了件
夹长旗袍,又与上绑人打通关节,少吃多少苦。”

我对她苦笑一声说:“姑娘。我与你不一样,花再多钱都没用。”

在梁队的指挥下,这些三陪小姐都收拾完了;大部分五花大绑,还有一部分
上的手铐,胸前都挂着大纸板,然后拉上了三辆大卡车。我自然受到了梁队关照,
由两名女警押在第一辆车最前面。早上七点,四辆押着男犯和三辆女犯的大卡车
鱼贯开出看守所,开往市内体育场。车停在主席台下,又将我们带下车,分男女
两排跪在主席台后的过道里。我现在焦慮万分,不知事态如何发展,不安地扭动
着身子。这时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蹲下来,拍了我肩一下。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
是一个好似面熟的中年警官。他悄悄问我说:“你是不是洪玫瑰?”

“是的!”

“怎么现在叫方芪玲?”

“洪玫瑰是我的艺名。”

“你有没有什么要求,也许我能帮你一点忙。”

我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是否又是圈套。突然我想起来了,他是上一次我被
抓时帮我向张孝天通风报信的那个人。真是天不灭无路之人,张孝天是不能指望
了,找谁来救我呢?我思索一下。周洁,她影响不到这儿啊。那个在枫树岭水库
玫瑰公司活动时一个要与我交朋友的警查察吴发兴,也许还行。于是我试探性对
他说:“西京警察局的吴发兴你认识吗?”

“他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警界神探。”

“请你马上打个电话给他,我在这里遇到麻烦了。”

“你真有本事,还与吴发兴有交往。你有救了。”

他说完就走了,我放下心来,人也冷静下来。前思后想,这事与殷莫者肯定
有关。上次是他设套诬我贩毒,若不是张孝天神通大,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次肯
定又是他,这人太可怕,若无人相救,这次也是在劫难逃。

刚过八点,就听到体育场上人声鼎沸,公审大会就要开始了。这种露骨妖艳
打扮,极其暴露性感穿着,还被绳捆索绑地出现在万人大众面前,耻辱、害怕、
但又刺激,万般复杂地心情交织在一起。即感到无地自容,因为在龙口我一贯是
以一个高雅,有地位的成功女强人出现的。现在以受公审的妓女身份,再面对殷
莫者和龙口人,反差太大,叫人无法接受;但我受虐的本性又特别渴望这种强烈
刺激场面,这种装束,这种束缚在大众面前,被强迫在公众面前展视,是我梦寐
以求的。这种千戴难逢的事今天给我遇上了,想到这里人特别兴奋。不由得联想
水仙在演谢瑶环,古代美女的戏妆,戴着华美的头饰,赤身露体五花大绑在大庭
广众之下表现的激动场面,是叫人那么陶醉,我现在马上不也要身临其境,多刺
激。当我闭着眼在那儿胡思乱想时,跪在女犯前面的男犯骚动起来,男警们把他
们拖起来,站成队。公审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浑身哆嗦,不由得紧张起来。

前台响起暴风骤雨般的口号声,男犯一个接一个带出去宣判,当最后一名男
犯押到前台时,女警们把我们也拖起来,在梁队的指挥下,两名女警一边一个押
着我,将我跌跌撞撞推到女犯队伍最前面。女警抓着我身上的绑绳押着我,这绳
本来就紧,再给她们用力拽,勒得我脖子胳膊手腕痛得都麻木了。我喘着气,小
心翼翼地对押我的女警轻声说:“队长。请不要抓绳子,勒得我气都出不来,头
昏眼花。行行好,求你们了。”

还好,她们放掉绳子,改抓我的胳膊,感觉好多了。

“带累教不改的卖淫犯方芪玲!”前台高音喇叭传来震耳的叫声。

两个女警用力一推,我知道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反正在这山区小城,也
没有我的亲友,我就自觉地往前台走。女警紧紧抓住我紧缚的麻绳,迫使我双肩
和双臂往背后反扭,勒在颈部的绳索叫我无法低头,我只能昂首挺胸地站在公审
台前面。台下人山人海,看到我在台上出现,人一波又一波地往台前挤。台下站
成人墙臂戴红袖章的保卫人员,手挽着手拼命抵挡往前拥的人群。高音喇叭反复
地高声喊叫:“同志们!不要挤,警惕坏人破坏大会。”

“大家维持好秩序,不要挤!”

“……!”

144。游街看到群众为我挤成一团,那些大会保卫人员累得汗流浃背时,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陶醉感,浑身轻松,一点都没有被紧缚的感觉。好像我在
药厂主席台上一样,兴奋地望着台下人头攒动的雄壮场面。主席台前有人拿着话
筒大声呼口号:“打击卖淫嫖倡不法活动!”

下面不像前面马上有人呼应,人群中仅有几声稀稀拉拉的回音,几乎所有的
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也乐此不疲望着台下的人。这时听见梁大队到在我
后面说:“这方婊子太倡狂。把她的头按下去,向群众低头认罪!”

押我的女警听了,用手按我的头。颈部绳索勒得我无法低头,我只好弯下腰,
算是低头。这时主席台上有人在宣读说:“卖淫犯方芪玲,己是第二次被抓现行,
属累犯。根据对扰乱社会,败坏社会风气的的有关行政处罚条款,依治《安管理
条例》,对方芪玲处以行政拘留15天的处罚。”

我听了大吃一惊,凭什么说我是卖淫累犯。但我更明白,我现在是任由人屠
宰的小羊,反抗争辩是没有任何意义,只好听天由命。宣判完,将我拉到前台右
边跪下。我抬头往左边看,男犯并排跪在那里。宣判进行得很快,我发现那些用
绳索捆绑的人犯都是要处罚的。或拘留,或劳教,也有少教判刑的。而那些用手
铐的人犯,都是当场处以罚金放人。宣判结束后,我被拉上第一辆卡车,与二个
判刑的女贪污犯一起游街示众。

龙口市不大,只有一条主要街道。我到现在反正就这么一回事了,抬着头观
看那些在街道两旁围观的人。车到之处,大街两旁人密密麻麻,连临街的窗台,
楼顶都站满了人,估计全城的人都出动了。所有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不用问,
我也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我看了我两边的贪污犯,左边年龄大些有四十多岁,
右边至多三十岁。看来她俩的家属做了工作,身上绳索稀松地绑在身上,押她们
的女警搀扶着她们几乎瘫软的身体。而押我的,死劲地扭着,迫使我直挺挺站着,
动也不能动。今天天阴,虽是夏末初秋,山城的气温并不高,汽车开动时,迎面
刮来的风还有点凉。但这两个女犯满头是汗,身子还抖个不停。

主要街道很快就游完了,直接开进了药厂大院。药厂大院停了三部警车,到
了院内,把游街的男女犯人分别集中到两部卡车上,又开走了,游街的犯人独把
我留下来。参加大会的干警大部分没走,殷莫者与他们称兄道弟,亲热得很。而
对我正眼都不望一下,视同陌生人。看来他中午要招待他们。押我的女警将我按
跪在院子中心花台旁,丢下我,与其它警察一起到药厂接待室去了。我五花大绑,
胸前挂着大纸板,直挺挺地跪在半人高园型花台旁。现在正值工厂下班吃午饭时
候,工人们从车间出来,里三层外三层把我围在中间,连花台上都站满了人。大
家看到昨天还是光彩照人的,高高坐在主席台上的女董事长,今天衣着暴露,浓
妆艳抹给绑着,跪在工厂大院里,十分吃惊和好奇。从工人言谈中,工人们对我
这种身份人从事这种见不得人职业,都觉得不可思议。都认为我是一个变态性欲
狂,是一个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人群中甚至有人绘声绘色也宣传我之所以在
龙口投资,主要是冲着年青英俊殷总经理来的,想满足自己性欲。但殷根本不上
钩,所以我又以撤资来要挟。殷以事业为重,热情接待,但绝不在色欲上满足我。
如是我欲火难熬,扮妓女找男人给抓了现行。听了工人议论,我这身打扮,叫我
有口难辩,想发泄自己怒火,但这被警察现场抓获的妓女身份,谁能理解。这时
我才深深体会到殷莫者手段之高明。这实际上是通过警察之手,拿我到药厂示众,
这样做以后,我还敢到药厂来,这敢到龙口来撤资吗?到这时,我才理解了钟先
生的观点,劝我要作最坏打算,放弃那边投资。因为在那山高皇帝远的山区小县,
往往是不按法律程序办事。特别是殷莫者,他还与当地恶势力有勾结,要我小心,
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要迅速离开。现在想想是追悔莫及。

吃饭时候到了,围观的工人渐渐离去;有几个工人挤到我身边,我看是厂里
我认得的老工人。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挤到我眼前,用手纸帮我擦去额头上汗,悄
悄问我说:“你真是在夜总会被抓的?昨天吃饭不是在龙兴宾馆,也不是这身打
扮。”

我盯着她看了一下,发现此人我接触过,看她疑惑不解的样子,反问她一声
说:“你看我是胸前牌子上所说的人吗?”

周围有一些工人同情地点点头。我还想说几句,忽见大家匆匆忙忙散去,只
见殷莫者同押我的女警有说有笑走过来。他在我面前,弯下腰,嘻皮笑脸地对我
说:“方董事长。虽然你触犯了法律,我念你对我厂的帮助,同时也讲人道精神,
与警官们讲了情,安排你到食堂用餐。又饿又渴吧?”

我见他那种洋洋得意的样子,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忿怒。冷笑一声说:“姓
殷的。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别高兴太早,恶有恶报,时候未到。”

殷莫者一听,马上变了脸。右手一甩,“叭”的一声,顺手打了我一个耳光,
反手又打了一个,露出穷凶极恶本来面目。我两脸颊立刻又痛又烧,几乎跌倒。
他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哈哈大笑,嘲諷地说:“你还想翻天,别做白日梦了,
不知好歹的婊子。”

他将嘴凑到我耳边,悄悄地又说:“你还能自由吗?水仙。你的好友,目前
的处境就是你的明天。我很快就把你卖掉,但我会把你送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让你永远不会来干扰我,上次让你晓幸逃脱了,放心吧!

同他一块来的女警用脚踢了我一下说:“快起来!我带你到食堂吃饭去。”

我膝关节都跪麻木了,挣了半天才站起来。殷莫者在前面带路,女警押着我
赶到职工食堂。到了食堂门口,女警仅解开绳结,松了绑,让我高吊在背后手落
下来,就将我推进食堂,给我锁上一付轻便脚镣。厉声呵斥说:“吃饭后,就在
这里,不要出食堂门。一会儿我们送你到拘役所去服刑。”

说完就关上食堂门,同殷莫者走了。

食堂只有二个饮事员在打扫卫生。工人们己用过饭上班去了。我找了一个座
位坐下来。这次捆得紧,时间又长,胳膊都麻木了,不受控制;好长时间才有知
觉,我慢慢动了动双手,想把双手拿到前面来。但双手就是动不了,低头一看,
麻绳还缠在身上,双手在背后挣了挣,感觉到手腕还反绑着。有个四十多岁男炊
事员,用盘子将饭菜端到我跟前说:“方小姐。请用饭!”

他看我还未准备用饭,好奇怪,就走到后面说:“哟!他们没给你松绑呀。
你前面挂个牌子挡往身子,没发现你还绑着。”

我有些不好意思。就说:“警察在门口就把绳扣给解开了,不知怎么搞的,
双手反剪在背后还是动不了。”

“绑你双手腕还有一个扣未解,你当然动不了。我来帮你解。”

他在我后面帮我解绳扣,一边解一边悄悄在我背后说:“方小姐。你是大好
人。我是厂里老人,原来在技术处。我们都知道没有你,那有药厂今天。这姓殷
的不是好人,对厂里知根知底的人都叫在赶跑了,全换了他的亲朋好友,狐朋狗
党。我烧得一手好菜,他不放我走,从技术处调到食堂。目前他黑白两道都通,
实际上药厂己变成他私人的,你这次来分他的财产,他肯定要整死你。”

我十分感谢他在我处境这样困难时,有人给我讲实话。世上自有公道,在多
行不必自弊。他给我解开手腕上绳扣后,我感激地说:“老师傅,谢谢你。好人
必好报,你心底这样善良,终有好果。”

“姓殷的耳目多,你用饭,我去干活去了”

从昨夜折腾到现在,我水都未喝一口,又渴又饿。看到眼前的汤菜,也顾不
得把身上绳索全解下来,两只手能拿到前面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虽然胳膊
还反绑着,颈部勒着绳,下咽都有些困难,也不管了,风卷残去把饭菜吃完。肚
里有了食,心也不慌,这时才感到人疲倦得很,人靠在后面饭桌上,不知不觉还
睡着了。

“方小姐。醒醒!”

有人轻轻摇醒了我,我睁眼一看,是西京警察局的吴兴发。穿了件药厂工作
服。我惊喜也要叫起来,他赶忙捂住我的嘴,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带心型坠
的细项链,换下我脖子上的项链,压低喉嚨对我说:“时向紧,长话短说。你放
心,有我保护,你没有危险。但这里情况太复杂,短时间你还不能脱离他们的控
制,恢复自由。切记,到了新的地方,或在移动时,将项链上的心型坠轻轻按一
分钟,尽可能不让他们发现,让我时刻知道你的行踪,好自为之。”

安排好,他迅速闪到门口,敲敲门。门开了,那个报信的中年警官头伸进来,
向他点了点头,他俩出去,将门又关好。一阵轻轻脚步声惭惭远去。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好像做梦一样,住四周一看,静悄悄的食堂空荡荡没有
一个人,食堂的钟己指到下午三点半。我都怀疑吴兴发是否来过,刚才一幕是否
是幻觉。低头看脖子上确有那只心型坠的项链,才放下心来。人心里没有负担,
也就放松了。困乏也随之而来,我又靠在后面桌上睡着了。

145。人形马一阵凉意从脚底漫延到上身,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这食
堂有空调,我穿得非常单薄,给冻醒了。我双手腕被勒得紫红的地方有些红肿,
我用手互相摸抚,并按摩了一会,没有刚解开的那种麻木感,基本无大礙. 这时
反绑胳膊和勒在脖子上绳子还未解,但我用手在背后怎么也找不到能松开的地方,
背后又看不见,看来一时解不开,等会押我走的时候可能还要绑,也不想再费力
了,于是把散乱拖在地上绳头理好,缠在腰上系好。胸前挂的牌子我还不想把去
掉它,还能帮我挡挡胸部若隐若现的乳头和上面的环。喝了不少汤,有了便意,
今天从上绑到现在都未小便。我站起来,拖看脚镣,找到食堂厕所。方便后在厕
所的镜子里我才发现,绑我的绳索背后还有几个死结,连着紧缚胳膊和脖子麻绳,
我用手试了试还是解不开,也就死心了。

直到下午五点,这群吃饱喝足玩够了的警察带着殷莫者丰厚的礼物才离开药
厂。他们将我塞到警车后备箱里,没再重新给我上铐或上绑,送到离龙口城区有
二十多公里,一条非常隐蔽大山沟的拘役所关押在一个单人间,才解除绑绳和脚
镣。晚饭后看守女警送来一个包,说是我私人物品。打开一看,根本不是我带到
龙兴宾馆的东西。除了身份证外,我随身带的信用卡,现金,化妆品,高挡衣裙
和工作笔记都没有了踪影;里面仅几套同我身上差不多非常性感暴露的衣裙;但
里面的化妆品价格不非,与我在如意公司用的一样,上妆后是洗不掉的;其中配
置的专用卸妆洗涤剂,对我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我用它们给我清洗掉那妖艳的
化妆,卸掉头上的珠翠和绢花,松开被发胶固化成硬壳的头发,还了我本来的面
目。

关进去第三天,所长把我叫到办公室,我发现殷莫者也在那儿,所长对殷莫
者说:“人交给你了,在她拘留期满前一定把她送回来,办理解除拘留释放手续。
在租用期内,你一定要保证她不逃跑,不要发生意外。”

“这样吧”殷莫者从皮包里又拿出一叠百元大钞。说:“所长。干脆一次性
把事做干净,在合同外再付你二千元,乘她还在你这儿,把释放证办了吧!释放
时间写十五天后的时间,省得我把她送回来又跑一趟。”

“这也好。但这事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你不要砸掉兄弟的饭碗。

“这话讲那儿去了。我与弟兄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这钱算我另送小费。这
种生意贵所还不是一本万利,租金加人犯+五天的生活费,够你们发一个月奖金
了。”

“你也发财呀!今天这货色抢手得很啦,人还未判,龙兴夜总会老总就来电
话了,说这人一定要给他留下。殷总。那天不是送到他那儿给她化妆的,他见过
人,所以出高价也要租借。”

“那谢谢啦!我知道所长很给我面子,但是要知道,人留在本地,还是很危
险的。龙口就这样大的地方,你们警察也不是铁板一块,人交给我,我马上送走,
这样大伙都安全。”

“我也是这样想,原则上本地我一般不租借。好了,释放证弄好了。”他转
过脸对我说:“喂!你过来签个字。”

听了他们对活,终于证实了我心中的疑惑。殷莫者甜言蜜语诱我来,是设好
一个圈套,利用这次龙口市打击卖淫嫖倡,在吃饭时,灌醉我,乘我酒醉人事不
知,将我妆扮成妓女,再通知警察抓。我真蠢,简直昏了头,平时办事一贯小心
谨慎,这次对钟先生提醒为什么不重视,化妆打扮送上门,钻进套,更万万没想
到这关押的拘留犯,还能租借,太荒唐了,这些人无法无天。我一口拒绝说:
“我不签。我也不走。我虽受处罚,但我还是公民,我不是货物,请送我回牢房。”

“哟!还怪有个性的嘛。不出去快话,还想在这里受罪,好我成全你。”

所长把我拖到暖气管,旁边拿出一副狼牙铐,一头锁在暖气管上,一头锁在
我左手腕上;将手铐环紧到极限,我的手腕立刻同刀割一样剧痛起来,左手马上
发红,逐渐转紫。我痛得撕心裂肺,大叫起来。这帮坏蛋心狠手辣,整起人来不
问死话,我实在受不了,再不松开左手会残疾掉。只好又哭又喊地向他们求侥。

“快松开!唉哟,痛死我了!我手要断了。我签字,快把我松开。”

殷莫者皮笑肉不笑地对所长说:“我来说个情。她答应签字了,放了她吧!
手弄坏了,也是我的麻烦。”

所长将手铐环松开,将另一头从暧气管上拿下来。我用右手赶快把铐在左手
的环往手臂上推,抚摸红肿的左手腕。走到桌边,在释放证上签上字。所长收起
了副本,将正本交给殷莫者说:“正本收好,不到时间不能给她。这手铐也借给
你,在路上押解用,以后还给我们。”

他走到我跟前,将我右手也铐上,把钥匙交给了殷莫者,押着我,把我们送
到院门口的汽车上。殷莫者的两个手下把我夹在后排座位中间,用一只黑布袋套
在我头上。汽车颠颠波波开上山沟小公路,我在车上用手偷偷地捏了几次项链上
的心型坠,第一次向吴兴发发出信号。

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从感觉上好像是进了市区。车停下来,他们把我从车
上架下来,拖到大概是一间房子里放下我,听到锁门的声音,架我的人就离开了。
我站在那里,感到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壮着胆子扯下头上黑布袋,往四周一
看,这儿是一间废弃的车间,窗台很高,看不到外面。我又捏了心形坠,迫切盼
望吴兴发能救我出去。不到一会儿,殷莫者带了几个手下来了。他手里提了个箱
子,从箱子里拿出双皮靴,这靴子很怪,后根很细,有十六公分高,但前掌有二
公分厚,近似园型,非常像马碲掌。整个靴外型同马后碲一样,我惊恐地对他们
说:“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要把我怎么样?”

殷莫者嘿嘿冷笑二声说:“方董事长。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我的
一个用户向我订了一匹母马。这位用户有钱有势,指定要最好的,年青漂亮的。
喂!弟兄们把带来的装备给她戴上。”

我还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他手下的人就冲过来,扒掉我身上那点可怜的
遮羞布,将我按跪下来。先换上那双奇怪的靴子。靴子外锁上脚镣。他又朝门外
招了招手,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端了个盘子,里面放得是理发工具,他俩走到
我跟前,打散我的头发,然后将头发往头顶上梳,再分成一络一络,从额头沿头
顶往后脑编起一寸长的一溜十几根短辫子,上面用黑皮筋束死,辫梢留二十公分
长,多余的全剪掉,最后在脑后留下三十公分长发拖在后面。又在额头前发根上
系了一朵大红绒花,顶上是二十公分头发分向两边,从额头到后颈同马鬃毛一样。
然后在我头部系上特制马缰绳,紧紧匝在头上,罩在脸上。拖下几根皮革带,一
根从额头前沿中间伸到眼睛下鼻梁上,端头套一个铁环,环上再横向套二根,分
别从鼻梁上分左右两边扎到下巴下用扣连起来;还有两根横过头顶,从左右鬓角
拖下,用一根细钢棍将鬓角拖下皮革带连在一起,将细钢棍塞到我嘴里;细钢棍
中间是一个乳胶大塞口球,将口腔塞满。从鼻梁上到下巴那根皮革扎紧后,嘴就
无法张开了。在左右面部,两条皮革交叉处是钢环把其结合在一起,另外还有一
条革带两头也连在环上,同马嚼子一样,吊在我胸前。在下身给我穿了一件皮贞
节带,贞节带的腰带上面有好多金属环,后面固定一条马尾巴;腰部系着皮束腰,
背后装上马鞍,两只马蹬挂在两边。胸部是皮文胸,在乳房处留了两个洞,将乳
房暴露在外,一根细链两头用小锁锁在乳头环上,链子沉甸甸挂在乳头,乳头链
子中间与脚镣链中间锁在一起,叫我站不起来,只能用趴着姿势四肢撑在地上。
手腕上锁着皮革手铐,皮革手铐做得同清代官员马碲袖口一样,翻过来就是马碲
形状,所不同的是袖口上钳着有钢圈,外有马蹄掌一样铁盖;铁盖封住袖口钢圈
锁上后,手指全封在里面。最后拿出一只很宽的,上面有好多金属环的皮项圈锁
在我脖子上。这项圈上顶下巴,下压锁骨,把我的颈子拉得好长。等他们把我装
扮好,松开手后,我挣扎了好一会,最后只能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殷莫者得意洋洋围着我走了几圈。连声说:“不错,确实不错。美人马,别
有一翻情趣。这进口的东西就不一样,外国人想象力确实丰富,我想我的用户一
定会满意。”

我出娘胎后从没有人将我打扮得同畜牲一般,屈辱,悲哀,愤怒交织在一起。
抬起被封闭成马碲状手,激忿地指着殷莫者,口不能言语,怒目而视。殷莫者见
状,脸色一变,一手抓住我手腕,一手抓着韁繩,恶狠狠地说:“你这婊子,骗
了我好几年。你一个出卖色相的下贱婊子,跑到龙口冒充有钱阔老板来投资,让
我们这些社会精英整天围着你转,想起来叫人恶心。要不是水仙那个贱货回来,
转交一封沁州如意娱乐集团公司上层人员揭露你真实身份来信,我还一直蒙在鼓
里。”

我听了他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靂. 怎么回事,太可怕了。当他松开手时,我
一下瘫软在地上,殷用脚踢了踢我嘲弄地说:“想不到吧,反正你这辈子永远也
没有出头的那一天了,我就实话实说,让你也死了董事长这条心。如意娱乐公司
来函讲得很明白,你用偷他们公司钱来办厂,他们认为我可以名正言顺帮他们收
回这里投资。但我已付出很多,不甘心将现成的厂子还给他们,而且从法律上分
析,他们的要求也没有根据。我要为龙口人民做贡献,于是开发了自己的产品,
正巧来了个方冬梅,她介绍她家保健品生意规模很大,好不容易使尽各种手段,
用贩毒名义将方冬梅控制住,然后强迫她死心塌地帮我们打通销售网络,否则她
是死路一条。要知道,我们这个西部落后山区穷县,最缺的是销售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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