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我是大魔鬼(全)-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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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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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改头换面

乱石峥嵘,林稀径小,我穿过无法藏身的一片小树林,来到一座近乎直立的山崖前。

我顺着陡峭的山壁迅快地往上攀爬,知道这样做无异于自暴形迹,我却毫不在意,因为我正是想让自己出现在远处追来的敌人的视线之中。

当我快要攀到数十丈高的山壁崖顶之时,回头下望,追来的敌人也已经来到了山崖崖脚,或许,在他们看来,我已经近乎无路可逃了。

大半的人都跳下了马,吆喝着爬上山壁。只有少数几人带着几匹犬形兽,绕道往远处,打算从不那么陡峭的另一边山壁往上爬。

我没理会脚下的叫嚣,径自攀上崖顶。

崖顶野花杂草遍地,不远处还有个水质清冽的大水潭,而且,这山崖其实还是连着另一座馒头形的大山的,绕过水潭,再走数十丈距离,即可进入一个美丽的阔叶树林。

阔叶树林的出现,正好适合我实施计划。不过,当我看到眼前这个直径近二十丈的大水潭时,我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划破手腕,我弄了些血迹到地上,然后一路急掠,将血迹延伸到了阔叶林的林边。

做完这些工作,我的混沌原力已经自行止血并愈合伤口。我身形如电,不是进入阔叶林,而是原路返回,跃入了水潭之中。

水潭深不见底,越往下潜,越是奇寒彻骨,我虽感惊讶,却没有深潜探秘的意愿。在十余丈深处一个横出的平台坐好,凭借着冷水的帮助,我再一次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进入到古井无波的境界,神念感应的思感于是开始延伸了……

收摄心神,我很快便清晰地“看”到和“听”到了身周近百丈内的景象——身穿藤甲的叛匪士兵已经陆续攀爬上崖顶,围拢在水潭边上,正因为新发现的血迹而热烈的讨论着。

“这个叫雷德的雪狼骑兵团主将已经受了伤,血迹一定是伤口破裂留下的。他跑不远的了。”

一个领头模样的将领审视了地上的血迹,直起身道:“大家加把劲,抓住了他,我们可就立下大功劳了。”

“费林格队长大人,你说,如果我们真的捉住了这个雪狼骑兵团的大将军,会不会得到圣女和圣王的亲自嘉奖呢?”一个虬髯士兵问道。

被称为费林格的将领是个银发的俊逸青年,听到虬髯士兵的询问,眼中不自觉露出崇敬之色,无限向往地道:“我也很盼望着这一刻呢!”

“队长大人,我们的圣女真是厉害啊,这么轻松便将前来围剿的两路圣光王国大军一举击溃,甚至连号称不败的凤凰军团都被迫无奈撤走。”另一个士兵感叹道。

“这次大胜,离不开地下城联盟的帮助。否则我们事先不能做出这么充分的准备,山洪,大火,已经令雷德这一路人马损伤近半了,而地下城联盟的突然出现,更是凤凰骑兵始料未及。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圣女和圣王的运筹帷幄。他们真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够做到未卜先知、算无遗策,使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费林格同样感慨不已。

虽然圣光王国将他们视之为叛匪,但他却明白,他们的圣女和圣王绝对不属于没素质的“山大王”之列。虽然他自己从未见过圣女和圣王的真面目,但他却感觉得到圣王那种王族特有的高贵气质,而圣女则更是早就成了他的偶像,她在作战中所表现出的过人睿智与决断力,根本没人能望其项背,只有久经沙场,纵横睥睨的统帅级将领,才有可能表现得那样完美,那样的令人心折!

一个肩背乌木弓,腰悬箭袋的士兵接口道:“我们绿林盟从前不过是个占山为王,专职打家劫舍的土匪帮会,可是,圣女和圣王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短短半个多月时间,整个阿罗蒙山区都变成了我们的属地,从前害怕我们的百姓,现在对我们也变得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这种变化,以前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哩。照我看,圣女和圣王一定不是凡人,他们的真实身分搞不好是传说中有预测未来能力的先知。”

虬髯士兵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圣女和圣王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先知’是指什么。我个人认为,他们最有可能是从其它属域过来,要拯救我们于水火中的高人。在我的眼里,他们简直像天使那样的完美,能够为他们战死,我都会觉得是无上的荣耀。”

费林格大笑道:“乌鸦嘴。不过你说的确实没错,如果圣女肯摘下面纱让我看上一眼,我就是立时死了也心甘。”

“报告队长。循味兽已经从另一边山壁上来了,我们要不要立刻跟随循味兽进入前面的阔叶林?根据血迹判断,我们所追踪的人可能已经进入林中。”一个士兵打断了众人的说笑,向费林格禀报道。

费林格毫不犹豫道:“马上入林。”

一行二十几人跟随循味兽(就是那几匹黑背黄身的犬形兽)到达林子边缘,却停下了脚步,因为,循味兽失去了可循的味迹,当然,我根本就没进入阔叶林,它们如何还能循味追踪?

“怎么回事?”见循味兽停步不前,费林格大为诧异,这循味兽的嗅觉比犬类还要灵敏百倍,即使敌人从空中飞遁,只要不是一飞百里,就还是逃不出循味兽的追击范围。现在,为何循味兽竟似乎失去了敌人踪迹?

“唯一的可能,对方是进入了水潭中,这些血迹,不过是伪造的假象。”费林格人极聪明,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懂水性的人随我下水,其它人留在岸上防范对方逃走。”

留下十二个人带着循味兽留守岸上,费林格带着十五个熟谙水性的战士,一起跃入了水潭之中,展开搜寻。

此刻,安坐在水潭十数丈幽暗深处的我,早已“看到”和“听到”了水面上所发生的一切。

我最初的计划是,隐身到一个密林中,凭着自己迅捷如风的身法,采用暗算的方式逐一解决这伙敌人。

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有把握能完成那个计划,因为,我不知道对方带来的那些犬形兽会否令我无所遁形?

如果树林的隐蔽达不到效果,我等于独自面对这二十几人的围攻,从我的观察可以得知,这群追踪者绝对是叛匪中的精英,尤其那个费林格队长,至少是大剑士级别的战力。

如果仅是几个人围攻,或许我还无所畏惧,可是如果二、三十人同时出手,现在这种状态下的我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进树林的选择是对的,即使骗不过对方,在这个水潭之内,我的胜算也会大大增加。

无论何种陆地追踪兽,到了水中鼻子都是不灵光的,这样,我就可以隐身在水潭中展开暗杀行动,敌明我暗,相信对方更加难以防范……

无情的杀戮于焉展开,潭面不断浮现大滩的血水,然后是接二连三浮上水面的尸体。

我的偷袭几乎没有失手过,进入水潭的十几个敌人未到盏茶时间,已经被我解决了六个。而我也终于陷入了对方剩下九人的包围圈中。

除了下方不见底的水潭深渊,四面以及头顶都是敌人,虽然在水中,我亦感觉到包围者那无边的杀意如潮水般涌来。

刚才的刺杀行动,耗费了我大量的体力和战能,此刻的我,执短匕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面对九个人的联手合击,我知道自己已无力再抗衡。即使能够鼓起余勇杀出九人的包围,冲出水面后,也依然要面对岸边以逸待劳的另外十二个叛匪士兵。

水流波动,九个包围者的联手一击已经开始启动了。

沉重如山的压力袭体而来,我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猛咬牙,我身形遽然下潜,仿佛千斤坠般向看不见底的水潭深处落去……

留在水面上苦苦等待的十二个战士,眼看着自己同伴的尸体一具具浮上水面,脸上充满了惊惧之色。

这么短的时间,这些战力不逊于自己的同伴便已相继送命,焉能不心惊胆颤?任由六具相继浮上来的尸体在血水染红的碧潭内飘浮着,十二个人一言未发,亦没有将同伴尸体打捞上来的意思。

此刻,他们知道自己不允许有丝毫的分神,二十四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潜流波动不已的潭面,众人额际均已隐现汗迹。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其实时间并不长,只是他们感觉时间过得慢而已),并没有同伴尸体继续再浮上水面,众人都稍稍松了口气,从剧烈的水面暗潮涌动,还有足底隐约感受到的地壳的震动,他们可以猜测到水潭中战斗的激烈。

一阵地底传来的强烈震动与轰鸣过后,整个空间静寂下来,众人还在莫名其妙之际,潭水却忽然沸腾了。

知道战斗即将有了结果,水潭边的众战士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看着更多的血水汩汩地从下冒出,大蓬的血水翻滚着,将水潭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血潭,众人益发的心惊肉跳。

数道人影猛然弹出水面,随即又落回了水里,眼尖者却已经看出这些人影是自己的同伴,而最令他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些人影落回水潭后便再没有动静,显然全部都已经是死人。

“老天,八个!还剩队长一个人。”留守岸上的战士们大惊失色。

这个杀人者实在太恐怖了,以一人之力,独自对抗十几个接近甚至超过大剑士级别的战士,居然还能将对手尽情屠戮。这和地狱的魔鬼有何分别?!

知道只剩队长一人,绝对难以幸免于魔鬼般的敌人之手,众战士都被悲愤与惊惧刺激得近乎疯狂,他们全力提升战能,随身带有弓箭者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水面,牵着循味兽的三人未带弓箭,也拔剑出鞘,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良久,水面恢复了平静,血,却依然那么的殷红刺眼…………

正在岸边一众战士们不知所措之际,水面却忽然有了动静,仿佛结冰的湖面骤然破裂,血色深潭的表面起了道道诡异的涟漪波动。

然后,哗啦一声水响,一道人影从水中窜了出来,直冲上数丈高空,随着去势带起的水花四散飞溅,跳跃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怪陆离的妖异色彩。

“飕!”岸上紧张过度的留守战士终于有人不堪压力,在尚未看清冲出水面者是谁的情况下,便放出了拉满弓弦的箭矢。

半空中的身影随着弓弦响声勉力扭身,避开了闪电射来的利箭,同时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队长!”看清了对方面貌的一众战士惊喜交集,总算及时停下了手中即将再次发射出去的箭矢。

空中的身影连续两个空翻后,落到了水潭之畔。

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众士兵连忙上去扶住了自己的队长。

费林格身上血迹斑斑,原本英俊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长达三寸的伤口,皮开肉绽的样子简直触目惊心,脸色更是苍白得如同死人。但令人欣慰的是,他的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人头已经血肉模糊,但依稀看得出是个紫银色头发的男子。

“队长,这是……”战士们已经猜到了这个人头是谁的,但依然希望得到队长的确认。

“没错,这个就是雪狼骑兵团的大将军——雷德·龙羽的首级!”

说完了这句话,我内心禁不住哑然失笑。现在,我的身分是费林格了。

可是,要自己说出自己死了的话,心里实在觉得非常的怪异。但这是我原定计划的一部分,虽然过程未如想象,甚至可以说有相当的运气成分,但我还是成功了。

在无法力敌对方九人合击的那一刻,我急沉水潭深处,费林格则率众紧随而来,仗着先前神念感应的查看,我其实已知道在接近潭底的地方,有一面潭壁别有洞天,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是否可堪利用。

一路急潜后,我拉开了追兵的距离,在三四十丈的深处已能看到怪石嶙峋的潭底,在我曾经“看到”的某一面潭壁上,果然有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我立刻穿了进去,进去后往上潜行不到三丈,我的头冒出了水面——这里竟有一个无水的小山洞。

我来不及感叹造化之奇,但毫不怀疑这是老天在帮我的忙。尽情呼吸了一番新鲜空气之后,我重新折返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我守在洞口旁边,静静地等待着,潭底光线昏暗,追随我潜下来的敌人能看到的距离基本不会超过三尺远,所以想发现这个洞口并非易事。

我藏身在洞口之内,频施暗算,经过并发现这个洞口的敌人,往往被我一匕首便了结了性命,随即被拖入到洞中。

由于深水中视力大受影响,追杀我的九个人,直到死了六个之后,剩下的三人才发觉自己的同伴已一个个都消失不见,并且连尸首都未见飘浮于水中。

他们感到害怕,但已经为时太晚,我为了速战速决,不再守株待兔的进行暗算了,瞅准机会,我冲出洞口,第一时间让第七个敌人死在了我的匕首之下。

剩下两人,我开始并未太放在眼中,但没想到,最后剩下的两人(包括了费林格在内)恰好是九人中战力最高的,费了我好大劲,付出前胸与后背均受重创的代价,才将其中一个击毙。

最后,是与费林格的潭底决战,受伤颇重的我几乎耗尽了全力,凭着原先神念感应的“遥视”对潭底的熟悉,我将他诱到暗流涌动的水流出入口,在他身形受影响失去平衡的当儿,我终于抓住了将其一匕致命的机会。

将其它人的尸体踢出洞口,任其在水中自由飘浮。费林格的尸体,则被我带到了那个别有洞天的无水小山洞里。

用匕首剥下了费林格的脸皮,我用鬼灵印记的特殊秘法,瞬息间便将其处理成了一面精巧纤薄的人皮面具,将面具戴到脸上,我运起半生不熟的万相千幻术,改变了自己睛瞳的色泽以及声线(我“听”过费林格的声音,故此可以模仿),最后,脱下费林格的藤甲穿上身,对着水面照照,我发觉自己已经和费林格这个倒霉的家伙没什么两样了。

于是,再次挥掌如刀,切下了费林格的头颅,将他没有脸皮的面目轰得稀烂无法辨认的同时,我再次运聚万相千幻术,将他的亮银色头发转变成了紫银色泽。

而我自己,当然也没有忘记将紫银色的头发转变成亮银色。

所有这些工作完成之后,我才提着这个改造成雷德——也就是我本人的头颅离开小山洞,冲出了深潭水面。

“可是,队长大人,圣女说过,她要的是活的雪狼大将军雷德呀!”

一个瘦高个儿士兵的问话在耳边响起,也再次提醒了我经改头换面后目前的身分。

“他如果活着,死的就一定是我,你难道没有看到死了多少兄弟吗?”我故作吃力地道:“圣女那儿有什么问题,自有我这个队长顶着,你们还是先担心我这个队长还能不能活得下来吧。”说完,我便假装力竭晕了过去,倒入众人的怀中。

“队长,费林格队长。”我的伤势之重大家有目共睹,所以一众士兵们见到我晕倒,全都慌了手脚,好不容易才将我唤醒(当然我是装的,所以才醒得快那么快),大家再不敢迟疑,立刻将我抬下了山崖,扶上战马,众士兵簇拥着我急如风火般奔返山寨驻地。

回到山寨,我不顾几个心腹手下的阻拦,带伤在士兵的搀扶下,前往顶头上司德鲁埃将军的营帐,向他上缴了那颗并不属于雷德的“雷德的人头”。

我简单叙述了付出十几个精锐战士性命为代价,才令这个雪狼大将军伏诛的经过,当然我所说的一切,还有其它的手下战士作出证明。

虽然德鲁埃因未能活擒圣女要的人而有些失望,但还是为手下的英勇而感动,勉励了我一番,并表示会为我(其实是死去的费林格)和我的特种小分队请功后,命令我回自己的营帐休息养伤了。

和德鲁埃简单的对话,我已经知道费林格所辖的仅有二十几人的小分队,竟是属于整个叛匪军力中最擅长追踪和刺杀的特种部队,而可笑的是,小分队中大多数的成员,都被我或明或暗刺杀死了。

如今,我这个凶手却成了这个独一无二的特种小分队的队长。

回到营帐,我打发了手下几个队员出去了解整个战况和战果。自己则加紧时间进行疗伤并调息体内战能劲气。

半个多时辰之后,几个队员带回了我想要的消息。

昨晚的作战,雪狼骑兵团已经全军覆没,所有高级将领几乎都成了俘虏,唯一走脱的,据说是三个战力极为高强,身材也极为火爆的金剑女将。

而俘获的俘虏里据说有个小美人是敌方主将雷德的妻子,魔法力甚为高强,最后,是圣女亲自出马,才得以重创拼死相救的金剑女将之一,最终将这个小美人擒下的。

另外,莲的凤凰骑兵在攻打东麓山寨城堡时,在圣王亲自领兵的强力反击之下,再也无法取得寸进。最后,在地下城盟军的夹击之下,她不敌败走,直退到十数里外的平原地区方得以稳住阵脚。

而逃离水火之难的雪狼骑兵,则因为与莲的会合失败,终于沦落到全军覆没的境地……

对这些关于战果的消息,我听得几乎目瞪口呆。

想不到莲居然也吃了败仗并且被迫退走,对于舞铃笙三女和芸儿的处境,我不禁更担心了。

从手下的会报分析,逃脱的三个金剑女将应该是舞铃笙三女无疑,而被擒的则多半是芸儿了。并且,为了救芸儿,三女之一还因为圣女的出手而遭到重创。

舞铃笙三女的战力我是清楚的,如果三女联手,我就算回复到足五成的混沌原力,亦未必能胜得了她们。

如今,显然三女是败在了圣女的手下,其一还受了重伤,虽然当时确切情况无法得知,但据此推测圣女战力超过圣骑士级别则是毫无疑问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神秘的圣女到底是何方神圣?

莫雷纳洲地界怎么竟会有这样一号人物?而我之前却毫无所知?

还有,那个圣王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他的战力也达到、甚至超过圣女的水准,那么,这两人的组合是不是会变得非常可怕?

我的心头兴起不爽的感觉,似忧虑,似嫉妒,但很快,这种感觉就被担心所代替了。

“那个雷德的妻子现在被关在哪里?有没有被圣女赏赐给谁做女奴?”

我知道战场上的俘虏身分自动沦为奴隶,所有权归属那个擒获自己的人。既可以转送,亦可以作为礼物赏赐给手下之人。

我甚为担心芸儿被擒后会遭辱,所以才忍不住急着询问。

“嘿嘿,队长老大想见那个小美人吗?听说她是被关押在圣女的专属营帐内,由圣女的‘青鸾卫’看守着,大家都不知圣女到底作何打算呢!现在,关押她的地方可是不准任何未经批准的人接近的。”

禀报的士兵是费林格的心腹手下,所以说话有些肆无忌惮,此时以为我动了色心,语气颇为暧昧地道:“不过,就算老大能见到她,属下也觉得未必是好事。如果小美人知道自己丈夫是死在您的手里,她会恨不得生吃您的肉哩。”

“哈哈,如果有美人儿想吃我的肉,那我一定会割下来让她吃的。好了,你们也辛苦了,回帐休息去吧。”我打着哈哈遣退了这几个士兵。

虽然没有真正的好消息,但悬着的一颗心还是暂时放了下来。

芸儿既然是被圣女的“青鸾卫”关押,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受到虐待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至于舞铃笙三女,只要不死,受的伤就算再重我相信也能很快痊愈。

如今,我该考虑的是,如何用这个崭新身分,在对方的老巢中闹他个天翻地覆?




第四章 圣女盟主

虽然很想,但我还是克制着,没有立刻就冲动地要去救芸儿。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入定调息,以便完全恢复自己的战斗力。

我明白,在目前的环境之下,我每增加一分战力,做事情便会多增加一分成功的可能。如果不了解情况就贸然去救人,是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一次,我战能的损耗确实出乎了自己的预料。虽然很努力,但混沌原力的自疗异能对伤势有效,对损耗战能的恢复却没有太大效果,我竭尽全力调息,仍然无法完全达到原本的五成混沌原力上限。

不过,能恢复到四成左右,只要不是面对士卒口中的圣女或者圣王,在这偌大匪巢里也是足堪使用、难有对手的了。

刚刚收功站起身,德鲁埃将军已经带着卫兵亲自来找我。

“小费啊,你这次可走运了。我向圣女呈上了你带回来的雪狼大将军雷德的人头,圣女看后居然表示要亲自接见你哩。”德鲁埃将军脸上笑意盈盈。

确实,对于职位低于将军的战士,要看到圣女的倩影并不难,但要想得到她的亲自接见,却着实不易。每一个战士都会将得到圣女和圣王的接见视为一种荣耀!

我有些意外,回头一想,觉得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我取回了敌人主将的首级哩。就算不颁发个勋章给我,用接见的方式表示一下鼓励也是应该的嘛。

随着引领的德鲁埃将军一行,我来到了圣女坐镇的临时中军大帐。

尚未进入中军大帐内,我已经吃了一惊。

这里的防卫可谓森严,虽然战役已经取得近乎决定性的胜利,守卫在大帐周围的女兵依然十步一岗,没有丝毫懈怠。

这些身穿天青色铠甲的女兵,想必就是圣女的“青鸾卫”了。

我猜测她们总人数大概在三十人左右,平均年龄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乍眼看去,我已经大致估出她们的实力:几乎都达到了大剑士甚至大剑士以上的级别。

这些少女虽然并非人人貌美如仙,但却全都正值花季,那股子逼人而来的青春气息,让我不期然产生心跳加速的感觉。

站在大帐门口值勤的两个漂亮“青鸾卫”美眉见到我们,一个上前示意我们留步,另一个则未待德鲁埃将军搭话,已经径自入帐通报去了。

站在帐外等待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进去通报的“青鸾卫”便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却告知圣女只要单独接见我一人。

虽然大家同感讶异,德鲁埃还是不得不听命留在了帐外,目送着我随“青鸾卫”之一步入大帐。

整个中军帐宽达两丈有余,深约四丈,顶部边缘处离地近一丈,最高处有一丈五六尺高,空间甚是广阔。

营帐中央铺着一条长毯,毯子上左右各有两条长几。

毯子两边各有四名女兵侍立着,女兵皆身着天青色战甲,腰系长剑,显得英气勃勃。

毯子的尽头,是一张横置的长几,几后正中坐着一个身穿淡青色琉璃战甲的将领,稍往右侧,则是一个身着玄色战甲的女子。

鸯那间已经判断出谁才是圣女,我不敢多看,未等对方发话,立刻低下头半跪于地,向坐在长几正中的琉璃战甲女将,行了军队中的最高礼节,大声道:“费林格参见圣女。”

一个清冷的女声传了过来:“免礼。”

我应了一声谢,然后直起身,向正前方望去。

迎上的,是一道明亮的目光。

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射,我忽然感到一阵目眩,然后全身一热,体内那股不知名的火性战能竟仿佛忽然从沉睡中苏醒,在我体内疯狂滋长,并开始往四肢百骸里乱窜,真气的流动速度甚至比平时快了一倍还不止。

丹田气海的混沌原力自发性地壮大,并以水性原力与之抗衡,于是,再次成为两股不相容战能之战场的我的丹田部位,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好厉害!怎么一瞥之下,居然能引动我体内的能量起这么大反应?”

这道目光令我感到亲切却又心惊肉跳,虽然丹田剧痛,还是不期然启动了鬼灵印记的查探功能,小心翼翼地释放丝丝缕缕含有鬼灵印记探测信息的气束,查探对方的气机反应,但鬼灵印记的探测信息到达圣女身前一丈之处,便仿佛碰到了一层气壁,再无法寸进,最后是无功而返。

只有拥有强大到超过我的战能气机,才有可能将我的鬼灵印记探测信息阻截于一丈之外。

“竟拥有比我还强的战能气机?这怎么可能?!”

我无法相信身为“叛匪”首脑人物之一的“圣女”,战力竟然高到如此程度,额间不禁沁出了冷汗。

楞神间,丹田部位如被针扎一般,痛得更厉害了。

用无人可及的顽强意志强自忍耐着疼痛,我猛然加强了混沌原力的“控制力”,顾不得爆血管甚至筋脉尽碎的危险,我强行将不知为何被诱发了野性的异类火性战能,压伏了下去。

疼痛稍减,我暗中松了口气,随即发觉那道明亮的目光此刻似乎已暗了许多。终于可以顺着目光向正前方望去了——只见大帐尽头,长几之后坐着两位女子,正中那位有着一头亮丽的金红色秀发,秀发如温柔的波浪微微起伏着,写意地披散在螓首两侧。额际与颈项那裸露不多的肌肤,每分每寸均白晰如玉,找不到一丁点的瑕疵。

身上,那乍眼看去略显淡青之色的琉璃战甲,在烛光里闪耀着美丽的凤羽彩纹。蒙着白色丝巾的俏脸,露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在帐内烛光的映照下,这双眼睛美如梦幻、亮如寒星,充满着睿智和超脱凡俗的光彩,仿佛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潭,蕴藏着数不清的甜梦;又像无穷无尽的漆黑天幕,闪耀着两颗最最明亮的星。

“我是在作梦吗?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我为何竟会觉得如此的熟悉,仿佛恒久以来就存在于我的脑海,仿佛是一直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颗最明亮的宝石……为何……为何我竟仿佛感应到丝巾下的那张俏脸……有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美丽?”

感受到心灵的震撼,我呆呆站立着,浑然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我甚至产生了幻觉:隐约看到一个骑在七彩凤凰身上的红发天使,浑身散发着七彩的绚烂,正向我冉冉飞来……

“你就是费林格队长吗?”

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将我飘飞的魂魄拉回本尊。

这一次开口的,是坐在圣女身边的玄衣少女。我听到耳中,却浑如未觉,依然没将目光从圣女的身上收回。这一次,我的目光自然下移,停留在了她散发着光彩的铠甲上。

我不知道圣女这副淡青色的铠甲,和美女战神苏菲那独一无二的凤纹琉璃铠有什么不同,但是我知道,这样的一套铠甲,穿在眼前这个气质超尘脱俗的圣女身上,衬托出的那种天使般的气质,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包括曾被我视为偶像的“不败名花”苏菲。

“喂,我在问你话呢!”声音里已经含着不满,我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开口的少女身上。

坐在圣女身边的少女一身黑衣,确切地说,是一套玄色的皮质软甲,衬托着身材无比的玲珑曼妙。

虽然她的脸上戴着一副蝴蝶形的面具,但露出的娇俏下颔与美丽小嘴,已经足以证明她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眼神清冷中带着几分热切,因为我的反应迟钝,小妮子眸中已经有了怒意。

我不敢太过张扬,避开了玄衣女的目光,我低头道:“属下正是费林格,刚才禀报时不是说过‘费林格参见’了吗?抱歉,不知是否属下的声音太小了……”

“这位是我们的盟友,来自地下城联盟的艾琳郡主。费林格队长,是郡主说要见你的,她有话想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明白了吗?”不是严肃的发号司令,圣女的声音听来清朗悦耳,甚为动听。

但此刻的我已经因她的话,再次引发了脑中的混乱。

天啊!这玄衣女竟然是琳儿,怪不得戴着面具我亦觉得有些眼熟。如果不是因为圣女给我的震撼太过强烈,想必刚才我已经认出她了。

可是,怎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那个可恶的蓝衣人呢?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的伤显然全好了,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神定气足地坐在这里。

该为芸儿高兴吗?可是,芸儿现在却成了自己妹妹的盟友的俘虏。

琳儿难道不认识自己的姐姐了吗?还是尚未有机会与芸儿见面?

“遵命!”我点头应道。

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我知道自己的真正身分现在还不宜暴露,这个费林格的身分还要硬着头皮强装下去。

抬头再次望向琳儿,我内心忽然兴起造化弄人的感觉,但心情已经在极短时间内恢复了平静。

“不知郡主有何见教?”我落落大方地问道。

“你,这个雷德大将军的首级,真的是你带回来的吗?”琳儿有些急切地问道:“是你亲自击杀他的?你是在哪里寻着他的?为何不将他生擒回来?你不知道圣女说过要活捉他的话吗?”

一连串的问话像鞭炮般在耳边炸响,我不明白小妮子为何如此激动,不卑不亢地答道:“这个首级确实是属下带回来的,我们带着循味兽追了一个晚上,才追上受伤的他,在一个水潭内展开激战,我和麾下二十几个好手全力围攻,死了十几个人,才凭运气让这位雪狼大将军伏诛,属下实在是无力将其生擒了。如果圣女和郡主要责怪,请责罚我一个人好了。”

“我的问话完了。”琳儿听完了我的叙述,忽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在了座位上。好半晌才打起精神对一旁的圣女道:“菲姐姐,谢谢你!”

“你确定死去的这个雷德,就是你欲杀之而后快的大仇人了吗?”圣女转头向她问道。

琳儿眼中露出一丝茫然,道:“是他没错,虽然面目已模糊,但紫银色的头发是很少见的,而且,照费林格队长所说,应该他没理由弄错。只是,大仇已报,琳儿反而不知该做什么了。”

“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先谢谢费林格队长吧。虽然没能生擒敌方首领,但能取回首级,也是大功一件哩。”

圣女语气中含着一丝遗憾,同时也有一丝轻松。毕竟,这个死去的雷德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她总算能够长吁口气。

“今晚不是有个庆功宴吗?到时再谢吧。”琳儿听了圣女的话,终于展露笑颜,对圣女道:“费林格队长不知道级别够不够哩,他会去吗?”

“你可以称呼他费林格将军了。”圣女语气里含着笑意,向琳儿解释道:“我们绿林盟的职级系统是参考圣光王国的,但却多了个特殊的军种编制——特种部队——又叫特种大队,专职负责追踪和刺杀工作。特种部队共有两百人左右,分成八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由一个分队长带领,下辖约二十到三十人。费林格队长是分队长之一。目前,特种部队的大队长之位是空悬的,总指挥之责暂时由德鲁埃将军兼领。”

顿了顿,见琳儿点头表示明白,圣女才转面向我道:“费林格队长听令:从现在开始,由你担任特种部队的大队长,职级相当于偏将军。正式任命会在今晚的庆功宴上宣读。现在,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出帐后请帮我把德鲁埃将军叫进来。”

“是!”我领命而出,步出大帐时脑中仍然处于一片空白状态,只因为琳儿的那一句“菲姐姐”,这个“菲”姐姐,是阿菲的那个“菲”吗?那个我心中一直牵挂着的红发天使?

将这个“菲”圣女,和那个曾经撞入我怀中的美丽天使联想起来,是荒谬的。

阿菲是何等的温柔可人,虽然有着同样的红发,阿菲的深红显得美丽而含蓄。“圣女”呢,阳光下灿烂的金红,是那样耀眼,那样的骄傲不可一世!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们的眼睛,都是那样的明如秋水,亮如寒星?

那种仿佛空山灵雨的韵味,牢牢地吸扯着我的灵魂,我知道自己有一天如果要堕入地狱,就必定是被这对黑宝石般的眼瞳所引领,纵使会万劫不复,亦无怨无悔!

“满贴切啊!”否决了“菲”圣女就是阿菲这个煞费心力的问题。我在马上反复念叨着“绿林盟”这个名称,心道这帮“叛匪”很会给自己取名字哩,出没在绿色山林之间,不叫“绿林盟”叫什么?

不过,既然名叫“绿林盟”,是不是应该还有个盟主呀?

“圣女”和“圣王”在这个“绿林盟”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还有,他们的地位谁更高一些呢?

回到自己的寝帐,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如果不能尽快弄清楚芸儿被关押的营帐,势必不能在今晚展开救人行动。

可是,现在能做些什么呢?自己的部队被人给灭了(全军覆没啊),可是我对于敌人的主将——圣女却恨不起来。

其实,我刚才是有机会出手刺杀“仇人”——对方这个美女主将的。

只是,不知为何刚才在她面前时,却丝毫兴不起当刺客的念头?真是不可思议。

是怜香惜玉的心理作怪?还是因为对方气机的强大,导致我心怯不敢动手呢?

想到琳儿,我不由一阵心痛,为何她看起来好像完全忘记了过去一般,居然成了沙迦的地下城联盟的郡主,失散后的日子,她遭遇了些什么事情?居然认敌做父,并且和蓝衣人一起暗算我?

难道她完全不记得杀害她自己爷爷的元凶,就是那个可恨的蓝衣人吗?

心中颇为烦躁,我尝试着跨出营帐,立刻有巡逻经过的士兵远远向我敬礼,看来,取回敌人主将首级,并得到圣女接见的事已经在军营里传开了。

现在还是白天,如果我这个样子就想偷偷行动,去摸清芸儿被关押之处的情况,看来是不切实际的了。既然晚上有庆功宴,那么,我还是趁着庆功宴期间的混乱,再溜出来行动会比较合适。

回帐小憩片刻后,天色已黑了下来。

我抖擞精神,招来“曾经出生入死”的一名手下,旁敲侧击地询问起盟主的情况。谁知对方一句话却让我差点下不了台。

“老大,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老盟主不是早就死在‘圣王’手里了吗?现在,‘圣女’就是我们的盟主,‘圣王’就是我们的副盟主兼总军师。你不会是因为和那个雷德搏斗时伤了脑袋,失忆了吧?”

“后脑确实被那个家伙狠狠的敲了一下,害得我好些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呵呵,兄弟千祈勿怪!”我打着哈哈意欲蒙混过关。

见我这个样子,对方除了摇头外,一时倒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了。

打发了手下士兵,我忍不住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虽然并非害怕穿帮,但说假话还是有些心虚——看来我“魔鬼”的天性尚未完全苏醒。

搞清楚了“圣女”和“圣王”在这个绿林盟里的真实身分地位,我内心于是有了不同的打算,今晚的行动该如何实施,绝对不能仓促决定了。

正洗着脸,却听到帐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出帐方知是德鲁埃将军再一次来找我。这回他是来邀我一起赴宴的。

他已经从“圣女”处知道我已担任特种部队大队长的职位。这样我的职级几乎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大队长相当于副将职级)。

“恭喜啊。小费,你真是太争气了。部下里有你这样的杰出人才,我真是与有荣焉啊。”德鲁埃只带了一个近卫,他在帐外老远便甩镫下马,握住迎出来的我的双手,兴奋地摇晃着。

德鲁埃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略微有些发福,脸偏圆,唇上蓄着八字胡须,嘴边总是挂着笑意,怎么看也不像威严的将军级人士。

不过,那双老是半眯着的小眼睛,偶尔间闪露出来的熠熠精光,却能让人心头凛然,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此时,无须多说,我已经猜到德鲁埃将军兴奋莫名的原因:多半是受到了“圣女”的夸奖。

客气一番后,我整束衣甲,跨上手下牵来的战马,和德鲁埃并骑驰往庆功宴会的所在地——蛇盘关。

蛇盘关建在阿罗蒙山主峰的半山腰上,说白了,不过是一座类似城隘的山寨。这里,卡住了通往山顶之城“忠义山庄”的咽喉要道,而这个“忠义山庄”,就是布鲁克尔口中的“叛匪”,“圣女”口中的“绿林盟”的大本营所在。

通向它的大路虽不止一条,但蛇盘关却是必经的咽喉,蛇盘关大寨的两边全部是高达百丈的笔直峭壁,根本非人力可以攀登,据守蛇盘关,几乎可以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效果。

由于蛇盘关距离“圣女”所率领的主力大军驻地,只有盏茶时间的路程。我和德鲁埃聊得几句,战马已经跑到了栅栏高矗、守卫深严的蛇盘关寨门之前。

离鞍下马,在守卫的引领下,我们攀上依山壁而建的通道,来到了举行庆功宴的祈福大殿。

这大殿利用山洞改造而成,宽敞足以容纳五六百人聚会。当我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时,原本冷清的大殿内,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庆功宴并非如我想象的热闹,参加者只有参与对雷德一役的将军以上级别将领、以及地下城联盟的参战将领,总共还不到百人。

鉴于战事尚未结束,只是取得初步胜利,圣王所率击溃了莲那一路骑兵的部队依然驻守在阿罗蒙山的东麓。这个庆功宴只是因首战告捷为了鼓舞士气而开,其实不如说是动员会要更恰当。

会上,我终于见到了众人口中所说的,身分来历和“圣女”一样神秘的“圣王”。

“圣王”身穿一袭雪白长衫,头戴高高的君王冠,手中握着几片用红绳串起来像龟壳状的东东。

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人长得甚为颀长高大,样貌儒雅不说,天生就有种王公贵族的气质。

看年纪,我知道“圣王”应该不会是“圣女”的父亲,“圣女”虽然我仍没看到她的脸,但凭直觉我已经可以断定她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据此推断,“圣王”和“圣女”如果不是夫妻,多半就是兄妹关系了。

当然我宁愿相信他们是兄妹而不是夫妻,圣女给我的印象通常是不会嫁人的,如果这个美得像天使的“圣女”已经嫁为人妇,那是我肯定不愿接受的!

单单从外表,我还无法断定这个“绿林盟”(或者该称之为“叛匪联盟”)的副盟主兼总军师“圣王”,战力到底到什么程度?

他那双看起来略显土黄色的眼睛,锐气完全被收敛起来,使得我根本无从揣摩其深浅。

只是凭着鬼灵印记的探测,大致得出了如下结论:“圣王”的战力低于“圣女”甚多,和我相比可能在伯仲之间,搞不好还不如目前只恢复了四成混沌原力的我。

当然,我这里所说的战力并不等于获胜能力,只是指战能气机的强弱。战力即使低一个级别,如果战斗经验较丰富的话,获胜机会同样会很大的。

主持庆功宴的“圣王”,给予了手下的一众将领们(包括前来支持的地下城联盟的人)极高的评价,并进行了颁奖。

然后是听“圣王”宣读关于本次战斗立功并被提拔的将领的任命书,这之中当然也包括了我的任命。

而“圣女”在做最后的总结时,只说了寥寥几句话:“今晚醇酒、美人将陪伴着各位,希望大家尽兴,但不要玩过了头。明天,会有更艰苦的战斗等着你们。”

只是这简单的几句,却换来了众人的欢呼。没人能想到一向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圣女”,竟会说出这种类似调笑的话语,众将领霎时的惊愕过后,是兴奋欲狂的欢呼。

“圣女万岁!”我跟着众人起哄欢叫着。内心真的很有股想上前去掀掉“圣女”那覆面白纱的冲动,不过,为了不被众人的乱刀砍成肉酱,我还是将冲动忍了下来。

看着星眸放光,眼含笑意环视着殿内众人的“圣女”,我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全心全灵都为之震撼的悸动。这种悸动,竟然使我的心感觉到既甜蜜又害怕。

老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不敢深究。但是,我的心底已经在暗暗发誓:我不但要将芸儿救出去,我还要将“圣女”也带走——无论用何种方式!

我的部队已经全军覆灭在“圣女”的手中,但我并没有被宣告彻底失败。现在,能混入敌方的队伍,出现在对方首脑人物的眼皮子底下,我已经可说是找到了反败为胜的契机。

假如能逮着机会将对方的首脑人物刺杀。嘿嘿,形势毫无疑问将会完全逆转。

没有了“圣女”和“圣王”领导的“绿林盟”士兵,将会是一帮乌合之众,再无力与莲的部队抗衡。

“对,不惜代价,杀了‘圣女’和‘圣王’。这是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

我脑海中反复翻腾着这样的念头,但——我真的能做得到吗?我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过一厢情愿?刺杀“圣王”也许真的能够做到,可是杀人后如何逃走?还有芸儿该怎么办?

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圣女”我是舍不得杀的。可是,我凭什么能够制服她——制服这个战力明显高我不止一倍的“圣女”?

对于这样级别的对手,如果短促的偷袭不能完全制住她,摧毁她所有的战斗力,就唯有杀死她一途。不然,最终死的那个人必定是自己。

这是一步险棋,我该走吗?

就目前来说,我首先要做的事情,毫无疑问是想方设法找到芸儿并救她脱离囚笼。暗杀“圣王”之事,风险高,对救人却没太大作用,实属吃力不讨好,可以先行否决。而对于暗算“圣女”,虽然所要冒的风险可能更大,但如果成功,却是一举数得的事情,芸儿被她的青鸾卫看押着,制住了她就等于找到了芸儿。

并且,在形迹暴露之后还可以挟持她为人质离开,幸运的话,我甚至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个美人儿俘虏回去……

并非见到美女就精虫上脑,贸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对于行险一搏的成功机会,还是做过认真衡量的。

出于对自己的信心,我觉得:“圣女”战力虽然比我高,但双方差距未必如想象的大。而且,我的身分没有人能够识破,敌明我暗,是我最大的优势。只要设法获得“圣女的信任,找到机会和她单独相处,我相信暗算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

被身边的自己人猝施暗袭,就算战力高到“大魔神王”的程度都无法防范!

“圣女”能强得过“大魔神王”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想到美如天使的“圣女”迟早要落入我的魔掌,我内心隐约感到了热血沸腾:嘿嘿,让我全军覆没,你会付出代价的!——到时候,我不会介意如当初对冰儿一样,和“圣女”美人儿也订上一个“鬼仆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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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以身相谢

胡思乱想间,晚宴已经接近尾声,我草草吃了几口饭菜,便失去了品尝佳肴的兴致。

左右顾盼,发觉“圣女”和“圣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正失望之际,原本“圣女”所坐位置靠近的山洞壁正中,忽然缓缓滑开了一扇石门。

二十几个青春貌美的女郎穿着漂亮的衣裙,花蝴蝶般从石门里鱼贯而出,使得整个山洞大殿立时增色不少。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热烈了。

停止了用餐,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些女郎的身上。

众女在石门前靠中间的空地上搔首弄姿,用曼妙动人的身体款摆着各种不同造型。掌声、口哨声于是响成一片。

未几,两侧再有两扇石门滑开,一边各有一队十余人的乐师走了出来,其中过半是身披薄纱内里仅着亵衣的美女乐师。琴、笛、箫、鼓等乐器或执于手中,或挂在腰间,她们一边款款而行,一边演奏着自己的乐器,给人们带来赏心悦目更悦耳的视听享受。而随着音乐节奏的逐渐增强,最先出来的那些穿着亮丽衣裙的女郎们,开始翩翩起舞,尽情展露其曼妙身段与动人舞姿。现场气氛也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最后,当演出结束,众人以为节目已经到此为止时,真正的高潮才终于出现。

所有现场演出的女郎,包括舞女、女乐师全都大方地走到了观众席中,开始向观众们邀舞。而剩下了十几个男乐师,则开始演奏节奏较鲜明并带着鼓点的舞曲。

兴奋无比的将领们纷纷应邀进入临时开辟的舞池,搂着艳光四射的舞伴旋转起来。这种双人舞蹈可谓异界最流行的“情人舞”,据说来源于克利维拉洲的翼风一族,名字叫做“比翼之舞”,跳时男女面对面贴身而立,男子左手与女子右手伸展开并互握,男子右手则搂住女子细腰,同时右肘撑起女子左手,两人姿势仿佛天使展翼一般。跳时则双方根据舞曲的鼓点,依靠脚下默契配合,盘旋飞舞,展现出一种亲昵无间,宛如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会跳舞的将领不在少数,很快,大殿里一对对男女就相拥着轻舞飞旋起来。

“可以请将军跳个舞吗?”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乐师来到我的面前,语笑嫣然地向我发出邀请。

虽然泽林的记忆里对这种舞并不陌生,可是,我自己还真的没跳过,行吗?

“这个……我……”

我还在犹豫,旁边的德鲁埃已经在推我了:“我什么?费小子,还不快出去,美女邀舞怎么能拒绝呢?嘿,这小妞好像看上了你哩。”

这个少女可能真的是专门冲我而来,因为我坐的位置并不靠前,如果她只是随便邀人共舞,是没必要专门走到我的面前来的。

见女乐师眼中满含期待地看着我,我不再犹豫,笑着站起身,拖着美人儿的雪白小手走进了“舞场”。

在人丛里旋转舞动,虽然没跳过,但泽林的记忆里对这种舞却一点都不陌生,我的舞姿虽然有些生涩,但并不影响与怀中佳人的配合。

“跳得比以前好哩。费弟弟,恭喜你升上将军职位哦!”

见我楞楞地未发一言,女乐师眼中露出埋怨之色,娇嗔道:“你怎么对姐姐那么生分呀?看到人家连一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

女乐师幽怨的眼神里蓄含着绵绵情意,薄纱内的一双豪乳更借着相拥旋舞之机,肆无忌惮地紧紧抵在我的胸前。

飞来艳福,我却大感吃不消,内心还在暗自叫苦。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碰上了费林格的老相好?!

这女乐师摆明了对费林格有情,而且似乎双方关系暧昧——否则不会有姐姐弟弟这样的亲昵称呼。糟糕的是,作为费林格替身的我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要如何搭话才好?

“哼,当了将军就了不起了是吗?也不第一时间来找人家,害得人家要主动向‘圣女’请求,才得到演出的机会,否则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这小冤家呢。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不想理姐姐这个‘旧人’了?”女乐师似乎越说越委屈,眼中竟隐现泪光,使得我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不……不是的……”我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可以用来安慰人的词语。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女人尤其是美女的眼泪。此刻,真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呀!痛哩。”女乐师忽然低声叫了起来,却是我慌乱之下舞步踏错,踩在了她纤巧的足背上。

“对不起!”我一迭连声道歉,当真是狼狈万分。

此时,恰好一曲结束。暗道声“侥幸”,我放开了搂着女乐师纤腰的手,匆匆道了声“谢谢”后,就欲离开她返回原位。

女乐师见到我这甚为生分的应对方式,急了。一把扯住我衣角,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好弟弟,姐姐错了,不该埋怨你的,陪姐姐出去说一会儿话,好吗?求求你了。”

我大感头痛,在这种情形下,却又不忍心拒绝。

见女乐师已经开始向外走,我只好匆匆和德鲁埃将军打个招呼,快步跟了出去……

“吻我!”主动靠入我怀中的性感女乐师微昂着头,秀眸紧闭,撅起了索吻的红唇。我心头不禁泛起啼笑皆非的感觉。

现在,我置身之处,是蛇盘关祈福大殿外依山而建的洞窟式房舍,这些房舍数量多达数百间。功能就像普通的客栈客房,只是稍嫌简陋并且面积也小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凳、洗浴设施等却都配置得甚为完备。

由于开庆功会的缘故,这些客房已无偿开放给参加庆功会的一众将领和美女使用。只要到指定的地点登记一下,即可得到房门钥匙。

“吻我,好吗?”见我迟迟没有动作,女乐师再一次开口,声音有些发颤,眼泪却已簌簌而落。

我靠!想不到这个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乐师居然爱费林格那么深。我该怎么办呢?

看她的样子,摆明了是任我“鱼肉”的了,这送上门的艳福,我该坦然享受吗?算不算是乘人之危?

我好色,我喜欢女人,尤其喜欢性感美丽的女人,可是,我并不喜欢做别人的替身,在自己胯下呻吟的女人口中却叫着别人的名字,对我而言实在是大煞风景。

那么,我是不是该不顾而去,一走了之?可是这样做,对面前这热情如火的女孩子而言,显然是太残酷了!

就算我能忍受女乐师失望的表情,我也不想这么决绝地刺伤她的心。

我终于为自己找到再次放纵的理由,低头覆上了女乐师性感的唇瓣。

怀中的女乐师年纪大约在二十二、三岁,正是如花妙龄,长得身段窈窕、细腰丰胸,整个人看上去成熟而性感。

她的红唇柔软馥郁,身上不知为何竟有种栀子花的芳香。我贪婪的吸啜着美女檀口中的芬芳甘露,心神俱醉,不知不觉间,一双“魔掌”已隔着薄纱在她丰满性感的胴体上游走起来。

情欲之火持续升温,原本以为自己不再得宠的女乐师,显然对我突然的热情有些意外,欣喜地用更大的热情回报着我,丁香小舌与我尽情纠缠着,鼻中发出了情动的喘息。

“人家好想你啊……费弟弟……”女乐师终于耐不住挑逗,主动扯脱了我的衣服,双手急切地抚摸着我强健的肌肤,纤白柔荑更是毫无顾忌地滑向我欲望的中心点。

我的欲望之源被她柔滑的小手一握,鸯那间就变得雄壮坚挺起来。

口中发出一声快乐的轻吟,我放下了一切顾忌,“魔手”不客气地钻入到了她的亵衣之中,握住两只浑圆饱满的豪乳肆意揉捏起来。

“啊!不要……”不知是被我捏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本来面色酡红,身子软绵绵如醉酒般瘫在我怀中的女乐师陡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鸯那间竟变得清明起来。握住我分身的纤手慌不迭松开,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满脸骇异地望着我,道:“你……你不是费林格,你到底是谁?你把费弟弟他怎么了?”

女乐师眼中的骇异逐渐变成了愤怒,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但我的气机感应告诉我,小妮子后退之际,已经在催运战能,如果我一语回答不当,她必定要向我出手了。

“我不是费林格?你开什么玩笑?”不知自己何处露出破绽的我硬着头皮问道。

“哼,费林格绝对没有你那么强壮的体魄,那里更没有你的那么大……”

说到这里,女乐师忽然醒觉失言,俏脸涨成了猪肝色,说不下去了。

我内心念头急转,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故意发怒道:“你搞什么鬼?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多久没见我了,我不会变的吗?”

“摘下你的面具吧,不要以为我好骗的。如果你觉得戴了面具就可以瞒得过我,你就太天真了。你肌肤的结实和健壮程度,费弟弟和你根本无法相比。就算我们月余没见,可是肌肤相触时那种微妙的感觉,你和费弟弟是那样的不同。作为和他关系密切的女人,我没可能感觉错误的。说,你到底将他怎样了?”女乐师掌上战能的光华在闪动,房间内顿时变得杀气弥漫。

我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有欠考量,稍微动动脑筋,便当明白和费林格的女人上床十有八九会泄漏身分,却因为见到女人的眼泪一时心软,才导致现在场面难以收拾。

“奶奶的,看来要不得已辣手摧花,杀人灭口了。”心念电转间,我呵呵笑道:“你对自己的感觉那么有信心,大可以过来摸摸我的脸,看看我有没有戴面具啊?”

“用不着这样麻烦,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在‘绿林盟’中的真正身分是什么?你如果是费林格,就应该知道的。”

见我哑口无言,女乐师俏脸霎时覆满寒霜,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还不肯露出真面目吗?”

我暗暗提聚混沌原力,却控制着气机不向外发放,让对方感觉不到我的敌意,然后故作轻松地缓步上前,对女乐师笑道:“你真的想看我的真面目吗?我长得很丑的,怕吓坏了你哩。”

“你如果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圣女’青鸾卫的第十三号卫士,相信你不会再说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蠢话。”

先前的温柔妩媚一扫而光,虽然仍然是穿着薄纱,裸露大部分的雪肌玉肤,但女乐师此刻的表情已经是不怒自威。眼中的杀气告诉我,她如果出手,是绝对不会温柔的。

“青鸾卫的卫士?”我听了这话,内心不惊反喜,看来“杀人灭口”的计划又要改变了。

我侧过脸,低头摘下面具,然后猛地转面抬头,对正了面前的女乐师。

女乐师未敢大意,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看到对方摘下了面具,将脸转了过来,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吃了一惊。

不是因为对方的丑,而是因为对方的俊美。

银发金瞳,鼻如悬胆,俊逸的面容透出几分刚毅,嘴角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这张近乎妩媚的脸却又充满了张狂的魔力。

她一时间竟有种意乱情迷的感觉,尤其当接触到那双金色的睛瞳。她无法想象在摘下面具之后,对方竟会展现这样一双令人心神悸动的眼睛,如激情不灭的火焰,如金色梦幻的漩涡,她感觉到对方眼底那一抹暗红,正在隐隐约约吸扯着她的灵魂。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情火中燃烧,纵使眼前是万劫不复的漩涡,也渴望立刻跳进去。女乐师一鸯那的失神,使得她忘记了出手,也暂时忘记了眼前之人的危险。

当女乐师彻底从失神中回醒过来之时,她已再次躺倒在我的怀中。

在我的猝然袭击之下,她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半秒钟便失去自由成了我的俘虏。刚才的一瞬间,我第一次使用了“鬼灵印记”中的“迷魂法眼”,对于战力明显低于我的敌人,只要我的“法眼”运用得当,成功率是几乎可达百分之百。

“你……你会妖法?你抓住我,到底想怎样?”回复神智,察觉自己战能已经被封印,女乐师脸色大变,道:“你这么年轻,却这样厉害,难道,你就是那个雪狼骑兵团的雷德大将军?是你杀了费弟弟,然后化装成了他?”

“你很聪明,不过,聪明的女孩子通常会比较倒霉。”我嘿嘿邪笑着,得意地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拒绝合作;二是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你希望选择哪条路?”

“费弟弟死了……你这个恶魔,你杀了他……”

女乐师眼中泪光又再浮现,愤怒和悲伤使得她神情有些不正常。

我却并不在乎,依然冷冷道:“拒绝合作的结果唯有死亡,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你才有机会获得生机。”

“魔鬼,你杀了我吧!既然不能将你千刀万剐为费弟弟报仇,我不如随他而去。”女乐师看着我的眼神丝毫没有惧色。

我并未感意外,面不改色地道:“想死?好吧,让你选择个死法。第一种:把你的雪白肌肤一寸寸割开,然后逐块剥下来,让你鲜血流尽而死。怎么样?”

顿了顿,见对方面色微变,但仍未说话,又道:“不喜欢?那试试第二种吧:将你的漂亮脑壳敲开,我去找些滚烫的香油淋进去,做一份‘人脑羹’,让你尝尝自己脑髓的味道,好不好?”

女乐师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咬牙道:“你……你这个恶心加变态的恶魔,我才恨不得生吃你的脑髓。”

我并不生气,继续威胁道:“那给你一个最痛快,也是最实际的选择:让我来个先奸后杀,然后将你的裸尸挂到关隘寨墙上去示众,好吗?”

女乐师气得浑身簌簌发抖,见我一脸邪笑地上前欲待撕扯她身上那不堪蔽体的薄纱,终于认输道:“住……住手……我选择合作了,你要问什么问题就问吧,是不是回答了问题你就会放过我?”

“我只问几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令我满意,我就放过你,绝对不伤害你一根头发。”我认真地道。

女乐师松了口气,道:“那你快问吧。”

“第一个问题,那个被你们捉住的女孩被关在哪里?”

“就关在‘圣女’主大帐东面约三十丈的一座帐顶有黄色孔雀翎的营帐里,由四个青鸾卫姊妹轮流看管着,据说圣女很欣赏她的魔法能力,希望招降她。”

我表示满意地点点头,道:“‘圣女’是什么来历?”

“‘圣女’和‘圣王’来到‘绿林盟’还不足一月,大家都只知道他们很厉害,至于来历,就真的没有人清楚。”女乐师有些不安地答道。

“青鸾卫们的战力是否都和你相当,共有多少人?”我继续提问。

“青鸾卫共有不到二十个姐妹,各人战力大致相当,只有几个战力特别高些。我自己属于普通水准。”女乐师对这种没难度的问题回答得更是迅捷。

“好了,你的回答虽然没有完全令我满意,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在放过你之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姓名?”

我凑近了女乐师的脸,使得两人几乎呼吸相闻。女乐师脸忽然红了起来,咬了咬嘴唇,才低声答道:“我叫丽莎,琼尔斯·丽莎。”

我恶作剧地抬起丽莎的下巴,在她那鲜艳的红唇上轻吻了一口,才道:“可惜啊!我的丽莎姐姐,刚开始的气氛多好,你如果一直都乖乖的,那么现在是不是会快乐得多?”

女孩子的矜持使得丽莎拧开了脸,生硬地答道:“是!如果你真的是费林格,我一定会快乐得多。你刚才问我姓名的时候不是说是最后一个问题的吗?现在,你是不是该遵守诺言放过我,并解开对我战能的封印了?”

“言词满锐利的嘛!放心,我会遵守诺言的。”

我微笑着,却突然出手,一掌印在了她的头顶百会穴位置。承载着鬼灵印记信息的战能骤然涌出,使得丽莎张口娇呼一声都来不及便晕了过去。

我松手退后,方对着晕倒在地的丽莎嘿嘿冷笑道:“可惜不是现在。五个时辰之后,你体内的封印会自动解开。不过,那时候,我可能早已不在这个鸟地方喽!”

心急着要去救芸儿,我将昏迷的丽莎放倒床上,并为她盖上被子。然后,我便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离开了房间。

倒不是心软,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杀人灭口了,毕竟,我已经不再是前前世那个将血腥杀戮当作乐事的“森罗魔鬼”。

一路经过的几个相邻的房间,都隐约能听到从门内传出男女交合的喘息和呻吟声,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朝不保夕的战争期间,男女之间的肉体交欢不仅是欲望的发泄,更是减轻精神压力的有效手段,试想:明日可能就在这个世间消失,谁不愿意及时行乐一番呢?

差一点没能和性感迷人的丽莎合体交欢,我有一点点遗憾,但并没有后悔,被囚困着的芸儿兴许此刻正在望眼欲穿地等着我去救呢?我怎么好和别的女人胡天胡地,却让我的芸儿独自在囚笼里捱苦受难?

担心被认识费林格的人看到,我一边匆匆而行,一边左右顾盼,在一个廊道的直角转弯处,我差点和某人撞个满怀。

“是你?!”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少女俏丽迷人,上身穿了件月白色的布质束腰短衫,下身则是一条浅蓝色的折叶长裙,衣着朴素得可以,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显得淡雅纯净,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以及阳光般的活力。

是琳儿,芸儿的孪生妹妹艾琳。

“费林格将军,人家正找你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人家听说你随一个女乐师出去了门口,才找出来的。你的那位乐师舞伴呢?”

此刻的琳儿一脸天真烂漫,再没有在“圣女”大帐见到她一身玄色战甲时的冷酷样。

“哦,她累了,去休息了哩。”我有些冷淡地应道。我一心想甩脱她的纠缠,赶去救人,可是琳儿却似乎不愿意就此放过我。

“那,将军愿不愿意接受琳儿的邀舞呢?离终场还有一盏茶时间,够跳两支舞哩。”

“啊,不必了,谢谢郡主,我也累了,想自己开个房间休息。”

我婉言推拒,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但琳儿显然是那种不达目的不死心的人,听了我的话,反而喜笑颜开地对我道:“将军还没开房啊,那更好,不用麻烦了,干脆到我的房间去休息吧,我住的是套房,有两个单间哩。”

说完,也不等我答应,立刻主动上前牵起了我的手,带着我往她的房间方向行去。

“怎么竟碰上这种事?”看出琳儿明显有向我(其实是费林格)示好的倾向,我内心不禁暗暗叫苦,可是却无法拒绝。

如果是平时,我会很享受琳儿的邀舞,毕竟,不管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失忆?还是被人洗脑?),我内心早将她视同芸儿一样,看成我未来的小妻子。

可是,现在,我必须抓紧时间去营救芸儿,在确知芸儿没事之前,我可没有心情和她“谈情说爱”。

虽然内心着急,一时却也想不到好的方法,只好听天由命,任凭琳儿拉着,前往她地下城郡主专用的高级套房。

这套房是两房一厅,琳儿拉着我,直接进入了她自己睡觉的房间。

进到房中,琳儿放开了手,见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楞楞站着,才噗哧一笑,道:“费将军是不是很意外呢?琳儿居然将你带到自己的房间里来。”

我顺着她的话头答道:“确实意外呢,不知郡主有何指教?”

琳儿依然笑容满面,俏皮地向我眨了眨眼睛,柔声道:“你过来呀?人家要贴着耳朵告诉你哩。”

我心头大觉好奇,立刻来到小妮子的身边,侧着头,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幽香扑鼻,琳儿已经将脑袋凑到了我的耳边,闻着这颇为熟悉的体香,我油然而生陶醉的感觉,也许因为是孪生姐妹之故,琳儿的体香和芸儿的是如此的相像,连嗅觉分辨力自认超强的我都无法区分。

正想入非非之时,胸腹间陡然一痛,一股冰凉的气劲涌入,我全身仿佛突然麻痹一般,变得动弹不得。睁开眼,眼前依然是琳儿如花的笑靥。

“琳儿郡主,你这是干什么?”我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已经着了暗算。

但幸运的是,这股冰凉的、似乎是水性战能的气劲涌入,却只是暂时封印住了我的混沌原力,体内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性战能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产生了缓慢的化解作用,麻痹的感觉逐渐消退,照情形,用不了一个时辰,这股封印我战能并且禁锢我行动能力的入侵气劲就会被完全化解。

我内心第一次为这不屈的火性战能喝采,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不到这个我深恶痛绝的异类火性战能,此刻竟会帮上我一个大忙。

我内心松了口气,却装作完全受制的样子,对琳儿道:“为何郡主要制住在下啊?难道在下做错了什么吗?”

琳儿收起笑容,有些抱歉地望着我,幽幽道:“请将军原谅琳儿的冒昧。琳儿曾经发过毒誓,谁能够杀死我的大仇人,我愿意以身相谢。

“现在,为我杀了大仇人的是将军你,琳儿打算今晚便履行誓言,将女儿家的清白之身献给将军。

“不过,我听说男人很容易被欲火烧昏头,然后变得像疯子一样。为了安全起见,琳儿才打算自己采取主动,所以不得已制住将军,请将军原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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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美丽的赌注

“以身相谢?”

仿佛被霹雳击中,在我惊讶得无法置信的目光中,琳儿缓慢却坚定地脱去了身上的衫裙,露出一具欺霜赛雪的美妙胴体……

我思维霎时进入停顿状态。怎么会这样?这样的艳福我不要哩,琳儿是我未来的小妻子耶!怎么能随随便便向别人“献身”呢?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原因居然是我帮她杀了大仇人雷德——也就是我本人——简直太荒谬了!

“郡主,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发那样的毒誓?那个雷德和你有什么血海深仇?”

我内心十分的不甘,虽然事实上她要“献身”的对象是我,但在她的眼中和心中,我却是费林格的形象。如果让小妮子“献身”成功,虽然享受快感的人是我,可我仍然会有种脑袋绿油油的感觉出现,我必须阻止她。

琳儿并未理会我的发问,转眼已经脱得只剩一条仅够遮羞的亵裤。

青春的女体散发出圣洁的光泽,象牙白的肌肤晶莹温润、通透如玉。胸前两只骄傲挺翘的椒乳,虽然并不很大,但形状和弧度却极为优美,甚至比丽莎的豪乳更要吸引人。

我感觉到喉咙发干,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琳儿毫无羞涩地走到我的面前,也不急着脱我的衣服,反而将玉手深入我的衣内,在我的胸腹间摩挲起来。

“你真的想知道雷德和我有什么仇吗?在和我欢好之前?”琳儿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难道不怕破坏了气氛?”

我哑然失笑,道:“现在很有气氛吗?你最好还是先解除我的好奇心吧,不然,我如果因此分心,会更加破坏气氛哩。”

琳儿也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你还满有幽默感的。我才不信你在我的抚摸下还会分心呢,看,你那里已经开始有反应了。还不承认自己是大色狼?!”

这是我熟悉的琳儿的风格,她和姐姐芸儿的性情相差甚远,丝毫不懂得羞涩,虽然同样是纯洁的处子,她对男人的身体却似乎一无畏惧。

我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被一个近乎全裸的美女伸手到你身上乱摸一气,你的身体如果没发生任何变化,那只能说明你不是男人。

我无奈地道:“我的身体是受到你的玉手引诱才有反应的,它并不听我的脑袋指挥哩,你可不能这样就冤枉我是色狼。否则,你要先承认自己是母色狼才行。”

琳儿咯咯娇笑道:“好厉害的词锋,人家真是败给你。”忽然又收起笑容,幽幽地道:“人家有点后悔了,怕献身给你后,会爱上你哩!”

我听她这样说,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如果她真的爱上了我假扮的费林格怎么办?不敢再和琳儿调笑,我肃容正经地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琳儿也恢复了认真的神情,眼中旋即燃起了仇恨的火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吗?雷德·龙羽欠我的血债,就算他再死十次都无法偿还。”

“不会吧?这么严重?”我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晕倒!什么时候我竟和琳儿结下如此的深仇大恨,自己却毫不知情?

“你不信吗?我并没有骗你,雷德·龙羽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但引来海水,毁了我自小长大的海之森地下城,使无数的族人被淹死。他还残忍地杀死了我的爷爷,并且……并且还奸杀了我的姐姐。我……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琳儿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我却听得头皮发炸,再没有什么比听到这样的指控更令我意外和震惊的了。难怪琳儿要刺杀我,难怪她要对杀死雷德·龙羽的人以身相谢。

可是,她所知道的一切与事实怎会完全偏离呢?

当初她的爷爷梵多尼长老怎么死的,她可是亲眼目睹的啊。

她现在不但不知道那个蓝衣人才是真凶,并且还和凶手一伙走到了一起,这其中有些什么隐情?经过一番推测,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琳儿在历劫余生之后,失去了记忆,后来碰到沙迦和蓝衣人(或许被对方所救),反而视对方为亲人,对方趁机灌输了“雷德是凶手”的意识给她。

二是琳儿根本从一开始就落在了沙迦那伙人的手中,被他们用特殊方法洗脑,而我则成了替罪羔羊。

但不管哪种可能,现在琳儿是地下城联盟郡主身分,与沙迦一伙是肯定脱不了干系的,而且最让我气愤的是这伙人无耻的造谣中伤,将他们所犯下的罪行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别的也就算了,居然还加上一条:奸杀了她的姐姐……夫妻行房如果也算“奸”的话,我承认。可是,后面加个“杀”字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可是我最深恶痛绝的行为——虽然我有时也很变态地喜欢用这两个字来威胁女性,但从来都是仅限于“威胁”而已。

“不要哭了,那个禽兽不是死了吗?你该高兴才对啊?对了,恕我多嘴问一句,你爷爷和姐姐死的时候,你都在场亲眼看到吗?”

骂自己是禽兽的感觉非常不爽,而且,我知道这样问可能会让琳儿更伤心,但还是忍不住想弄清真相。

“我不知道,我在海之森城被毁的时候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已失去了那一段痛苦的记忆。后来,我碰到了沙迦叔叔和蓝大哥,当时我已奄奄一息,是他们救了我,沙迦叔叔还认了我做义女,是他们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琳儿出乎意外回答得非常利落,说完才忽然醒觉什么,挤出一丝笑容,对我道:“说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不过我把这些说出来,心里不知为何反倒舒服了些。谢谢你了!”

原来如此!我的推测得到了验证。

现在,我该怎么办呢?琳儿失去的这段记忆,想将之唤醒还真的不容易,她这种选择性的失忆,是内心在下意识地躲避那一段悲痛记忆所致,没有足够强度的刺激,是没办法让她恢复记忆的。

“有时候,痛苦闷在心里会更让人难受,想哭就尽情地哭吧!”此刻的我,发觉自己体内的火性战能已经将琳儿的封印力量完全化解,可以动了,我已经可以反被动为主动,出其不意将琳儿制住,但却没有这样做。

我在想,既然走不了,我干脆再晚些才去救芸儿好了,午夜过后,看守她的青鸾卫是不是防备会更松懈呢?那么,现在我就看看琳儿的献身到底会怎么个献法吧?

毕竟,无论她要做什么,此刻,我都有了足以制止她的能力。

琳儿踮起脚尖,轻轻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将我的身上衣衫脱了下来。低头将螓首靠在了我赤裸的胸膛上,琳儿柔声道:“你是个好人,琳儿在重新得知自己和亲人的悲惨往事的那一刻,眼泪已经流干,现在再不想哭了。好人儿,来吧,来和琳儿欢好吧,琳儿是不是很漂亮啊?你真的不动心吗?”

琳儿用柔软的两只玉球抵着我的胸膛,那挑逗的眼神,使得堪称花丛老手的我亦不自禁心跳加速。

“这样做你会后悔的。”强自控制着没有伸手去搂抱对方。此刻,琳儿赤裸的上身已经贴上了我的胸膛,光滑的胴体因和我的肉体接触而轻轻颤抖。

我内心暗叹,已无法控制沉睡欲望的苏醒……

抚摸着这样光滑鲜嫩的女体,鼻中嗅着淡淡的处子幽香,我不知不觉已将小妮子视同芸儿。只是,由于我实在不想套着费林格的身分占有她,才勉强抗拒得住欲望浪潮的冲击。

“能把第一次交给你,琳儿很高兴哩。”琳儿真的很大胆并且主动,整个人扑往我的身上,知道她是有意想将我扑倒,知道自己只能有普通人力量的我,只好顺着她的扑势向后倒下,最终两人相拥着一起滚到了床上。

软玉温香抱满怀,我的脸竟被琳儿柔软的乳峰压在了下面,肉香扑面,使得我差点窒息,意识眼看就要被汹涌的欲潮所吞没。

琳儿却顾不得那么多,咬着贝齿,三两下便脱去了我的亵裤,毫无顾忌地将我的“欲望兽”解放出来,她一边笨拙地用玉手套弄我早已坚硬如铁的宝贝,一边闭着眼睛将美丽红唇凑向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一咬牙,终于做出了对目前而言绝对痛苦的决定:悄悄聚起战能,早已能够活动的双手在琳儿后脑和背心一拍,带着鬼灵印记的晕眩信息的战能,瞬间涌入小妮子体内,完全没有防备的琳儿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人已经晕了过去。

我松了口气,为琳儿穿好衣服,盖好被子,又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记,我才披衣而起,简单拾掇了一下,便匆匆推门离开了琳儿的房间。

凭着特种部队大队长的身分,以执行特殊任务为理由,我很容易就离开了蛇盘关,一路策马飞驰,到了原先驻扎的大营,和守卫大营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后,我一无阻拦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帐。

此时,明月已过中天,约是二更时分了,士兵们大都进入了梦乡。朦胧月影里,除了那些负责巡逻的士兵不时喊一两声对口令外,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翻找了自己营帐内属于费林格的衣物,不出所料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套黑色夜行服——连靴子和匕首都齐备。换上夜行服,再用黑巾蒙面,我整个人便成了黑衣忍者的打扮。

看看已近三更,我悄悄离开寝帐,在整个营地范围内搜索起来。

有了丽莎的提醒,我没有费很大的劲,就找到了她所说的那个帐顶有黄色孔雀翎的营帐。

营帐很大,仅次于“圣女”的中军帅帐。此刻,已是深夜,两个青鸾卫显然也困了,正在营帐门口打着盹。

我不想惊动她们,悄悄绕到营帐后面,打算用匕首划开帐幕钻进去。但划开厚厚的帐幕后,我却楞住了,这帐幕内竟然是钢铁搭成的骨架,帐内未点灯烛,昏暗无比,看不清芸儿在哪个位置,更无法知晓她是被绑着还是另有其它禁锢。

我放弃了不惊动青鸾卫的计划。催起混沌原力,双足离地缓缓飘飞,无声无息来到其中一位青鸾卫的身后,一掌挥出,正中后脑,那个倒霉的青鸾卫已经软软地倒了下来。

我扶着她,轻手轻脚将其摆放成靠壁(营帐的帐壁)而睡的样子。刚转身,另一个青鸾卫已经如有所觉惊醒过来,睁开眼睛,陡然看到面前陌生的脸,条件反射般就要张口叫唤,我出手如电,一掌正中其胸腹部位,另一手则第一时间捏住了她的下颔,让她叫不出声,在混沌原力强大的压逼之下,青鸾卫连呼吸都差点跟不上,知道对方和自己实力相差太远,根本无力抗拒,眼中不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雷德的妻子是在里面吗?”我低声问道,同时按在她胸腹的左掌输入鬼灵印记的恐吓信息。

战力远逊于我的青鸾卫哪里禁受得起我这样的“压迫”,立刻连连点头,表示肯定。

我立刻用混沌原力封印了她所有的战能,然后挟着她进入帐内。

适应了帐内的昏暗黝黑之后,我看到了大帐一角正侧躺在床上,似乎好梦正酣的黄衫少女。

俏美的瓜子脸,曲线玲珑的身材,不是芸儿是谁?

我内心兴奋得差点欢呼出声,战能催动之下,手中的青鸾卫已晕了过去。

“芸儿,我是大哥……你醒醒啊……”我在床边轻声呼唤着,看着芸儿带着几分童稚的脸蛋,内心充满了柔情。

发觉芸儿并非想象中的狼狈,她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看不出有受伤或者曾经遭受过虐待的痕迹,我大大松了口气,对“圣女”不禁又多了一分好感。

呼唤了几声之后,芸儿依然毫无反应,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妥,说不定,芸儿的昏睡也是对方的一种禁锢手段哩。

如果芸儿不醒过来,我相信自己仍然有能力将她带离这里,但背着一个人,难度大了很多,后面的安排也会比较麻烦,因为,我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身分。

从公事方面来说,我现在的身分很有机会暗算对方的首脑,最终令我方获得反败为胜的转机。

从私心来说,我希望将芸儿救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到个安全的地方去躲起来后,还可以回来打“圣女”的主意哩。

输入战能到芸儿体内,用鬼灵印记探查了一番后,我不得不摇头,因为,芸儿的昏睡,显然是因为对方向她施放了某种魔法。

我对魔法的研究实在是太过肤浅,猜到可能是昏睡咒之类的低级魔法,依然没办法为之解除。

我无奈之下,只好弄醒了那个晕过去的青鸾卫,先威胁她不许叫唤否则会被杀之后,我才问道:“说,怎么样能让她醒过来?”

那个青鸾卫看了我一眼,惊惧之色未退,却老老实实地道:“这是圣女亲自施放的‘无意识疗伤法咒’,是专门为了替她治疗内伤的,明天天亮之后,法咒就会自然解除,她会自己醒过来的。现在,只有‘圣女’一个人可以唤醒她,其它人唤醒她是会让她内腑伤势加剧的。”

听到这样的说法,我一时倒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了。

帐外传来敲更的声音,已经是四更天了,不能再拖时间。我再次弄晕了那个青鸾卫,上前去将芸儿抱了起来,用力将床单抽起,撕扯成几条,将芸儿绑缚在了我的背上。

虽然这样子将芸儿带走,被人发现的机率大很多,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的能力,并且,只要芸儿明天(其实该说是今天了)天亮真的能如青鸾卫所言自己醒过来,我就没必要太担心。

转身,迈步,我忽然心生警兆。护身劲气骤然绕体而生,我面对大帐入口,低沉而缓慢地开声道:“什么人?”

“出来吧。”一个清亮的女声在帐外响起,这声音很温柔,但内里却含着无可抗拒的威严:“我等你很久了。”

是“圣女”!是菲“圣女”的声音。

我的心咯当了一下,醒觉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在这个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圣女”的掌握之中。

甚至,我的真正身分,其实已经早就暴露,对方才能如此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这一刻,这看起来毫无防范的囚笼,不过是个等待我自投罗网的陷阱。

这一刻,我所面临的凶险,要更甚于当日单骑突闯重围。

解开了绑缚着芸儿的布带,将芸儿放回床上,我独自走了出去。如果带着芸儿,也许我自己活着逃离的机会连万分之一都不会再有;而选择将芸儿留下,至少我相信她不会受到“圣女”的虐待。我也有机会独自逃脱后再回来救她。

营帐之外,冷冷的月光中,一个淡青色的影子正悄然伫立。虽然只有一人,可是这一个人所散发出的那种恍若无处不在的浩瀚气机,使得我感觉自己正置身于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

混沌原力战能瞬间被我催运到了极限。虽然眼下的极限也不过只有四成多,但依然无人可以小觑。白茫茫的雾气逐渐在我身周出现,雾气里金芒闪烁,我的感知敏锐度也随着战能的提升成倍地增长。

“还不显露你的真正身分吗?这张脸并不属于真正的你吧?”

淡青色的影子踏前了数步,与我的距离拉近到了不足三丈,金红色的秀发在夜风中飞扬,如燃烧的火焰。

我的视线与“圣女”那明亮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对上了,如黑宝石般深邃的睛瞳,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使我心头不自觉地感到莫名的震撼。

我并未因此退缩,同样踏前了两步,目视着前方金红色的火焰,毫不示弱地道:“你不是也没有摘下面纱吗!”

“那就算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该是那个雷德大将军吧?你能够化身成费林格,并且骗过了我,也算是不简单呢。如果你不急着来救人,我还未必能发觉你的真面目。可惜……”

“圣女”说话不愠不火,语声也依然是那么的轻柔动听,但听到耳内的我却觉得不是滋味,尤其最后那句“可惜……”让我产生被戏弄的挫败感觉。

“没什么好可惜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不会轻易认输的。真要说可惜,应该是我对你说这两个字才合适,本来你早有准备,大可以让部下将我包围后一举成擒,可惜……”我故意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看到我的表现,“圣女”的眼中有了一丝欣赏的意味。

“可惜你只是一个人来。就算你的战力高我甚多,如果我一意打算逃走的话,我相信你还是无法留得住我的。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我说这话的同时,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我打算全力出手,一击无功的话,我就要放弃尊严,拼尽吃奶的力气逃命了。

“你不会逃走的。”“圣女”眼波流转,整个人焕发出一种自信和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爽快地道:“你是圣光王国的军队里,除了莲之外,第二个被我看得起的将领,你难道希望从此以后让我鄙视吗?”

“让你鄙视又怎么样?”这是我应该回答的话,但我却说不出口。

被她看得起,这在我的内心真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老天,我疯了吗?不得不承认,虽然我也怕死,可是,如果被这个天使一般的“圣女”从此鄙视,我想就算顺利逃生,我也会觉得生不如死吧!

“在没机会获胜的情形下,盲目地和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拼命,是不是也会被你看不起呢?”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回答。“圣女”眼中有了一丝笑意,蒙面白纱无风自动,悠然道:“我会给你机会的。随我来吧!”

“圣女”说完,也不等我表示同意,身形已经离开地面,仿佛足不沾地般朝西而去,淡青色的琉璃战甲在月色里竟闪烁着美丽的霓虹辉光。

我咬一咬牙,经过鸯那的犹豫之后,终于身形急展,跟了上去。

“圣女”所走的路径,不但避开了巡逻的士兵,而且选择的是西面一望无际的黝黑山林。

两人一前一后,纵跃如飞,很快便越过了几座小山岗,“圣女”却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再攀过一座陡峭的山峰崖壁,进入一个位于某山峰半山腰上的奇怪峡谷,前方飞驰的“圣女”才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峡谷两壁高达数十丈,几乎寸草不生,山壁石块呈现一片赤红之色。在数丈高的地方,能见到星罗棋布的许多巨大洞口,这些洞口全部都有一人多高,以及近乎椭圆的形状,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洞口有部分竟会不时喷出赤红色的火焰。1208[天火凤凰身]“到了吗?为何带我到这里来?”我收住急冲的身形,望着尚未转身的淡青色身影,扬声问道。

“这里,是绿林盟的禁地‘火焰谷’,我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希望让你见见我的一个朋友,看你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可惜,你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她好像刚好不在。”

“圣女”转过身来,面对着我,语气轻松地道:“不过,这里是个交手的好地方。你如果不想做我的俘虏,可要抓住机会了。”

“抓住机会?我有什么机会可言吗?”我忽略了她所说的见什么朋友,诧异问道。

“我说过会给你机会的。以十招为限,如果你能支持超过十招不败,那么,我不再为难你,放你离开。如果你十招内败在我的手里,你就必须脱离圣光王国,归附我‘绿林盟’麾下。”

“这算是赌战吗?可是赌注不够吸引啊!”我的心怦怦地急跳起来:十招之内将我击败?我敢肯定“圣女”对我的实力估计错误了。

以我超过四成的混沌原力战力,全力施为的话,除非是战力十足的大魔神王迪亚波罗,没有人能在十招内让我落败的。

我掩饰着内心的兴奋,近乎急切地问道:“能否将限制放宽呢?如果我能支持超过二十招,你是不是能答应放我和我要救的人一起离开,并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咯咯,当然可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圣女第一次发出了娇媚的笑声,态度却随即由晴转阴,脸色一寒冷然道:“可惜,只有信心是不够的。别说二十招,如果你能支持超过十五招,别说看看我的脸,就算你要我解散‘绿林盟’都没有问题。”

“这是个美丽的赌注哩!”我兴奋地想着,一时间头脑亦开始发热起来,并未体会到“圣女”话中的轻视,只顾着兴奋地道:“真的吗?你不会食言?不过,我还是坚持二十招之约,如果我真的能过关,我也不用你解散‘绿林盟’,只要你把盟主之位让给我,你自己做我的副手就行了。”

“你……你……你要做‘绿林盟’的盟主?这样一来,你是不是等于变相收编了‘绿林盟’的所有部队?你的算盘打得很精嘛。我有些低估了你哩。”

“圣女”的目光惊讶过后放射出几点兴奋,随即悠然接道:“我答应你的二十招之约,并且十招的赌注也同样有效。也就是说,坚持超过十招不落败,你将获得自由,当然仅限你本人,坚持超过二十招不落败你则可以得到一切,满意了吗?希望你不会令我太过失望才好!”

“圣女”的声音悠闲平淡,似乎根本没考虑过她自己可能输掉赌战:“如果你真的能坚持二十招不落败,整个‘绿林盟’,包括我本人在内,都将成为你的下属,今后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如果你输了,结果也一样,不但你要归附于我,你还要负责劝降被俘的那些原本属于你的士兵,从此都要唯我之命是从。”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的斗志陡然变得高昂起来。虽然从一开始,“圣女”的说话和行事就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包括这赌战在内,赌注实在是太“优惠”我了——虽然原因可能是出于“圣女”对她自己战力的绝对信心。

虽然实力明显逊于对手,可是我还是认为“圣女”对她自身战力的估计过分托大了。如无意外,我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

十招之约,我有九成的信心能顺利过关。

至于二十招之约,如果运气好一点,凭着目前实力,我同样机会很大。

真要赢了赌战,我第一时间会打算怎么做呢?我会斗胆要求“圣女”委身给我吗?想到这里:我忽然发觉了潜藏在自己内心的魔性其实很深,否则,即使这样想想也是一种亵渎啊——对这高贵如天使般的美人儿,我怎么能有如此不堪的念头?

不管内心真实的想法究竟如何,我知道,自己是绝对会尽全力,不让“圣女”感到失望的。

火焰谷确实名副其实,本该清冷的月夜,此刻,变成令人窒息的灼热,阵阵热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我感觉到体内的异类火性战能开始了不安的躁动。

而杀气,就随着这闷热的气氛,开始波浪般地蔓延起来……




第七章 浴火凤凰

“开始吧!”我提聚战能,混沌原力霎时在全身奔腾流转,白雾金芒绕体而生。

“你的兵刃呢?”“圣女”显然有些意外我的赤手空拳,原本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也松开了。

我傲然一笑道:“我的拳头就是最好的兵刃。如果你要用兵刃,我不会介意的。”

“好气魄!”“圣女”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将悬在腰间的长剑解下,随手连鞘插入身旁的一块巨岩中,毫不犹豫地道:“我的剑一出鞘,不见鲜血是绝不罢休的。既然你不用兵刃,我亦赤手接招好了。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第一招我让你先出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知道自己目前实力确实不如对手,我于是不再客气,双手虚空一划,身前已经形成了一个圆锥状能量气团。

气团随着我的战能催发渐渐变大,当大到如伞盖般大小时,我沉喝一声:“去!”锥状气旋立刻旋转呼啸着,挟着强大的能量波动撞向“圣女”。

这一式攻击,我采用了保守的战术。对方既然大方地让我先出手,想来当有后发制人的招数,我反正是支持过十招以上便算成功(超过二十招则可当作老天额外赏赐),没必要采取急攻战术,从而让对手更容易寻着我的破绽进行反击。

这种采用气劲波动的远程攻击,不需担心对方骤然反击的过于凌厉,还可以趁机摸摸对方的底。

锥状气旋眼看就要及体,“圣女”却看不出有任何动作的意思。难道她打算硬生生接受我这凝聚了近三成混沌原力的一击?

就算她战力高到了大魔神王的级别,毫无防范地受这样一记重击也会受伤不轻啊。

来不及惊讶,锥状气旋已经击中了身穿琉璃战甲的“圣女”,却并未如我所料般发出轰然巨响然后爆散。而是气旋顺利穿过“圣女”的身体继续前冲,最后才崩散于十数丈之外。

怔忡间,“圣女”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第二招!”

原来,“圣女”已经在间不容发之际,跃起躲过了气旋的攻击,因为她的速度实在太快,我看到的,不过是个被击中的残影。

无数的腿影此时在我的头顶出现,每一腿,都带着炽烈的火劲,仿佛无数的火球从天空洒落,令我无从闪避。

“圣女”发出的第一式攻击,居然和我的“灭神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她那明显属于火性的战能,竟然能够使得整个空间都在鸯那间变得炽热不堪。我被这强大的火性气机包围,窒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单单从这一式攻击,我已经能够判断出“圣女”的战力去到哪一级数——那绝对是魔法圣骑士级别的战力,而且,对方显然也还没有尽力。

我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以我目前的状态,想在全力出手的她面前支持超过二十招,看来希望非常渺茫。

我不愿第一招就示弱。本可先避其锋锐再行反击的,但我知道这样一退,必然尽落下风,从此陷入被动挨打局面。

咬着牙关,我低吼一声,鼓起近四成的混沌原力,身形离地而起,双拳舞动,鸯那间挥出了数百记重拳,迎向半空中如火雨般泻落的腿影。

密如连珠的爆响声在整个峡谷中回荡。我的拳头无一落空,与“圣女”凌空而落的重重腿影,进行着毫无花巧的“亲密”接触。

“圣女”的战能如同虚空泛起的浪潮生生不息,强猛的力道明显胜过我不足五成的混沌原力。在炽热无比的炎劲压逼之下,我很快便感觉无法支持,终被轰落地面。

身形沾地即起,我单掌按地,“灭神腿”如旋风般展开,头下脚上,仿佛千万发炮弹,狂轰向空中,此时,如火雨洒下的对方腿劲,经我的第一轮拳劲阻截之后,力量已经大为减弱。而我借反弹之力,腿劲凌厉已胜过先前的拳劲。

双方腿劲互击,再次发出连珠爆响,劲气狂流四溢,四周山壁被蓄含强横能量的气流波及,土石均簌簌而落。

这一次,我通过先抑后扬的战术,堪堪和“圣女”拼了个旗鼓相当。

“圣女”身影飘飞,当我翻着筋斗重回地面之后,她也结束了第二招的攻势,但令人吃惊的是,她的身形并未落回地面,而是气定神闲地立在离地约三丈的空中。

“我还是低估了你哩!”圣女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惊讶:“雷德大将军,看来你的战力不下于莲啊。换了以前的我,十招之内可能还真的无法击败你哩。现在两招已过,后面我不会再留力,你可要小心了。”

说话间,“圣女”身周出现了赤焰般的豪光,她身上那原本淡青色的琉璃战甲,同一时间变成了一件闪烁着霓虹晶彩的艺术品。

豪光由弱转强,然后逐渐演化成了微微透出金黄色的亮丽的火焰形状,这使得她整个人犹如被一袭金色的薄纱笼罩着。

而在这美丽高贵的金色薄纱之中,“圣女”那黑宝石般明亮的眸子熠熠生光;颇为紧身的战甲勾勒出她曼妙玲珑的曲线,凭添了几分天仙化人的韵味。

而那月色里轻舞飞扬的金红秀发,更显露出一种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美女战神的风采。

我的惊艳一刻仅仅维持了数秒钟便无法继续。因为,“圣女”那绕体而生的强劲气流所带来的炽热感受,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正置身于一个能将人烧成灰烬的密闭火炉之中,无法呼吸,亦无从逃避。

“拼了!”我内心暗暗为自己鼓劲。身体骨节发出阵阵劈啪轻响,我身周白色的烟气变得更加浓重,白色烟雾内闪烁的金芒密度也大大增加。

我已经催运起自己目前能够达到的最顶峰的混沌原力战能。

“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凤舞九天’身法吧!”声音还在耳际回响,面前的“圣女”身形却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如变戏法一样,在我的眼前幻化出数十个分身来。

我被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楞楞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此时,天上地下,圣女的数十个分身竟同时向我攻了过来。

“老天,这能算是一招吗?”

我集中全心全灵的力量,依然看不出这些分身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或许,根本就没有真假之分。因为,就在我瞬间的迟疑里,我身上已经连续中招,每一个击中我的“圣女”分身,似乎都不是虚幻的影子,而是货真价实的“圣女”本人。

强大到无法抵抗的炎劲,随着“圣女”的每一次命中目标透体而入,令我皮肤产生烧灼感,体内更是痛入脏腑、痛入骨髓。

我狼狈地招架着,一边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出拳,格挡着每一个“圣女”分身的拳脚攻击,一边不停地飞身后退,用速度抵消那如潮水般生生不息卷来的火性气浪……

当“圣女”这一轮的攻击终于停止,我双臂发麻,整个人力竭倒在了地上。我嘴角溢血,浑身上下处处是被火灼过和被拳劲击伤的痕迹。

“圣女”的数十个分身在瞬间合而为一,笔挺的身形如渊疬岳立般伫立在我面前不足三丈之处,虽然眼神依然平静,但“圣女”这一轮攻击显然消耗也不小,酥胸的起伏,暗示着她也在极力压制自身翻腾的血气。

“你还有能力再战吗?”半盏茶时间不到,“圣女”便已完全恢复正常,说完话,却未再有动作,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感觉得出她眼神里流露出的赞许意味,“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的我只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发涩的声音道:“这,是第三招吗?我怎么会没能力再战?请接着出招吧。”

虽然口中不肯认输,但我知道,自己大概已经接不下她这同一招再使第二遍了,照目前自身情形,别说二十招,我支撑到超过十招的机率都几乎等于零。

一时间,心下不禁大为懊丧,看来我对双方战力的估计还是有较大的偏差,我原本估计,“圣女”的战力最多相当于我回复六成混沌原力时的水准,但现在,我觉得即使自己恢复七成混沌原力,也未必能稳占优势。

这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圣女”,竟然有挑战大魔神王的实力。这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

“刚才的一轮攻击,我已经用了五次变招。还剩三招就满十招之约了,我不会再留情,如果你认为没把握接得下来后面的三招,可以现在认输了,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等会儿自己还爬不爬得起来!”

“圣女”的话里竟隐隐流露出对我的关心,这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原本已经对自己没有信心,但听她这样一说,我反倒又觉得有了希望。

振作精神,我运聚已被轰得流离四散的混沌原力重归气海,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利用混沌原力的疗伤能力使伤势痊愈,我只好采用拖延时间的战术,问道:“你老是提醒我,是不是内心其实也希望我过关呢?”

“我提醒你,只是希望你输得心服口服,请不要误会,更不要心存侥幸。”“圣女”淡淡地道:“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就要出手了。”

“来吧!”拖延时间的计划失败,我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天·火·凤·凰·身!”“圣女”口中一声轻吟,金红色秀发逆风飞扬,身形冉冉上升之际,琉璃战甲开始放射出七彩的霓虹之光,环绕在四周那火焰般的豪光同一时间变得璀璨无比,如万千星星之火集聚,终成燎原之势。

赤焰光华中,一只巨大金色凤凰浴火而生,振翅昂头,凌霄而上,散发出万禽之王方有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是由终极战能凝聚而成的“战能幻兽”,只有极少数种类的武技修炼到达顶峰时,才可以召唤出这种“战能幻兽”。

这和某些高级别的魔法召唤术召唤出来的“魔法召唤兽”,是不太一样的。

“魔法召唤兽”可以是符合召唤属性的任一种生物,包括除人类外的各种飞禽走兽,甚至包括妖精、鬼魂、僵尸等等异类生物(当然召唤这些异类生物需要大魔法师或者真龙魔导士才能做到),召唤出来就能够帮助主人作战,但攻击和防御能力都较低,如对手太强,“魔法召唤兽”很容易被杀死。

而“战能幻兽”则不同,一种战能只会对应产生一种特定的“战能幻兽”,“战能幻兽”的战力与其主人相辅相生,除非主人战死,“战能幻兽”是无法被完全消灭的。只是,这种“战能幻兽”我以前也只是听说,却没有见识过,现在,我终于开了眼界。

此刻,双手交叉合拢于胸前的“圣女”,被金色凤凰的能量体裹在其中,就像一个披着金色火焰的天使,闪耀着无人能够仰视的圣洁光辉……

我的脑袋短时间内失去了思维能力。

事实上,我也没有思考的时间。虽然,我已经想起“天火凤凰身”这个号称“天地间最璀璨的力量”,该是属于我曾经的偶像——“不败名花”苏菲·玛娅所有。但我却无法将面前的菲“圣女”,和圣光王国的大天使苏菲·玛娅联系到一起。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怎么可能?

苏菲·玛娅人不是还在范斯特的吗?而且,单从战力来看,这个菲“圣女”的“天火凤凰身”修为显然已经达到了顶峰状态,否则不可能幻化出“战能幻兽”来。

就算是苏菲·玛娅亲临,是不是她的对手还很难说哩!

浑身浴火的金凤凰呼啸而下,铺天盖地的火性能量笼罩了我头顶的整个天空,“圣女”合掌下劈,金凤凰巨喙前端的三角形战能芒气暴涨近丈,锐啸着,撕裂空气的破风声带来了死亡的气息。

我终于明白生死关头到了,如果我的战力不足,又或者一个应付不好,这沛然莫匹的一击,就会要了我的小命。

“让死亡的阴影更接近我的心灵吧!”我内心发着狠,竟不闪避“圣女”这比“凤舞九天”还强了近乎一倍的猛招。我只是全力催发混沌原力。

随着火凤凰的凌厉下扑之势,死亡的气息益发临近我的身体。

死亡威胁的刺激,果然使得混沌原力的潜能开始发挥作用,我的战能力量如愿暴涨,当我的双拳迎上“圣女”的双掌时,闷雷般的声音响起,狂飙的气流潮水似的撞向四周。

而此刻,由于我先前的退却,使得我和“圣女”的战场,竟不知不觉转换到了一个左有百丈高崖,右有不见底深洞——看起来像是峡谷底部的所在。

气劲紊流的撞击令山崖石块纷纷碎裂崩落,却无法进入我和“圣女”战斗的气团,一些石块弹飞老远落地,也有一些石块落入另一侧那直径宽达十余丈的深洞,竟然激起一股数丈高的炽热火焰。

短时间内突破到近乎五成的混沌原力,总算顺利接下了“圣女”与其战能幻兽金凤凰的联袂第一击。

我双臂发抖,虎口爆裂,但并未倒下。

“圣女”一击无功,与金凤凰一起回身再上半空,没等我喘息过来,第二击又再接踵而至。这一次,势头显然比第一次更猛。

“惨!”我在内心哀嚎,由于死人妖幽瞳的“血吻龙力封印”,即使再用死亡威胁来刺激,我的混沌原力也无法继续突破了。而此刻双方气机锁定,已经是一发难收,如果不想死,就只有豁出去死撑了。

我劲聚双拳,再度迎向以无坚不摧之势扑落的“金凤凰之吻”……

如雷爆响,伴随着骨裂的声音。金凤凰再一次腾飞九霄,我却被轰得双腿陷入了地下,手臂传来的剧痛,使我知道自己的臂骨已经出现裂纹,再接受撞击,结果必然是粉碎性骨折。我该认输了吗?

算算所交手的招数,刚才“圣女”的两次攻击如果算两招的话,我将面临能否获得自由的第十招(此刻,我已经不敢去想二十招那个赌约的输赢了)。

“第十招,你还来得及认输。”“圣女”的声音在头顶盘旋,火焰的光芒变得更加热烈,战能幻兽金凤凰一声清唳,右侧那无底深洞内忽然有几道火焰如飘带般升起,汇聚到了浴火金凤的身上,发出慑人心魄的熊熊轰响。

更强猛的第三击已经呼之欲出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咬着牙,抹去嘴角血迹,奋力跃出了地面。扬起倔强的脸,我并未如“圣女”所愿认输。要认输的话刚才早就认了,这可不是我的风格——除非你让我完全无力再战,否则,手不行,我还有腿呀!来吧,我要用自己的实力换取自由。

“灭神腿——逆天爆裂破!”这是灭神腿最强的一式了。

我鼓尽余勇,所有的战能力量都催运到了双腿之上,虽然这样做很愚蠢,但此刻的我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虽然归附“圣女”的“绿林盟”对我而言并非无法接受的事,但我不知何故却无法接受十招就不敌“圣女”的结局,内心总有个念头在打着转:我无论如何,就算死,也不能让眼前的天使般女子小觑了。

况且,人死了一了百了(所有的记忆消失),我不灭的元神还可以再次去轮回转世,但如果信心死了,我在异界的今生就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凌厉无俦的腿劲先是幻化成一片铁盾般的腿影,继而猛然收拢,最后汇聚成一点,右脚尖为锋刃,我整个人化作一杆有形有质的巨枪,挑起一股白色狂飙,带着撕裂空气的道道金芒,迎向空中那挟着大自然之火、以雷霆万钧之势第三次疾扑而下的浴火凤凰……

沉闷至极的轰响,令到我们斗场左边的山壁不堪负荷地出现条条裂纹,巨石砂土迸裂滚下,尚未落入斗场,又已被另一波的能量气劲催成了碎粉。

两三丈的高空,我的右腿与“圣女”的双掌瞬间竟成了胶着之势。然而,这瞬间的胶着并未能维持太久,我耗尽全力的灭神腿最强招——“逆天爆裂破”发出的强大战能气劲,仿佛遭到强力吸盘吸扯,如泥牛入海般瞬间便被化解于无形。

我心下暗叫不妙,身形急旋,欲待摆脱与对方双掌的接触,可惜为时已晚。一股强大到无法抵御的火性战能如山洪爆发,裹挟着我被吸走的混沌原力轰然倒卷而回,同一时间,那被“战能幻兽”金凤凰吸扯而来的如飘带般的地心之火亦缠绕而至,将我裹入火焰之中。

三重的力量骤然袭体,破坏力之大超乎我的想象。右腿的腿骨立时片片碎裂,皮肤同时产生被高温烧灼的裂肤剧痛。我终于禁不住惨呼出声。

砰然一声如击败革,双方身形分开。

“圣女”向后空翻落地,我的身形却如落叶飘飞,控制不住胸中翻腾的气息,口中血花飞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更糟糕的是,我被轰飞的方向,竟是右手边十数丈外那个看不见底的深洞洞口。

这个深洞是位于火焰谷底部,通往地心之火的。换言之,是一个小型的活火山口。掉进去,结局毫无疑问会被地心熔岩“消化”得尸骨无存。

身形已到了“死亡之洞”的正上方,我依然未发觉危机。因为此刻的我,意识已经逐渐变得模糊……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连“圣女”也感到意外,看到半空中如败絮飘飞的对手似已失去知觉,眼看便要掉入不远处那个“无底火窟”。对这火焰谷异常熟悉的“圣女”,怎会不知道掉进那个“无底火窟”的凄惨下场?

稍一犹豫,黑色的身影已落入火窟整个消失不见。

眼睁睁看着“敌人”身形落入通往地心熔岩的火窟,“圣女”兴起了抢救的念头,可惜,因为距离太远,她纵使有心,亦是鞭长莫及了。

无奈停步,“圣女”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一抹歉意,同时也充满了惋惜之情。

收起了“战能幻兽”金凤凰,站在熔岩深洞的边缘,看着深达百丈处那不时涌动的熔岩之火,“圣女”不禁叹了口气。1418[天火凤凰身]这个结果并非她所希望的。人算不如天算,可怜的雷德大将军就这样丧命在熔岩火窟之中了,她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真面目,确是有些可惜哩——毕竟,能让她启用“天火凤凰身”来对付的对手,在异界大陆已经不多见了。

第十招的出手,如果她不是使用了一点点手段,完全靠力量硬拼的话,他说不定已经顺利接了下来。

严格来说,她刚才对对方的战能一吸再一放之间,其实已经可以算是使用了两招。他严格来说该是已赢得了十招赌战的胜利。

如果他不是那么倒霉凑巧掉进熔岩火窟的话,她已经做好了放他离开的打算。

“圣女”揭开面纱,露出了一张清丽无双、任何男人都不敢正视的绝美容颜。

这张脸上惋惜之色俨然可见。再次叹了口气,系好面纱转身正欲离开的“圣女”,却忽然停止了所有动作。耳中听到熔岩火窟的深处忽然响起了异常的闷响,“圣女”脸上的惋惜之色迅速转换成了惊讶。

她火速回身,发觉脚下的熔岩深洞,那原本黑黝黝望不到底的极深处,竟有火焰在熊熊燃烧起来。然后,翻翻滚滚的岩浆之火顺着洞窟内壁迅速浮升,发出慑人心魄的轰隆闷响。

难道该死的雷德掉进去后竟然引动地火,导致了火山喷发吗?

“圣女”从未惊惶的眼神终于露出惊骇之色。但随即一声宛如龙吟的清啸入耳,将她的胡猜乱想打断。

熔岩火焰四处溅射,“圣女”身形数晃间,已经跃离洞口,在十数丈外运聚起战能护罩防御着,以免被岩浆灼伤。

而此时,半空中奇景忽现:在一股烈火狂燃的岩浆喷射而出之后,继续上冲的岩浆烈火忽然炸弹般爆散开来,在烈火岩浆的包覆解除之后,空中竟出现了一只银光闪闪的巨大凤凰。

这凤凰虽然是银色的,但在头尾处,却又闪烁着点点金光。形象不如“圣女”的战能幻兽金凤凰那么威猛,个头却相差无几。

清啸声正是从银色凤凰的胸腹之间传出,“圣女”惊讶得秀眸圆睁,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如幽灵般出现在银色凤凰身前的黑衣男子。

紫银色的披肩长发,年轻俊逸的脸,刚毅的线条,那双令人一见难忘的金色眸瞳——眼底仿佛有火焰正在燃烧。

这飞扬洒脱的形象,让她联想到缥缈的云,不羁的风。

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

那双金色的眼睛,记忆中并不陌生,可是真去细想却剩下头痛。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明亮,宽广,深邃,无法揣度,也无法抗拒,犹如一柄无形之剑直透入自己内心的深处!

“圣女”第一次被从未有过的感受震惊得几乎无法呼吸。

“难道,这才是雷德大将军的真面目?”圣女惊讶过后,随即松了口气,有种心情释然的感觉。

她本来就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在火窟之中的,如今,他看起来不但神完气足,而且似乎更莫名其妙地功力大进。

短短的一鸯那间,他由死回生,却已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

这诡异的变化,使得“圣女”内心升起不祥预感:难道,二十招之赌约,我也无法获胜了吗?——“圣女”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已失去必胜信心。

“哈哈哈,圣女小乖乖,让我们继续未完的十招吧!”

狂笑声响彻天地,看到“圣女”眼中的惊讶与疑惑,我心头快慰到了极点。

在体内充盈到即将爆炸的战能催鼓之下,我浑身筋脉欲裂——此刻已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而我的精神状态,更因为体内能量状态发生的惊人异变,而被刺激得接近失去控制……

************




第八章 绝代双娇

“这就是露出真面目的你吗?雷德大将军。”

听了我近乎调戏的言语,“圣女”并未勃然大怒。只是淡然地回应道:“你确实让我感到惊讶!不过,就算你的战力比先前再强大一倍,也不见得就能赢我。有必要如此得意忘形吗?”

“我何须赢你,只要再完成十招的赌约,你就得叫我老大,除非你不愿意遵守诺言!”

我发出魔鬼般的狞笑,身形却在笑声里缓缓上升,强劲无匹的气流仿佛浪潮翻涌,将我和首次现形的全异界独一无二的独家“战能幻兽”——银色凤凰一起裹入了氤氲的白雾之中。

“全力接招吧!现在我的野心可不止再战十招了。如果你不幸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嘿嘿,那可就不仅仅是要叫我老大那么简单……”看着风姿绰约的“圣女”,我露出大灰狼看到小白兔时才有的贪婪目光。

“你……你也太狂妄了!”感受到我目光中的“大不敬”,“圣女”语气里有了些微怒意,冷冷打断我道:“别说你想赢我,只要十招过后,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惭,那么,你让我叫你什么都无妨。”

“那可是你说的。第十一招!”

我大喝一声,整个人如大鸟般冲天而起,然后炮弹般俯冲落下,被我催发出来的战能幻兽——银凤凰如响斯应,随着我翩跹的身形雷霆般飞扑下击,攻向伫立地面的“圣女”。

这一式,无论出招的方式还是气势,竟然和刚才“圣女”幻化出“天火凤凰身”时对我施加的攻击毫无二致。

“这……这难道也是天火凤凰身?!”

“圣女”虽然没将这句话问出口,但看着天空中巨大的银色凤凰,她黑白分明的秀眸中不禁写满了问号。

她根本无法理解,刚才跌落火窟的对手到底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为何竟会瞬息间伤患全愈,战力还获得了惊人的成长?

她当然不会知道,刚才跌落熔岩火窟的我,实在是经历了一个死过翻生的痛苦历程。

接近昏迷状态的我,下跌的身形接近地心之火时,体内的鬼灵印记已感应到濒临危险的信息,刺激着我的神经中枢使我清醒过来。

此时,我赫然发觉,自己身体内的各种战能气劲正乱成一团,“圣女”“天火凤凰身”的火性战能不但破坏了我脏腑的生机,更毫不客气地进袭我的丹田气海,欲待在这个气劲的源头来个总爆发,让我裂体而亡。

感觉到前所未有危机的混沌原力自发地奋起反抗,抵御着“天火凤凰身”战能的侵袭。但两种气劲相争的结果,却使得我丹田如被针刺火灼,疼痛难当。

我眼前阵阵发黑之际,下跌之势已是一发难收,眨眼间,我已经不得不直面足有千度高温的地心之火。

值此魂飞魄散之际,我已无力做出更恰当的应变了,只能强行将混沌原力从气海抽离,尽己所能在体外形成一个战能护罩,以保护身体不立刻被熔岩烈火化为灰烬。

身体落入熔岩火海,下落之势被液态的岩浆所化解,但数千度的高温随即袭体而来。我凭着混沌原力不屈的质性苦苦支撑着,却已没有足够的力量重新跃离液态的岩浆,一旦战能衰耗到不足以抵御地心烈火,我的结局就是被彻底融化,成为无尽岩浆的一部分。

而混沌原力被抽离的气海,“天火凤凰身”战能立刻长驱而入,占据这战能气劲的中枢。这起着破坏作用的入侵外力,在我的气海内纵横肆虐,使得我丹田部位剧痛如割,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得不到控制,其结果必然是令我气海爆炸,裂体而亡。

内外交煎的痛苦,令我连晕过去都做不到,真是痛不欲生,事实上此刻也看不到一线生机。

混沌原力在地热熔岩的不断侵袭之下,在体外所形成的护罩开始逐渐稀薄,我恍惚间已触摸到了死神的那张狰狞的脸。

当混沌原力形成的战能护罩被侵蚀到即将消失,气海内的入侵战能同时开始了毁灭我气机的恶性大爆炸。

生命终结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吗?

我的心中忽然变得一片平静:千柔,冰儿,阿菲,舞铃笙,梅丽,雅妮,仙儿,香香,芸儿,甚至千枫明月,一张张美丽的脸在我的内心缓缓流淌而过。

别了,无论是属于、还是不属于我的美人儿,我爱你们,下一次的转生,希望我们还能相遇!

我的前世今生,就像一场连着一场的恶梦,却总没有醒来的时候;生命便像一个美丽的童话,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的虚幻,甚至有些虚无飘缈;而命运的安排,更像一个闹剧,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身不由己之中被推上了高高的浪头,然后又坠入浪谷底。在生与死的循环往返之中,我得到过,也失去过,而现在,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放弃了混沌原力的抵抗,任由千度高温的熔岩包覆了我的身体。

被毁灭的一刻终于要降临。

我无奈地闭目等待着死神降临的一刻。

但是,我虽然放弃了抵抗,深藏体内的混沌原力根源却并未就此妥协,在外层战能护罩即将被销毁的一鸯那,它反而产生了一种破而后立的爆烈增长,瞬间已壮大到终极力量的五成,如果不是该死的“血吻龙力封印”,我相信这一次必定会突破到终极力量的七成。

强大无匹的混沌原力自发地游走全身筋脉,守住了我躯体不被熔岩立刻销溶的最后一道防线。

同一时间,体内原本被混沌原力压逼蛰伏着的那股怪异的火性战能,因受到极度高热的刺激,仿佛从沉睡中豁然苏醒,以我根本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地滋长壮大起来,它自动取代了原先丹田内混沌原力的位置,与外来的入侵力量相抗衡,及时鸯住了气海大爆炸的恶劣势头。

而更令我惊讶欲绝的是,混沌原力都消灭不了的入侵力量——“天火凤凰身”战能,遇到这股怪异的战能后,竟然很快就被融合吸收,竟来不及作出抵抗就仿佛被招安一般,完全失去了在气海肆虐的能力。

轻松为我解决了气海爆炸裂体身亡的危机后,吸收了入侵“天火凤凰身”战能力量的怪异火性战能,以几何级数壮大起来。但壮大到足以与混沌原力分庭抗礼之后,怪异火性战能并未如我原先的担心那样与混沌原力发生冲突,反而因身外烈火熔岩危机的压迫,奇迹般与混沌原力相互融合,相互补充。

两股不同质性、但显然都是至尊级数的战能相互融合的结果,就是使得我内外伤鸯那间完全痊愈,整体战能力量成倍增长,体内战能劲气瞬息间便充盈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我一声清啸,轻松催动地心熔岩之火,将自己身形藏于其内,整个人如火箭般从熔岩深洞内飞射而出……

不知是体内的怪异火性战能吸收了“天火凤凰身”战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现身的同时,轻松便幻化出了有着强大战力的“战能幻兽”,至于为何我的战能幻兽竟是银色凤凰,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或许,本来该是幻化出金色凤凰的吸收了“天火凤凰身”力量的火性战能,因为融合了混沌原力之故,才弄出个不伦不类的银色凤凰来吧?

我的似是而非的“天火凤凰身”凌空扑击,对“圣女”自然无法造成真正的威胁。“圣女”飘身后退,暂时避开了我的锋芒,然后,正版的“天火凤凰身”又一次展现,配合着“凤舞九天”的身法,“圣女”身形再次“裂变”成数十个之多,从四方八面潮水般向我攻来。

这一次,“圣女”显然尽了全力,不但速度加快逾倍,整个空间弥漫着的炽烈炎劲,强度亦比第一次施展“凤舞九天”时有了极为可观的增长。

如果不是经历了地心熔岩的锻炼,仅仅是置身这样灼热的空间,就能够让我感到窒息。

而此刻的我,两种战能融合之后,整体战力几乎有了近倍的增强。

虽然单独看,混沌原力依然被限制在终极力量的五成,但和强度几乎与之相当的怪异火性战能融合并相互补充后,我的力量强度其实已经接近混沌原力终极力量的八成。由于两种战能融合时间不长,我还未能完全将之融会贯通,所以力量才会再被打了个折扣。但毫无疑问,我目前的战力已经不下于当初拥有七成混沌原力的时候。

以不变应万变,我置身“战能幻兽”银色凤凰的能量体(银色凤凰事实上只是一种看起来如有形质的能量体)保护之内,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在外看,整个陀螺被外围密密的掌影包裹着,“圣女”的数十个分身掌腿齐施,尽数命中目标,但命中的却是我化身而成的旋转陀螺外围那密密的掌影。

连珠爆响过后,双方战能幻兽——金银两只凤凰均宣告解体消失,两人重新落回地面显现身形。我嘴角再次溢血,但却浮现出笑容。这一次的贴身互搏,双方眨眼之间已经连续变换了不下六种不同的招式。虽然招式的变化上我明显不如“圣女”,但绝对力量的运用上我却输得不多。

如果所料不差,“圣女”的最强力量,应该相当于我混沌原力终极力量的八成左右。这一点倒是颇为令我意外,因为这样强大的力量,已经足够在异界造成轰动,没理由出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绿林盟”“圣女”身上的。

“还有三招。嘿嘿,二十招的赌约看来你是输定了哩。我们要不要修改赌约啊?不设招数限制,谁最后输了,就心甘情愿做对方的奴仆好了。哈哈,你想来也不敢答应我吧?”几乎旗鼓相当的交手结果,使得我又有些得意忘形了。

当然,敢这样说的原因并非单纯一时头脑发热,我是有过考量的:只要自己再战下去,将两种不同质性的战能融会贯通后,力量将再增长近一成,这样战能实力就会变得与“圣女”完全旗鼓相当了。

在绝对战能力量不相上下的前提下,双方比拼的就是招数的变化,以及战斗的经验与技巧,我相信凭自己的经验与能力,获胜的机会应该超过四成,是完全值得一搏的。

“不用那么麻烦。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就来个一招决胜吧?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得到一切;输了,你的一条命就是我的。怎么样?”“圣女”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实在是低估了对手,想不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有这样的实力,凭这份实力,他已经不逊色于圣光王国包括布鲁克尔、虎狼两帅在内的任一个强者。她此次复出,战力大进,自信已经有能力和大魔神王迪亚波罗分庭抗礼,可是,现在几乎已经尽了全力,竟仍然无法将他击倒。这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紧咬银牙,“圣女”暗中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用什么方式,必须要击败这家伙,将他收归自己麾下,即使因此导致真元大损也在所不惜。

“好!那我们就一招决胜。”虽然采用一招决胜对我而言并没有好处(因没时间将两种战能融会贯通),我还是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

心里其实有些后悔。本来,不更改赌约,我基本上支持超过二十招是毫无问题的,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为自己的赢得赌约胜利增加了难度而已。当然赌注是比先前更加吸引和刺激了:原本只是“圣女”让出其“绿林盟”的盟主之位,现在,却是输者要成为对方的奴仆。

既然是自己先提出修改赌约,我当然不会反悔以致被对方小觑。事实上,只要有一成的获胜机会,我都不会退缩的。而现在我获胜的机会绝对大于一成,因为,目前的战能水准,已经堪堪能够让我使出杀伤力惊人的“混沌天极拳”,靠着这个杀手绝招,我获胜的机会应该已能达到五五之数。

“大地之神,万物之主,天临雷电,地起沉明,火焰精灵请听我的呼唤,降临在此……”

“圣女”口中念念有词,身周随即出现一点点、一簇簇燃烧的火焰,火焰越聚越多,并如燎原之火向四处蔓延,点点火光中,“圣女”金红色的秀发猎猎舞动,覆面白纱亦不时飘起,露出美丽无瑕的纤巧下颔。我被这诡异而美艳的一幕震惊得有些呆住了。

随着“圣女”曼妙身形逐渐离地升空,四方八面似乎都有一道道的火舌从熔岩深洞,岩壁,甚至从空无一物的地表窜出,如百川聚海般汇集向“圣女”的身体。吸收并反射这些一簇簇的火焰,“圣女”身上的琉璃战甲,发出五颜六色的璀璨光华。身后,再一次逐渐显现的战能幻兽金凤凰,已经变成了一只完全由火焰组成的火凤凰——此刻我已经无法确定这是原先的那只“战能幻兽”,还是新的“魔法召唤兽”了。

“天火缚”三字吐出,“圣女”身畔的火凤凰与所有的火焰分子,全部改变了汇集方向,朝我立身之处蜂拥而来。炽热的高温扑面而来,竟不逊于千度高温的熔岩之火。

“混沌天极拳——狂浪破!”

我怒吼一声,身周强大的气流涌动,四面空间仿佛都在一瞬间发生了扭曲。千百道拳劲倏然迸发,首当其冲的巨大火凤凰立刻被轰为碎片。但碎裂的火凤凰瞬即化为千百只小一号的火凤凰,和其它火劲一起,迅速缠上了我的拳臂,缠上了我的身体。

被火劲缚体,虽然还不至于对我造成伤害,但被这不知第几级的火性魔法粘上之后,竟如同被冤魂缠身,挥之不去。我不惜损耗,用强霸无伦的战能一瞬间爆震数千次,依然无法将其震离摆脱。身上仿佛被加上了一道无形禁锢。“混沌天极拳”的威力也大为减弱。

我内心暗叫糟糕,我对双方武技战力的估计出入并不大,但我显然忽略了对方的魔法能力,而这方面恰好是我的弱项。这一点点的估计不足,看来将直接导致我的失败。

“聚炎击!”“圣女”一声清吟,半空的身形再次从四周环境牵扯出无数的大自然之火,火劲不断集聚,将她完全裹入了烈焰之中,最后,“圣女”整个人化成了一个太阳般耀眼的大火球。

火球急速膨胀,当它大到直径超过三丈有余时,开始向我立身之处压落下来。炽烈的火焰光芒亮得我几乎无法睁眼,下落的火球发出的沉闷呼啸,更令人感到无法抗拒的死亡压力。

被天火缚住,又被对方气机牢牢锁定,我连逃跑都做不到了。这一招,“圣女”不但用魔法相辅助,而且连大自然的力量都完全利用起来。

生死胜败,看来都在这一招里决出了。

“混·沌·破·天!”这是十成混沌原力才能发挥威力的“混沌天极拳”最强招,此刻被我强行使了出来。

“天火缚”魔法招来的烈焰如雪花般在我的身旁消融飘散。我双掌在胸前合拢,整个身形在火光中渐渐幻化成了一把巨大的银色战斧——战斧虽然是虚幻的,但却能隐约看到斧身上雕着的古朴花纹,以及关于混沌法则的文字。

我心头涌起必胜的信念,巨斧散发出点点金芒,以莫可抵御的气势,离地而起,迎向半空中“圣女”化身的“烈火太阳”。

惊雷爆响,刺目强光闪亮了整个峡谷,太阳、巨斧鸯那间全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两条人影拳掌相交,成一直线悬在半空之中。强大无匹的战能气劲如燎原烈火,如大海怒潮,不停地向四处席卷迸散。两人身下的地面,已经在战能气劲的冲击下出现了一个直径达十余丈的巨型凹坑。

想不到战事竟会演化到以战能进行生死相拼,我心中暗暗叫苦,对方战能绝对力量本已比我稍胜半筹,现在又借助了大自然的火性力量,我如何能够抵挡?

感觉到从“圣女”双掌传来无穷无尽的毁灭性力量,我除了咬牙硬撑,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混沌原力遇强越强,这该死的劣根性使得它搜刮尽了我体内的每一分力量,全力与“圣女”的火性外力作战。

但正因为去得太尽,才使得双方都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如果任何一方主动先撤招,其结局必然是非死即伤。所以,唯有全力以赴将对手击溃,才是令自己安然无恙的最佳选择。

对于实力占上风的“圣女”而言,这个选择是必然的,但对于我而言,这样做却像饮鸩止渴,就算运气好将“圣女”击溃,我自己也同样会因为过度催鼓而元气大伤。

额际冒出了豆大汗滴。我还没想出应对之策,原本胶着的状态已经因为我的心怯而产生变化,原本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的两人一线,开始朝着我所在的一端缓缓沉降。直到双足踏落实地,我才暂时止住了退败的势头。但此刻,出拳的双臂已经在开始微微颤抖。

“罢了!大不了和她两败俱伤好了。”我猛咬牙关,就欲以自残的方式催动战能瞬间暴涨,以换取击败对方的契机。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着急的嗓音忽然在侧后方响起:“住手。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

好熟悉的声音啊!鸯那间的楞怔,我已经想起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天!是冰儿!”我心神剧震间,战能猛地一滞,“圣女”的强大毁灭性力量立刻趁虚而入,轰然爆响声中,将我轰得双臂脱臼,整个人顿挫地面后又反弹飞起半空。

我再一次狂喷鲜血,浑身陷入了麻痹状态。心知这一招决胜自己已是落败了,这样摔落地面,恐怕连爬都爬不起来。老天真是会作弄啊!竟然要我用这样丢脸的状态来见我的冰儿吗?

“爷!”随着一声娇唤。一道淡蓝色的影子快如闪电般疾掠而至,在我即将跌落地面的一瞬间,轻松将我失去控制的身形抱入了怀中。

熟悉的馨香,关切的眼神,俏美无伦的脸蛋。将我揽入怀中的,正是我无时或忘的冰儿——兰妮·若冰,我曾经因为她的死而哀恸欲绝,此刻,小妮子已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因为碧眼神鹰的传讯,我早已知道冰儿未死,此刻,骤然相遇,我内心的狂喜还是无法形容。

“爷,你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真好!”温柔地为怀中口角溢血的男子拭去血迹,冰儿嘴角牵动,想挤出一丝笑容,却终于还是扑簌簌流下了眼泪。

我的眼眶也鸯那间湿润了。生离死别这么长一段时间,冰儿样貌清减不少,但这个变化,并未削减其原本的娇俏甜美,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柔弱无依的凄楚韵味,益发地惹人爱怜。

“冰儿,冰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我不是作梦吧?”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俏佳人,梦呓般问着。

“是我,是你的冰儿,冰儿没死,冰儿回来了。是真的,你摸摸看。”冰儿抓起怀中男人的手,摩挲着自己泪水纵横的俏脸,语声已经哽咽了。

感觉到冰儿怀抱中的热力,我闭上了眼睛,任凭幸福的泪水滑落面庞……除了冰儿,谁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呢?我的感动,并不仅仅因为重逢,而是感觉到与冰儿间的爱恋,已因为这一次的死别上升到生死不渝的境界。

虽然我爱的女人和爱我的女人都不止一个,但只有冰儿,对我的依恋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无怨无悔;只有冰儿,无论我的外形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轻易地通过元神感应鉴别出我的真正身分;只有冰儿,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毫不犹豫就扑入我的怀中——当然这次是她将我抱入怀中。

第一次有了被老天眷顾的感觉。能重新得回挚爱的冰儿,这一刻,我心中再无遗憾。如果得回冰儿需要代价,那么,就算输了与“圣女”的赌战,将性命交给对方又如何?……“圣女”?对了,“圣女”!这时,我才想起身旁还有个“圣女”在虎视眈眈。我——未来的异界王者,怎么能躲在小姑娘的怀抱里躲避强敌呢?

“冰儿,先放我下来!”我挣扎着离开冰儿的怀抱,双足踏落地面,我却腿一软,差点再次跌倒,冰儿及时伸手扶住了我。

一边抹去脸上泪水,一边展颜笑道:“爷,你没事吧?你怎么和阿菲姐姐打起来了?你怎么打得过她啊?”

“阿菲姐姐?”我惊讶莫名,道:“你说的是‘圣女’吗?”

“对啊!我已经收到你重逢了神鹰的信息,你难道不是因为收到我们用凤凰丹珠留下的信息,才来找我们的吗?怎么竟会和阿菲姐姐打了起来?”

一旁的“圣女”在冰儿到达之后,就乖乖退到一边,再也没有说话。此刻,已经多少听出了点眉目的她终于开口道:“冰儿妹妹,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雷德·龙羽吗?”

冰儿点头道:“是啊!菲姐姐,幸亏我回来得及时。你们怎么好像在拼命,这是怎么回事啊?”

此刻,听着两人的对白,一旁的我脑子已乱成了一团浆糊。

“圣女”就是阿菲,就是救了冰儿的阿菲,也就是那个与我错过三月之约的阿菲——那个曾经与我有过一次亲密接触的红发天使。怎么可能呢?

“可是不对啊,我见过的那个雷德是蓝眼睛的啊,和他的样子不同哩,难道我们要找的雷德不是同一个人?”“圣女”眼中闪过疑惑,也有几分激动,终于缓缓摘下了面纱,对我展颜一笑道:“你是冰儿妹妹要找的雷德,可是,你是和我有三月之约的那个雷德吗?你的万相千幻术如此出神入化,哪一个面目,才是真正的你呢?”

看到“圣女”的脸,我终于确知所有的不可能此刻都变成了可能。

那一如意料美绝人寰的俏丽容颜令人目为之眩;天精地灵所孕育出的美丽仿佛并不属于这个世间。

视线触及那对深邃的,有着无穷吸引力的黑眼睛,宛如被一个无底的黑洞吸引,我的意识,我的灵魂,鸯那间被吸啜得无影无踪……

“阿菲姐姐,你要找的就是他啦,那个蓝眼睛的家伙,不过是他的化身而已。”冰儿人如其名,冰雪聪明,立刻明白阿菲口中那蓝眼睛的雷德,是指当日那占据着泽林身体的我,代我答道:“现在才是雷德·龙羽的真面目哦,如假包换。阿菲姐姐,你难道信不过冰儿吗?”

我因为冰儿的声音而回过神来。却依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怔怔地看着眼前堪称绝代双娇的两位俏佳人,感觉如在梦中:一切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却又那样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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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9
第九章 能力考验

“圣女”(应该称之为阿菲了)听了冰儿的话,并未立刻开口,而是再度将目光凝注到了我的身上。

我紊乱的思绪此时已逐渐平静下来。虽然阿菲只是以目相视,但我已明白她的意思是希望我能证明自己的身分。

我一言不发,默默从最贴身底衣的口袋里,取出了那颗储存着阿菲的留言信息的凤凰丹珠。

当日从碧眼神鹰处我得到两颗凤凰丹珠,有冰儿留言信息的那颗,我交回给神鹰保管。这一颗则因为有阿菲相赠的“天火凤凰身”的“火舞凤凰”剑招,所以我将其随身带着。

我输入战能,凤凰丹珠便开始旋转起来。这七彩水晶般的圆球越转越快,五颜六色的光也随之散发出来,到最后轰的一声爆散开,化成了无数闪亮的晶体颗粒。

然后,空中现出了阿菲美丽无双的半身影像!

见此情景,阿菲眼中现出激动之色。

“够了!”阿菲轻喟一声,玉手轻招,凤凰丹珠鸯那间已经光芒尽敛,直飞向她的张开的手掌。将凤凰丹珠握入手中,阿菲轻轻摩挲着,眼中射出极为复杂的神采。

“你们等会一起到我的大帐来!”对我和冰儿说完这句话,阿菲倏然转身,几个纵跃,身形很快便消失在峡谷的尽头。

我呆呆看着阿菲动人的背影,直到琉璃战甲的淡青色完全融入朦胧月夜,才霍然回过神来,转首身侧,刚好遇上冰儿柔情万千的目光。

“冰儿,我想你哩!”我轻轻将冰儿拉入怀中,低头吻上了小妮子灼热性感的红唇,冰儿热烈地回应着,口中发出呢喃不清的呻吟。

缠绵的热吻,直到两人都几乎窒息,才宣告暂时终结。冰儿俏脸晕红,含情脉脉地道:“爷,还是先回去找阿菲姐姐吧,她说在大帐等我们哩。”

我点了点头,和冰儿手牵手腾身而起,追随阿菲的足迹沿来路返回……

我自然无法揣度阿菲的心意,虽然曾和我有过三月之约,可是我错过了。而且,我现在的样子和她当日所见的雷德又大不相同,她还会将我视作那个曾经打动她心扉的男子吗?她现在会怎么对待我这个来自圣光王国的敌人?

我和她的决胜一招,虽然落在了下风,但从严格意义来说,我并未被击败,因为当时我还有办法可以让双方两败俱伤。而如果以有无再战之力为衡量,由于冰儿的及时援救,我当时缓过一口气后,也还是有能力和她继续打下去的。

现在,我是不是该主动认输,然后,成为“绿林盟”的一员,从此为阿菲这个“圣女”盟主卖命呢?

我想投降,但体内高傲的“魔皇之血”却不肯答应。如果想重新得到阿菲的心,我怎么能够成为完全受她制约呢?如此的低人一等,我哪里会有信心重新做回那个曾经闯入阿菲心扉的雷德·龙羽?

没花多少时间,我和冰儿就一起回到了“绿林盟”的大营。

月亮被浮云暂时隐身,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和冰儿不愿惊动巡逻的士兵,利用这短暂的黑暗,全力展开身法,未几便到了阿菲的“圣女”中军大帐。不知是否阿菲授意,她的大帐门前此刻竟并没有守卫的青鸾卫。

我和冰儿一掠而入。帐内一灯如豆,阿菲正站在大帐的一角,定定地看着帐壁上的一幅地图出神。我们进入大帐,她头都未回,只是淡淡地道:“坐吧!”

我感觉到气氛的尴尬,以目示意,和冰儿一起在两张迎客椅上坐了下来。阿菲转过身,不知何时,她已重新戴上面纱,掩去了美绝人寰的俏丽容颜。唯有那双黑亮黑亮的睛瞳依然露在外面,充满穿透力的眼神,仿佛能够直接望穿我的肺腑。

“虽然你证实了自己的身分,可是我的感觉很奇怪哩,觉得你好像是他,好像又不是。”阿菲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仿佛在自言自语:“曾经想过和你的三月之约,曾经想过你会不会如我所料已成为一方霸主。谁知道,三月之约我失望了;而你却用另一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要说,你并没有令我失望,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完全够资格成为一方霸主,可是,我却找不到那天的那种感觉了。你明白吗?”

或许由于心情激动,阿菲的话并不是很有条理,但我已经听出了其中的含意。

感觉不再,代表缘分已尽了吧?这对我而言是个悲哀,但我对此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能够得回冰儿,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虽然贪婪是男人的天性,可是对于天使般的阿菲,我已经放弃了对她“使坏”的打算,不管是因为曾经的缘分,还是因为她救了冰儿的那份情谊,我都心存感激。

我相信,如果她和我有缘,终有一天我能将她揽入怀中轻怜蜜爱;如果缘分仅止于此,我也只好强迫自己坦然接受最不希望的结局。

“我明白!但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颇有缘分的。不知能否多嘴问一句:我还有机会吗?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找回那天的那种感觉呢?”

我并未完全死心。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得到阿菲这样强有力的贤臂助,如果我的后宫中有她这样一位天之骄女,我称霸异界的梦想离成为现实还会遥远吗?

“机会在你不在我!不过有两点我想声明:第一,以你雪狼大将军的身分,我知道你的女人实在不少,现在还多了一个冰儿妹妹,我对滥情的男人可是向来都没有兴趣的;第二,缘分并不是你怎样做它就会出现,如果你我有缘,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我也会喜欢上你,甚至不会计较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就目前而言,我认为我们缘分已尽了。”阿菲说得决绝,但显然有些言不由衷,因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胸膛明显地起伏着,面纱亦无风自动。

“那么,你打算怎么对付我?”虽然心有不甘,但我还是有男人的尊严,被称之为“滥情的男人”,我心头不由得也冒出几分怒意,语气也不再那么客气了,道:“决胜一招你已经赢了,我依约该将性命交到你的手里任凭处置。你看着办吧。”

“冰儿妹妹,你希望我怎样对待你的雷德大人呢?差点忘了,他毕竟还是我们‘绿林盟’的敌人哩,雪狼骑兵团的主将。你希望我杀了他?还是放了他?”阿菲望着冰儿,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冰儿自然不笨,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调侃意味。

“阿菲姐姐,他是冰儿的男人耶,你就大发慈悲,饶了他吧?不用杀,也不用放,冰儿劝他加入我们‘绿林盟’好了。”冰儿一副小妹妹向姐姐撒娇的样子,旁边的我看得啼笑皆非。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我还是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阿菲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好听,对冰儿道:“这么紧张呀?这个男人真的如此优秀吗?值得你这么紧张他?”随即转向我,道:“你怎么想?愿意加入我的‘绿林盟’吗?其实,你我的一招决胜,严格意义来说,你还没有落败,我们只能说是暂时打成平手。如果你不想加入‘绿林盟’,你可以要求和我再次进行一招决胜的。如果你现在没把握赢我,你可以先加入,什么时候有把握赢我了,你再提出决胜要求,我会随时奉陪。怎么样?对你的特殊优待,是因为冰儿妹妹,可不要会错意了。”

我一听这话大为兴奋,忙问道:“如果我能打赢了你,是不是原来的赌约也还有效呢?”

阿菲立刻明了我的用心,瞪了我一眼,道:“你是说互为对方奴仆的那个赌注吗?无效!如果你赢了我,我会将‘绿林盟’的盟主之位让给你,并且独自离开。”

“这样吗?可是,我不希望你离开啊!”我呵呵笑着表示反对,仿佛自己已经赢了她一样。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为时过早?等你真赢得了我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你可以表个态了。”阿菲说完,便不再理我,将脸转向了冰儿,道:“冰儿妹妹,你的采集元阳之气大功告成了吗?怎么今天独自离开了火焰谷?”

“嗯,有了凤凰丹珠送回来的天之阳气,又有地心熔岩火窟的地之阳气,冰儿的身形昨日已经能够凝固了。虽然因为缺乏人之阳气,凝固的身体有时会起波动,又再变成灵体,但基本上已经不需要再待在火焰谷的地心之眼附近了。”

说到缺乏人之阳气,冰儿瞥了我一眼,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幸亏羽……羽郎他来了,我不会缺乏人之阳气了,所以,刻下应该也算是大功告成了吧?谢谢菲姐姐相救之恩,冰儿粉身难报哩!”

听到冰儿羞答答地将我称呼为“羽郎”,我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暖流,多了几分甜蜜滋味。也许,今后让冰儿就叫我羽郎吧,这样会不会更亲切些?毕竟,爷的叫法很容易让人误会她不过是我的一个小丫头,有些委屈了我的俏冰儿啊!

“我希望在以后合适的机会再向你提出挑战。现在,我愿意加入你的‘绿林盟’,但我有个条件,只听你一个人的指挥,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对外的职位名称暂时可以定为我的专属近卫。正式职衔则可通过每月一次的比武较技选拔获得,不过……”阿菲沉吟片刻,道:“你是否马上就用雷德·龙羽这个身分还需要认真考虑。”

我自然明白阿菲的意思,如果用雷德这个身分(一旦曝光,将会是俘虏的身分)担当“绿林盟”的高层将领,不但难以服众,而且对地下城的盟友也不好交代,至少,身为地下城郡主的琳儿就是一心将我当成最大仇人,誓要取我性命的。

在我而言,也存在一个难言之隐,如果被圣光王国方面知道我雷德·龙羽投降了叛匪,侥幸逃脱的舞铃笙三女如果回到圣光王国的部队的话,肯定会因此事而遭殃。

“本可以安排你用费林格的身分带兵去和莲作战,但现在我还信不过你的领兵能力。而且,此事也还需要征求圣王副盟主的意见,所以还是算了。考虑到冰儿妹妹为了形体凝固的原因,一段时间内还必须和你在一起以吸收人之阳气,所以,我决定先安排个合适的任务,让你们两个人共同去完成。希望你们不会反对。”阿菲审慎地说出上面这番话,便静静地等待我们的反应。

“什么任务啊?”这次,连冰儿都感到好奇了。

我也沉声道:“请安排任务吧,希望难度高点,这样才会有挑战性!”

阿菲用异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才娓娓续道:“你们的任务就是:回去圣光王国的王都范斯特城。你们要利用自己的身分,设法进入王宫武具库,找到我的‘火舞凤凰’神剑,并将神剑带回来给我。最后,你要帮我带一句话给圣光王国目前的君主……”

我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疑惑了,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呀?‘火舞凤凰’神剑不是我们圣光王国凤凰军团的大元帅苏菲·玛娅的随身神兵吗?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你也叫阿菲,和苏菲·玛娅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难道不知道……”冰儿露出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刚开口说了几个字,立即就被阿菲摇头阻止了。

随即,阿菲眼含笑意看着我道:“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帮我带一句话给圣光王国目前的君主布鲁克尔,告诉他:苏菲·玛娅向他致以问候,请他千万要保重身体!”说完见到我整个人傻住的样子,又用轻松的语气补充道:“现在,你还要问我,我和苏菲·玛娅是什么关系吗?”

“咕咚!”我隐约听到了自己倒在地上的声音。

当然,这只是一个幻觉。

此刻,我脑中嗡嗡作响,乱七八糟的想法浮现心头。真是有些难以接受要面对的事实哩!阿菲竟然就是苏菲·玛娅?我曾经的战神偶像?那朵号称不败的名花?

难怪她能将我和莲的骑兵部队都打得落花流水;难怪她的战力高到几能挑战大魔神王的地步;难怪她能够传给我“火舞凤凰”剑法(可惜我还没时间修习);难怪她的护体战能是名震异界的“天火凤凰身”。

只是,这个名闻遐迩的凤凰军团大元帅,又因何事与国王布鲁克尔闹翻,掉转头来成了圣光王国的敌人?还有,为何她当日让我见到的真身,竟然是长着雪白翅膀的美丽天使?当日的不辞而别后,她到底遭遇了些什么?如何破除了玉蛛雪蛊的奇毒?又如何救了落入断魂虚空的冰儿?

关于阿菲的谜团好多,我有机会一一去解开吗?内心总有个声音在告诉我:那是你梦中的天使,不要放弃,努力吧,雷德!或许,我无奈的选择——归附“绿林盟”正是因为与阿菲的宿命之缘也未可知。

“爷!”冰儿在一旁小声地提醒我,我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道:“不用问了。凤帅,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凤帅?凤帅……你叫得很顺溜,让我觉得你好像曾经是凤凰军团的一员……可是,不要再这样叫我了,这个称呼已经成为过去……”苏菲·玛娅口中低喃着,眼神变得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幽幽接道:“以后,你还是叫我‘圣女’或者盟主吧,没有外人的时候,允许你叫我阿菲。”

“是。”我看出苏菲·玛娅似有难言隐衷,遂不再多问,改变话题道:“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吗?我是不是要用原来的雪狼大将军身分回去范斯特?用这个身分回去,全军覆没的我,很难再受到布鲁克尔的信任和重用的。说不定,想再进王宫都困难。”

“你当然要用原来的身分回去。至于怎样回去,我已有打算,你只需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苏菲·玛娅胸有成竹地道:“你先用万相千幻术变身成费林格的样子,然后我会给你一面令牌,你拿着这面令牌,和冰儿妹妹一起去战俘大营,将被俘虏的原本属于雪狼骑兵团的数千降卒都领走。离开山区后,你再恢复雷德大将军的身分,带这批旧部到柳叶城附近的云杉坪埋伏。

“明日午后,我将把莲的那一路骑兵也击溃,但我会留给她一条逃生之路,她逃走时,必然会经过云杉坪,此时,你可以趁势冲出,以奇兵的姿态将追兵击溃,把莲救走。这样你回去后,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明白了吗?”

“你这么有把握在明日午后将莲击溃吗?并且连逃走路线都为她设定好?莲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的战力可能比不上你我,可是指挥作战的经验却是满丰富的。”我有些不信地问道。莲的运筹帷幄能力我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未必及得上苏菲·玛娅的用兵如神,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将她击败的。

“对莲的了解,难道我还会不如你吗?她当初可是我手下的大将军哩。”苏菲·玛娅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以为我不败名花的称号是白叫的吗?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怀疑我能力的人。”

“对不起!”我有些脸发热,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道:“虽然你纵横异界,未曾一败,但我并不认为你会永远不败。否则,我将来哪里还会有挑战你的勇气呢?”

“说实话,不败有时候是很寂寞的。事实上,我也曾经败过,败在布鲁克尔的阴谋诡计之下,如果没有你的七叶灵兰,后果堪虞呢。”

苏菲·玛娅深吸了口气,从琉璃战甲内拿出了一个镌刻着凤纹图案的金属令牌,道:“这个给你,去吧,这对你是个能力考验哩。如果你能顺利帮我取回‘火舞凤凰’,说不定我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见我点头颇为兴奋地接过令牌,却仍然站着未动,苏菲·玛娅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望着我,轻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点点头道:“我还有一件未了之事……不知……”

苏菲·玛娅打断了我的话头道:“那个被关押着的你的女人吗?你可以去和她相会,但不能将她带走,我目前正在设计一个适合作战使用的魔法阵,只有魔法潜质如她一般高的女孩子才能够帮得上忙。”

见我欲言又止,苏菲·玛娅随即笑道:“放心吧,我不会亏待她的,问问你的冰儿妹妹,她得到我的指点,战力是不是大有进境?”

我放下心来。确实,单看眼中的神采,我已经感觉得出冰儿战力比之从前是明显进步了,这肯定离不开苏菲·玛娅的功劳。

“你的女人?”冰儿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问我道:“阿菲姐姐说的是谁啊?”

我知道一时解释不清,只得轻揽冰儿香肩,道:“她是谁你马上会知道的,等下我们一起去见她,好吗?”

“好。”冰儿乖巧地应道,不再多问。

离开中军大帐的时候,苏菲·玛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快天亮了,你们见过她之后,记得长话短说,快些去战俘营……”

我重新用万相千幻术装扮成费林格的样子,由于没有了那张人皮面具(在熔岩火窟里被烧化了),我费了好些工夫,才在冰儿的帮助下,勉强完成相貌直接转换的程序。

由于我自身魔法能力低微,耗费的主要是冰儿的魔法力,所以这个直接转化出来的费林格的样貌无法维持太久,最多三个时辰,就会自动失去效力。不过有两个时辰相信已经够用了。

悄悄返回我自己的寝帐,脱下黑色夜行衣,换回了费林格的衣物铠甲,我才发觉冰儿已将她的素衣兰裙换成了一袭淡蓝色的战甲,身材益发显得玲珑浮凸,俏美无伦。我很有立刻和冰儿激情缠绵一番的冲动,奈何时间确实是不够用,只好搂着小妮子大大满足了一番口手之欲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两人相携着一起去芸儿所在的营帐。

守卫的青鸾卫见到我手中等于“圣女”亲临的令牌,二话不说,便将我们放入了帐中。芸儿依然在熟睡之中。看到芸儿恬静稚气的脸,冰儿眼中充满惊喜讶异之色,轻声道:“爷,这不是海之森地下城的那对孪生姊妹花之一吗?海之森地下城遭劫之时,我还以为她们姐妹也遇难了呢?是爷救了她,然后她以身相许,成了爷的女人吗?她们姐妹和冰儿一样,都是无亲无故的可怜女子了,爷你可不要辜负人家啊!”冰儿的话,不但将实情猜了个七八分,更委婉地表示了她并不计较我多了个女人的态度。

我内心暗暗感激,历劫重生之后的冰儿,再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纯如白纸的憨少女,从说话行事的脉络,都能看出她的成长,这成长是必然也是必要的。在我的感受而言,多了几分成熟的冰儿并未失去纯真,她的善解人意只会让我对她备加爱惜。

“嘿,说起来一言难尽!”我简单向冰儿述说了和芸儿之间的情事。

海之森城毁是冰儿亲身经历的,芸儿的爷爷在那次劫难中已经仙去,冰儿对如自己一样已是举目无亲的芸儿,更多了几分亲近的心态。

“我们要不要叫醒她呢?”冰儿问道。

“不可!”我连忙阻止,忽然想起芸儿是被苏菲·玛娅施了“无意识疗伤法咒”,除了苏菲·玛娅本人,其它人叫醒她是会令她内腑伤势加剧的。我放弃了叫醒芸儿的打算,道:“算了,我们走吧,让你的阿菲姐姐来将实情告诉她好了。”

冰儿点了点头,道:“嗯,天好像已经亮了,如果我们还要回去找阿菲姐姐,就要动作快点了。”

说话间,远处已传来了一声雄鸡的打鸣声,虽然有些突兀,但却证实了曙光已经降临。

“大哥,是你吗?”正待走出帐幕的我陡然听到这样的呼唤,立刻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才发现床上的芸儿已经翻身坐了起来,正揉着眼睛,看着帐中的一男一女两位不速之客。看清了我的面貌后,芸儿露出失望神情,随即充满警惕地叱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能到我的帐中来,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圣女’划出的禁地,不许任何未经批准的人进入的吗?”

我醒觉自己已用万相千幻术变成了费林格的模样,难怪芸儿认不出。心知如果撤销了术法的话,又得花不少时间和精力,才能重新完成这要耗费不少魔法力的直接转变样貌。只好单单撤销了声音的变化,恢复原来属于我雷德·龙羽的嗓音柔声道:“芸儿别怕,我是大哥啊,大哥易了容,暂时还不方便露出真面目。但声音你总还听得出来吧?”

芸儿短暂的楞神过后,无法置信的眼神终于变成了完全的惊喜。她已经从声音认出了我。

“大哥,真的是你吗?芸儿不是在作梦!”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帐外之人,芸儿欢叫一声,整个人扑到了我的怀中。

我松了口气,轻抚芸儿的酥背。感觉到伏在怀中的芸儿开始嘤嘤抽泣,心下怜意大起,待对方哭了好一会,心情得到舒解之后,我扶着芸儿的香肩,让她仰起头来看着我,柔声安慰道:“大哥来到你身边了,这是真的。别哭了哦,会变丑的哩。”

芸儿脸上浮现羞意,这时也注意到一旁另有他人了,还是个身穿淡蓝色战甲的俏美女子。见对方此刻正用好奇和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霎时羞红直达耳际,不好意思地离开我的怀抱,低下头,小声地问道:“大哥是专程来救芸儿的吧?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瞥了冰儿一眼,又道:“那位漂亮的姐姐又是谁呀?”

“你不认得她了吗?你在海之森地下城的时候见过她的。”我笑道。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兰妮·若冰姐姐,天哪,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

冰儿的美丽本就出类拔萃,尤其在海之森地下城时与迪诺威尔的纠葛,更是地下城少女人人皆知,还有她那极为少见的淡紫色秀发,同样令见过的人难以忘记。所以,虽然冰儿比往昔清减很多,但经过我的提醒,芸儿还是很快便认出了她。

看到同为鬼族的冰儿,芸儿仿佛看到自己的亲人,眼中早已泪光盈盈。

“你好,芸儿妹妹,想不到你还认得出我。久未见面,你出落得更漂亮了哩。”冰儿微笑着,其实眼中也同样有泪花在打转。她的激动并非没有理由:海之森地下城的鬼族族人,活着的真还没几个了,能见到花朵一般的芸儿,她心情实在可说是欣慰至极。

“嘿,你们两个干什么?不要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好不好。你们都是我的妻子了,以后大把时间相处一块,有什么感触将来再慢慢倾诉吧,现在,我还要赶时间哩。”我不知趣地打断了两女间的默契。

见冰儿浅笑里微带羞涩,芸儿脸却已红得仿佛喝醉了酒,心中好笑,知道两女的心境已经被我成功转移,随即以目示意冰儿道:“天亮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冰儿,你将我们的情况简单向芸儿解释一下,让她安心在这里帮阿菲的忙,我们要抓紧时间尽快赶去战俘营了。”

“怎么回事?”芸儿听了我的话,虽不明所以,仍然大感不安,忙着急地问道:“大哥、冰儿姐姐你们不带我一起走的吗?”

“嗯!”冰儿听了我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对芸儿道:“芸儿妹妹,你不要心急。先冷静下来,姐姐会将目前情势向你说明的……”




第九集 亡灵惊变

本集简介:

在绿林盟和地下城联盟数倍兵力的围追下,经过亡灵沼泽是雪狼残军与凤凰骑兵唯一的生路,而能助他们通过的蜥蜴兽人,却也自身难保,正受亡灵魔族的大规模袭击!

雷德不得不挺身相助,不料敌方不可思议的强大,雷德竟身中尸毒,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自毁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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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左相之子

冰儿将当前的情势,以及我们刻下和圣女阿菲“绿林盟”的关系,都一一向芸儿作了简要说明,旁边的我则适时配合她的叙述作出补充,使得芸儿很快便明了了大致的情况。

只是未免解释起来麻烦,我们暂时向芸儿隐瞒了圣女阿菲就是“不败名花”苏菲?玛娅这件事。

芸儿虽然对我这么轻易就转而答应为“绿林盟”效力,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但懂事的她并未多问,在听了我保证回来找她的承诺后,乖乖接受了我要她留下来帮助圣女阿菲的安排。

我隐瞒了琳儿此刻就在绿林盟中的事,原因有两个:一是我担心小妮子急着要见妹妹,而我现在却没时间也不方便带她去。

二是琳儿目前的情况还并不明朗,她很可能是受了刺激后导致选择性失忆,而所忘记的,恰好是与“海之森”城被毁相关的那痛苦的一幕。

由于我不敢确定她是否记得自己还有芸儿这个孪生姐姐,如果她连这个都忘记了,我这样贸然让她们相见,反而可能带来麻烦。

出于关心,我用战能配合鬼灵印记,检查了芸儿的身体状况,确知她伤患均已痊愈,气机也基本恢复正常水准后,我才放心地和她吻别,然后携冰儿离帐而去。

前往战俘营有特别的通道,这里是离开了大营后的一条山路,山路崎岖而寂静,不但七歪八拐,而且时有岔路,我跟在冰儿的身后,亦步亦趋而行。

如果不是冰儿知道路怎么走,靠我自己,看来是不容易找到那个什么劳什子战俘营的。

看着前方身段窈窕,扭腰摆臀袅娜而行的冰儿,不由想起当日尾随冰儿前往魂绝地下城时的情景。

我心头一热,紧赶两步追上了冰儿。

冰儿讶然止步,我一把拉住冰儿的双手,使得两人成了面对面之势。我盯着冰儿美丽的蓝色眼睛,用饱含深情的语气道:“冰儿,苦了你了,爷那天来不及救你,后悔得差点要自尽哩。你落入迪亚波罗营造的断魂虚空,后来是怎样被阿菲救出来的,快点告诉我好吗?!”

冰儿看着我的眼睛又再有泪光闪动,身子缓缓靠入我的怀中,声音有些哽咽地道:“那一瞬间,冰儿也以为自己要形神俱灭,从此再也见不到爷了呢。”

冰儿仰起脸,目光痴迷地看着我,随后,闭上眼睛,任凭泪水从俏脸上滑落??

我心情激荡,收紧了搂着冰儿的双手,低头寻着芳唇,用一个热烈到足以将空气都点燃的激吻,表达我无尽的爱意。

激情的唇舌交缠,令孤清清的山道平添旖旎气氛??

直吻到冰儿有些喘不过气,我才放开了她。

望着冰儿满含感动的眼睛,我柔声安慰道:“不会的,老天护佑,你绝不会有事的。爷不是答应过你,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吗?就算是最恐怖的大魔神王,你看还不是败在了爷的手里?”

说着这话的时候,我虽然面带笑容,但内心却不自禁地感到伤痛。因为想到了丽儿,我心头不自禁地涌起黯然情绪。

大魔神王败了吗?

没有。

他事实上已经彻底占据上风——在我心底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痛楚!

冰儿自然感觉不到我内心的苦涩,展颜微笑道:“是啊!爷你到底是怎么打败大魔神王的啊,冰儿也很想知道呢。”

“这个可是说来话长了,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说吧。倒是你怎么获救的,我心急着要知道哩。”

我为冰儿如花的笑靥着迷,但心中的好奇却未有丝毫减退。

冰儿听了我的话,柔顺地点了点头,眼中忽然现出一抹俏皮的神色,道:“爷,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菲姐姐是来自神域的天使一族。她展现真身的时候,背上会长出雪白的翅膀哩。”

“呵呵,这对于我并不算秘密了。小家伙,不要转变话题,还是说说你是怎么获救的吧。”我微笑着,心里想的却是当日在水潭中和赤身裸体的阿菲进行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情景。

冰儿微感讶异,道:“爷竟然知道吗?那冰儿就不说这个了。其实冰儿获救很简单,那天冰儿堕入断魂虚空,其实是被送入了一个通往不知名空间的异次元通道之内??”

“异次元通道?”

我想起了炼魂珠所营造的灵异空间,不禁脱口而出道。

冰儿颔首道:“是的,是异次元通道。听菲姐姐说,这些异次元通道存在于广阔的时空里,有些是连接异界与其它属域的‘活通道’,有些则是没有出口、没有空气,只有无尽黑暗,人进入后铁定会窒息而死,并化为尘埃的‘死通道’。

“我不知是否命不该绝,进入的恰好是个‘活通道’,并且,还无巧不巧刚好是菲姐姐以天使之身正在穿越的‘活通道’。所以,我就这样被菲姐姐救下来了。”

冰儿说来轻松,但我手心已经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真是老天太照顾我了!

如果我的所料不差,这种被断魂虚空“吞噬”,却恰好落入“活通道”的事情,发生的机率不会超过万分之一。

不管是否我的运气还是冰儿确实命不该绝,我都决定不再咒骂老天了。

“冰儿,记住,今后如果再遇上强敌,你可一定不能离我太远。”我肃容对冰儿说完,又忍不住用轻松的语气自我调侃道:“当然,除了大魔神王和曾经号称‘不败’的阿菲,现在,不大可能遇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强敌了。”

“对啊,何况,冰儿现在的战力可是不同以往,大有长进了哩。”冰儿看着我,骄傲地挺起胸脯道。

“你吗?看得出是有进步,可是,我看你的战能水平距离圣骑士级别都还是有些差距哩。”我故意泼小妮子的冷水。

冰儿见我这样说,俏脸一红,低头道:“人家以前可是连大剑士的级别都到不了的呀!说大有长进也不算过分吧?”

我嘿嘿邪笑道:“嘿嘿,迟些我会设法帮助你提高战力的,不过,到时你可要听话才行哦!”

我内心憧憬着与冰儿用“阴阳互济”的方式,来提高她的战能力量水平,眼中于是不知不觉流露出了色欲的火焰。

不知是否领会到了我话中真意的冰儿,咯咯娇笑起来道:“爷,人家什么时候试过不听你的话了?你笑得那么邪恶,人家会怕怕哩。”

“你有怕吗?看你笑得那么开心。”我涎着脸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先找个地方,我用‘阴阳互济’的方式,传给你‘人之阳气’,同时帮助你提高战力如何?”

冰儿俏脸飞红,道:“爷,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们还要赶时间哩。”

她抬头见我露出认真的神色颔首表示肯定,只好硬着头皮道:“如果爷真想现在就做,冰儿??冰儿,不会反对的,我??我们也不用专门找地方,只要在路边没人的林中设个结界,就可以完全屏蔽外界干扰,来?来??做那件事情了??”结结巴巴地说着,到后来,冰儿已经变得声如蚊蚋。

我莞尔而笑,再次感受到冰儿与我之间毫无距离的爱意,我柔声道:“傻冰儿,爷怎么可能不照顾你的心情呢?我们今后机会多着呢,现在,还是先办正事吧。”

冰儿嗯了一声,红着脸脱离了我的怀抱,却仍然小鸟依人般傍在我身边。

我心头泛起甜蜜的感觉,挽着冰儿的手大步前行,四周的孤清景色一时都变得美丽起来??

转过一个近九十度的弯,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忽然扑面而来,我和冰儿微微错愕间,已看到几个“青鸾卫”女战士拦在了数丈之外。

六个装束一模一样的美女战士,身穿天青色战甲,戴着凤喙形状的头盔,英姿飒爽,散发出的凌厉气机出奇地竟是浑然一体的,这属于合力的气机并未强大到足以令我感到威胁,但事实上已是任何人都不可小觑。

六女个个手按剑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并未感到意外和慌乱,示意冰儿退到身后,自己大踏步上前,站在六个青鸾卫的面前,意态从容地扬声道:“本人奉圣女命令前往战俘营,不知各位拦路意欲何为?”一边说,我一边拿出了阿菲给我的凤纹令牌。

“青鸾卫一至六号参见将军。我们是受圣女派遣,前来协助两位执行任务的。”

六个青鸾卫看到凤纹令牌,立刻人人低眉敛首,作躬身行礼状,同时为首的少女发话道:“两位前往战俘营,会由我们姐妹带路,我们将负起向导与卫士的职责,直到两位依圣女计划顺利离开阿罗蒙山区为止。”

“我可以拒绝吗?”我语含不满地道。

为首的少女听了我的发话,面色微变,道:“请将军三思,这是圣女的安排,如果你不让我们协助,不但圣女责怪下来无人能够担待,我们姊妹回去也是要受罚的。”

“你们受罚关我屁事?!”我内心这样想着,却并未说出口,而是换了婉转些的说法道:“我已经有向导了。”

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冰儿,也不管众女是否已明白我“她就是向导”的意思,便继续道:“任务特殊,太多人跟着我,坏事的机率反而会增加,希望你们明白。”

“正因为任务特殊而艰巨,我们才有必要跟着将军啊!我们姊妹六人,是青鸾卫中最出色的几个,相信一定能帮得上将军的忙。在将军完成圣女所托付的任务之前,我们将保证做到唯将军之命是从。这样说,没别的企图,只是希望将军肯接受我们的协助!”

为首的少女说完话,忽然单膝落地,带头跪了下来,其它五个青鸾卫纷纷仿效,在我的面前呼啦啦跪下了一片。

“请将军留下吾等!”

六人异口同声。

“这样的吗???”

我还在沉吟不决,旁边的冰儿已经于心不忍,悄声对我道:“爷,那就让她们和我们一起去吧?”

“好的!”听了冰儿的话,我爽快点头。

并非妥协,而是此刻的我对冰儿的心意不想有丝毫拂逆。当日的抢救不及,佳人虽然并未就此与我永别,但生离死别那痛入心肺的感觉,却在我内心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我对冰儿始终心存几分负疚之感。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冰儿表示希望我接受对方加入的时候,我才不再坚持己见。

我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爽快地道:“起来吧。现在,由你们几个在前头带路,我们已耽搁了不少时间,要尽快赶去战俘营了。”

听到我这样说,一众青鸾卫松了口气,欣然起身。

在为首少女——青鸾卫一号的带领下,众女自动排成两列纵队,当先而行。

我和冰儿相视一笑,亦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有青鸾卫的带领,比并非十分熟悉道路的冰儿自然强多了。约半个时辰过后,我们便来到了隐藏在一个小山谷里的战俘营。

这里,关押着我原先所带领的雪狼骑兵团的全部降卒,人数大约有四五千人。

想到舞铃笙当时率部往东突围时大概只有万余之众,这里降卒却已有四五千,扣除战死的士卒人数,能够顺利逃出重围的人,想必也就大致只有一两千人。

想起几乎可说是为我而死的力辛和凯瑟瑞,我内心无端泛起几分伤感。如果,他们在泉下有知,知道我如此轻易就归附了绿林盟,并答应为圣女效力,他们会否觉得自己的死太过不值?!

我脸上露出自嘲的微笑。内心却不由得暗暗反省己身:从圣光王国的普通枪兵,到暗黑帝国的万骑长(化身泽林),之后地下城鬼族的大祭师,再到圣光王国的大将军,直至现在又成为绿林盟圣女的专属近卫,我身分的变化可谓多姿多采,但我的心却并未停止过躁动,我对任何人,任何国家都没有考虑过“忠诚”这两个字。

我,就像变色龙,随时根据环境改变着自己皮肤的颜色。

只是,我距离称霸异界的目标,反而好像越来越远了,我是不是该为自己找找原因?

不久之前,我还对自己信心爆棚,相信凭自己的实力足以和任何人争霸异界。但首战即败于阿菲之手,这当头泼下的冷水,使我从狂热中清醒过来。

天外有天,无论是纯粹的武力,还是作战的智慧,我都还远未能达到“称霸”的地步,首战即遇上“不败名花”,不知道是我的幸还是不幸?

然而,这次的挫折是有益的,它适时为我泼了一盘冷水,使我认识到残酷的事实:假如今后自身的综合实力不能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将“不败名花”都踩在脚下,结果最终就会是沦为难成气候的“名花之奴”。

这样的结果,或许算不上悲剧,但绝对是我所不愿看到的。

“强”的意义,不仅在于武力,还在于智慧,我两者都具备吗?

“征服”与“被征服”,仅仅是一字之差,意义却完全相左。

我能成为那个最后的征服者吗?

阿菲的心,我多少已猜到一些:虽然我答应听她指挥,为绿林盟效力,但将我留在身边,她并不能很放心,毕竟我的实力太强了,强到她并未有足够的把握完全控制我。她交给我的“盗剑”的任务,虽然说是考验我的“能力”,不如说是考验我的“忠诚”。

想得回自己心爱的神兵——火舞凤凰,可能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以阿菲的精明,会不知道得到我的忠心比得到一把好兵刃更合算吗?

或许,知道我就是曾经和她有过“三月之约”的雷德后,阿菲仍然对我说出“不再有感觉”这样的话,也只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手法?

留下一线希望,只要我对她心存向往,又没能力在单挑中战胜她,我唯有死心塌地的为她做事,用证明自己实力来博取她的好感?

如果我的猜测不幸言中,那么,我到底该怎样做?

就这样按照她的想法,去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吗?

对我而言,这实在有些可笑,为什么搞来搞去,我要做的一切都总是要让别人来安排呢?

幽瞳意图左右我的一切,阿菲也想成为我的征服者。

桀骜不驯的我会让她们如愿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阿菲与我之间,如果注定不能寻回当初那种一见钟情的挚爱感觉,那么,就让征服与毁灭伴随着我们的生命吧!

战俘营名符其实,是个用无数石头围起来的营寨。大门四周更是巨石高耸,垒起的白玉石块,竟形成高达两三丈的光滑石墙,看上去给人一种飞鸟难渡的感觉。

负责看守的绿林盟士兵只有大约五百多人。

我们的到来,由于有青鸾卫的带领,又有圣女凤纹令为凭,负责看守职责的战俘营守卫主将二话不说,便无条件接受了我的安排。留下三十余人协助我处理一些交接事务,便径自带领他那五百多人的守卫部队折返圣女大营复命去了。

为何数千降卒只要五百多人便足以看守?原因并不复杂。

这些雪狼骑兵团的降卒们,在投降被收押之后,体内战能已集体被绿林盟的圣王所封印。此刻他们的战斗力,连普通人都不如。

并且,在这个圣王设计、结构特殊的石头砌就的战俘营内,不是大魔法师或者真龙魔导士这等级数的武者,根本就不能运用魔法力,也就无从使用魔法来反抗守卫者。

在战俘营内的广场上集中了所有的降卒。命众人列队站好,我环视着面前这一个个衣衫铠甲褴褛,但精神气色却尚好的雪狼骑兵战士,内心不禁颇为感慨。

虽然看得出他们未受到绿林盟的虐待,但大多数人的眼神都是晦暗的——毕竟,为人俘虏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来这里,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选择加入绿林盟,成为我——特种部队大队长费林格的忠实部属;二是选择拒绝,为圣光王国尽忠而死。”

我神色凛然地道:“给你们半盏茶的时间作出决定。

选择拒绝的人请自动站到前面来。“

话落,现场静得一根针掉落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如死的静默之后,只有一个人举起了手,众人让开道路,这人缓慢地从人群里穿出,来到了队伍的前列。

这是一个二十一、二岁,长相却甚为老成的少年。穿着的战甲已十分破烂,上面血迹斑斑,肩上被兵刃刺伤的渗血痕迹殷然入目。虽然神情疲倦,但眼中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颓废绝望。不屈的面容因面颊的一道剑痕,看起来有些凶恶,却令人一见难忘。

“我选择拒绝!”少年的话声不响亮,但却使得所有其它战俘望向他的眼神都充满讶异和敬佩。

我也佩服这少年的勇气,这少年我并未留意过,说明在我原来率领的雪狼骑兵中身分低微。

但从眼神和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气机形态,我发觉他战力至少该达到了大剑士级别。不由感到有些奇怪,这少年到底是为何现在才拒绝加入绿林盟,他既然有此勇气(必死的决心),为何早先又要投降,而不是选择战死沙场?

“你叫什么名字?你难道不怕死吗?”

“卡欧拉?蒙迪。”少年语声透出一丝无奈,却仍然坚决地道:“我曾经怕死而投降,但现在,为了父亲的荣誉,我选择拒绝。”

话声出口,周围已经起了一阵骚动。

我不禁也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你的父亲是谁?”

“我的父亲是圣光王国左相宁亦奇。”

我这一次可真是有些出乎意外,想不到左相宁亦奇有子如此,老家伙足堪欣慰了。左相这一次做得也真是够绝,居然将自己的儿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到了雪狼军团中,看来是寄望他能够脚踏实地,一步一脚印地凭自身实力出人头地吧。

本来,以凤凰、雪狼两大军团的精锐骑兵前去剿匪,根本是手到擒来,轻松凯旋的。谁又能料到,对手竟然会是圣光王国自己曾经的无敌女战神?

人算不如天算,左相绝料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会成为阶下囚吧?

看着卡欧拉?蒙迪黯然但毫无惧色的脸,我不禁为宁亦奇感到高兴,看来,家教有方,他的儿子并非如一般的纨裤子弟般,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当然,不怕死不等于不会死,只是我内心一向比较欣赏有骨气的人。而他能够遇上我,应该感谢上苍。

“失敬啊!想不到是蒙迪公子。”我微笑道:“虽然拒绝者死。但你身分特殊,本人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的,这样吧,只要你接得下我一招,并且能不受伤倒地,我就立刻放了你。如果你接不下,我也不杀你。但你则要答应无条件为我做三件事,怎么样?”

“如果你要求做的事我无法做到呢?”蒙迪并不笨,如果对方要他做杀父弑君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做得到?所以,他摇头道:“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做不来的。”

“不要担心,我要你做的事不但不会伤天害理,而且一定是你很容易就能做到的。”我用下结论的语气答道。

有这种好事?蒙迪脸上露出无法置信的神情,随即爽快地道:“那我没问题了。如果我真的连队长大人一招都接不下,这条命就归大人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蒙迪别说三件,三十件都会为大人去做。”

见我欣然点头,蒙迪脸上黯然的表情也一扫而空,跃跃欲试地道:“大人,既然要我接招,是否该解开我战能的封印了?”

我哈哈大笑道:“你的战能封印早已经解开了!”

在和他对话的当儿,我已经通过鬼灵印记的感应,了解到了圣王制住他力量的封印的质性,毫无困难便在对方尚未察觉的情形下,通过气机的渗透,解开了他身上的战能封印。

蒙迪检视了自身战能状态,发觉果然已经力量恢复,心头大喜。主动走到众人散开围成的圆形场地内,大声道:“那么,请大人出招吧!”

清楚自己真正实力的蒙迪,根本不相信有人能让他一招落败,所以信心满满。

旁边的六个青鸾卫则个个脸上变色,她们怎也料不倒圣王的封印,居然无声无息就被眼前这个莫测高深的特种部队大队长化解了,甚至连常规的做法出手向对方体内输入战能这一步骤都被省略。

那么,他真正的实力到底是何等恐怖的级数?

我并没理会别人如何看我,身形微晃间,人已腾空而起,如利箭般射落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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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胜与败

在我落地的瞬间,脸色凝重的蒙迪,身上已经散发出丝丝缕缕绿色的烟气,同时绿色毫光在身周泛起,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阴森森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肃杀之色。

“小心了!”我的身外亮起白雾金芒。

放弃所有的花巧,我提聚起近五成的混沌原力,双拳幻出两个直径逾尺的球形能量体,以最直接的双龙出海之势,轰向已提聚全身战能力量防备的蒙迪。

狂霸的气流在身旁翻涌,离得较近的士卒有些已立足不稳。

而此刻,我的气机还是内敛而不外放的,否则身周十丈内的旁观者早已被气劲轰得离地飞起。

气机此刻牢牢锁定了蒙迪前后左右的闪避方位,使得对方根本没有退让的余地。如果稍有退让,在我强大无俦的拳劲压迫下,他的结局只有一个——败亡!

杀气铺天盖地而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和压力,蒙迪根本没功夫惊讶,低哼一声,身上绿色光芒陡然大盛,上身霎眼之间竟形成了一副墨绿色、表面有着树皮纹路的铠甲。同时一道碧绿刀形气劲在他的身前出现,迎上我呼啸而至的两个球形能量体。

劲流四溢,刀碎,我的双臂停止了前进,而被刀劲劈中的两个能量光球,虽然分裂成四个半球,却依然轰在了蒙迪的墨绿色战能幻铠之上。

“啊——”

一声惨叫,蒙迪的墨绿色战能幻铠碎裂,和炸碎的能量光球同告消失,他本人则口中鲜血狂喷,身形被轰得离地飞起,越过众人头顶,撞到了十数丈外的石墙才止住去势。

摔落地面的蒙迪虽然并未昏迷,但一时半刻已经爬不起身。

我缓缓收招,一派气定神闲,虽然刚才的出手有些重,但我已留了余地,刚才的一击,如果我不留手的话,蒙迪已是胸骨尽碎。

现在,他不过是脏腑受了些微小伤,稍作调息运气自疗即可没事。

我这样做,除了在众人面前立威之外,当然还有另一层目的——鉴于蒙迪的身分,折服了他,等我恢复了雷德大将军的身分之时,他才会成为我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如果能好好利用他,对我翌日寻找火舞凤凰神兵,应该会大有好处。

“你败了!”我淡淡地道,上前扶起还在地上挣扎的蒙迪,一股混沌原力战能输入他的体内,让他的内伤几乎刹那间便已痊愈。

蒙迪本就是聪明人,自然感觉得出我的手下留情以及为他疗伤的善意。

一招便落败受伤,他内心的震惊已经从眼神流露出来,对我哪里还敢再有任何的不服气?

低下了高傲的头,蒙迪语带感激,却依然坚决地道:“谢谢大人手下留情。从现在起,蒙迪的性命交给大人了。但蒙迪降的是大人,却不是降的绿林盟。虽然在下愿意听从大人之命。但如果大人要蒙迪做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圣光王国的事,蒙迪唯有一死相谢了。”

“好倔强的性格。你这样的降我和不降又有何区别?”

我拍了拍蒙迪的肩头,道:“不过,我喜欢你的性格。放心,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作为赢了的一方,我坚持原来的意见:如果我要你做的三件事你都能够做到,我将遵守承诺还你自由。如果你有一件事最终做不到,那你再自己决定是不是以死相谢吧!”

“谢谢大人。”蒙迪听了我的话,眼中再度流露出感激神色,立正后毕恭毕敬地道:“大人要在下做哪三件事,请说吧。”

“先说第一件事,剩下两件要等时机到了才能说。”

我微笑着道:“现在,我要你协助我,带领这些战士们到阿罗蒙山区外去执行任务。你要做的,就是保证他们不给我添乱。”

想不到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竟然是这样一件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的事,蒙迪楞了一下才道:“我可以尽力而为,可是,大人,由于蒙迪入伍时间尚短,未立过战功,原本在骑兵团中就职位低微,区区一个小分队长,大人委以重任,还不知大家会否听我的话哩。”

我看着脸色有些尴尬的蒙迪,微微颔首道:“你放心,没人敢不听你的话的。”

转身面对众人,我道:“这位是你们王国左相的公子,刚才所发生的事大家也看到了,不知各位有否感到惭愧呢?

“刚才,只有他一个人敢于站出来,虽然他是为了父亲的荣誉迫不得已,并且,他终究也还是一招便已落败,但他的勇气却是你们所没有的。”

顿了顿,见众人大多数都羞惭地低下了头,我却话锋一转,笑道:“蝼蚁尚且贪生,你们明哲保身并没有错。

谁的家中没有父母妻儿?明知不敌仍然强出头,那是自取灭亡的行为。我欣赏蒙迪公子的勇气,但我更认同你们的理智。所以,你们无需惭愧!“

见所有人都重新抬起了头,而且人人眼中都露出钦服与感激之色,我满意地颔首,收起笑容,认真地道:“这样就对了。现在,你们已经是属于我费林格麾下特种部队的一分子,我们马上就要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这座原来的战俘营从此刻起对你们而言已不复存在了。我会将你们重新组建为新的团队,这个新的隶属我特种部队的团队,暂时称之为‘特务营’。

“至于‘特务营’的营长,就由蒙迪公子来担任。希望大家听从他的指挥,尽快收拾准备,半个时辰之后部队全体出发。”

见蒙迪望着我欲言又止,我示意道:“有话但说无妨。”

“是。请问大人,士兵们被封印的战能??”蒙迪束手为礼,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我不需思索已明白他所想问的是什么,爽快地答道:“除了你这个营长外,其它人的战能封印都只能先解开一半。”随即再度转身面向众人,大声道:“等到达预定地点后,你们的战能封印才会被完全解开。记住,等下离开大营之时,各位要按秩序四人一排从我的身边经过。否则不能顺利解开战能封印的人自负后果。”

我已经摸透了圣王所下战能封印的要诀,所以,不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解开蒙迪的战能封印,甚至能做到同时为多人解开封印的随心所欲地步。

当然控制封印的解开程度就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至于要求众士卒按秩序四人一排从我身边经过,主要是我不想损耗自己的战能来一次为所有人解印,所以才想出这个并不太耽搁时间,又可以尽快为大家解除封印的方法。

之后的进展相当顺利,我的威严从一招挫败蒙迪的表现中得到树立,而蒙迪的勇气显然也获得了大家的尊敬。

在青鸾卫和留下移交档案的三十余位原守卫战士的协助下,众降卒大多领回了自己上缴的武器,衣物破损的人甚至都换上了新的铠甲服装。

简单整理装备之后,新的“特务营”便出发了。

战俘营大营之内只剩下十几匹战马,我和冰儿,蒙迪,以及六个青鸾卫各自骑上了一匹,其余士兵则不得不步行了。

让青鸾卫和蒙迪在前领路,我自己则骑马伫立在大营门口,直到完成了设定解除战能封印的程序后,方和冰儿一起告别了那些原战俘营的守卫,匆匆赶上队伍,带领着衣甲并不齐整、旗帜也不鲜明的几千人的队伍,向远方的山路蜿蜒而去??

绿林盟圣女中军大帐里,苏菲?玛娅此刻依然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帐壁悬挂着的那幅作战地图之前。

她的目光停留在两条红线的交叉点上,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般飞驰??

这两条红线的交叉点,是目前莲所率领的凤凰骑兵团所在的位置。

“小莲啊,小莲。这一次,可要让你吃点苦头喽!”

苏菲?玛娅嘴角现出一抹苦笑。随后幽幽叹了口气,睿智的眼神闪过几分无奈之色,自言自语道:“如果你知道正在对付你的人,就是你平时敬爱有加的凤帅菲姐姐,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来人!”随着话声传出,两个青鸾卫迅快走入帐中,躬身行礼道:“参见圣女,青鸾卫七号、八号恭候差遣。”。

苏菲?玛娅颔首道:“不必多礼,你们去将圣王大人和地下城联盟的琳儿郡主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两个青鸾卫领命而去,苏菲?玛娅则踱步回到了地图之前。

帐内幽暗的灯光映照着她颀长窈窕的身影,光晕中,竟有种无法形容的圣洁美丽。

“知道真相的小莲相信会回到我的身边??可是,那个雷德??”

站着一动不动的苏菲?玛娅,此刻,心却没来由地突突跳了几下。脑海间,倏然浮现出一个银发金瞳的身影。

“他,会这样轻易就拜服在我的脚下吗?还是将成为我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随着苏菲?玛娅的喃喃自语,仿佛感应到她心潮激荡的金色睛瞳,眼底瑰丽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将男子紫银长发亦染成了赤焰般的色彩。

当银发、金瞳、火焰??璀璨一一从脑海消失,苏菲?玛娅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有些潮腻腻的。

是冷汗吗?她为自己的生理反应感到惊讶。

这种感觉已经多年不曾出现过了,她居然会因为和一个男子未来可能的关系而手心出汗?

领兵多年,历经无数征战杀伐的她,即使面对最不利的战局,甚至是面对死亡的威胁,都能够做到从容应对,最终也总能凭着超人的冷静和智慧,扭转乾坤。

可今天,到底是怎么啦?

此刻的苏菲?玛娅,不需否认自己的“感觉不再”是谎言了。

事实上,她见到他真面目的那一刻,心神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

那个性张扬的脸;那燃烧着炽烈情火,直令她无法呼吸的眼神,就像当日那双洋溢深情的蓝眸一样使她着迷;而最要命的是:那仿佛来自恒久记忆的似曾相识感觉,更让她心动复心悸。

如果不是他那可恨的骄狂态度,使得她有种被轻薄的感觉,一招决胜的时候她已经无法狠心做到全力向他出手。

而说到弱智的赌战决胜,正常状态的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疯狂行为的。

虽然她有取得赌战胜利的十足把握,但那一刻,她的行为已经证明她的心其实是乱了!

而赌战的结果,却使得她的心更乱。因为,最后的事实证明了,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真正实力,如果不是冰儿的叫声让他分神,她一定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将他遣回范斯特的原因,与其说是“能力考验”,倒不如说是她想避开他,免得要时常面对着那双令她心神悸动的眼睛。

虽然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但她明白自己的心湖已不再是当初的静如止水,如果一个把握不好,她担心自己那颗曾经为他起过波澜的心,终会因他而再次沦陷。

“禀圣女,圣王大人,琳儿郡主到??”

帐外青鸾卫的报告声,使得思维陷入一团迷乱的苏菲?玛娅清醒过来,忙收摄心神,朗声道:“快请他们进来!”

旭日当空,一条人龙正顺着山路,无声无息地向阿罗蒙山山脚延伸??

有青鸾卫的引领,有圣女的凤纹令牌,把守关卡和山路要道的绿林盟士兵又大多认识我这个特种部队大队长,一路前行的队伍未受到任何阻拦,便顺利通过了层层关卡。直至出了东南山脚下最后的一道关隘,六个青鸾卫仅留下两人继续为我们带路,其余四女则躬身告别,策马返回山寨去向圣女复命了。

我们避开了东面可能是莲与绿林盟交战的区域——诺松平原,队伍朝着东南方向的丘陵地带前进。

这一片丘陵地,在诺松平原和亡灵沼泽之间,到处都是连绵不断的小山头和短浅的峡谷,林木甚为茂盛,在其间行进,极易隐藏队伍的踪迹。

然而,事实上,真正想隐藏自己的踪迹并不容易。因为山林中的小动物们未能适应我们大摇大摆的行军,部队所经处,鸟雀纷纷飞起半空,兽类也惊惧地四处乱窜。

大白天的,这样的行军方式合适吗?

如果莲和她的部队发现,会不会分兵来对我们进行袭击?

一边走一边分析各种情况的我,心头忽然升起寒意:一向算无遗策的阿菲难道会没考虑到这个吗?

她让我到云杉坪埋伏静待被击溃的莲,莫不成竟是将我和这些降卒们当成了诱饵?否则又怎会如此放心就让我将这些原属于我的麾下士兵领走?并且还指定地域让我前往埋伏?

莲的骑兵机动力极强我是知道的。我带领的这批士卒此刻却主要靠的是步行,真是很难逃脱做诱饵的嫌疑哩。

并且,云杉坪位于柳叶城的东北方不太远——只有十几公里。我朝阿罗蒙山东南这个方向进军,莲发现了会不会以为绿林盟的叛匪打算偷袭柳叶城呢?

如果莲真的因此而分兵前来“剿灭”我,那么很可能会因为兵力分散而被人数占优的绿林盟军队趁机分割包围,最后被各个击破。

想到这一层,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我相信自己已经对阿菲的计划有了个模糊的概念:阿菲采用的策略很可能是用我的佯动吸引莲的注意力,莲如果发现有我这样一支部队正往柳叶城方向进发,没理由不设法阻止的。

无论是分兵来袭,还是亲自率主力回援柳叶城,早有安排的阿菲都会在对方的匆忙行动中寻找到有利战机,何况,对莲的了解更成为她获胜的砝码。

在此前提下,假如我和所带领的这批降卒真被阿菲用作诱饵,会遭遇什么后果呢?我分析之后,认为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因为我几乎可以肯定,在见到我之前,莲的骑兵部队很可能已经被阿菲的伏兵击溃。

到时,我只要显露自己雪狼大将军的真正身分,然后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就完全能够由败军之将变成救援功臣。

即使碰到另一层变数:就是阿菲并未能顺利击溃莲,我和这批雪狼降卒则落入了莲的手中。那么,我同样只要恢复雷德雪狼大将军的身分,这些雪狼降卒们肯定会为之欢呼并追随我重新回到圣光王国的怀抱。

这样的结局,同样是阿菲希望的。

我虽然仍然是败军之将,但成功救回了数千士兵,亦算稍稍能够将功抵过。相信回到范斯特后,就算被撤职,也还不至于有被砍头的危险。

至于还会不会被布鲁克尔重用?还能不能取得回火舞凤凰?那可就要看我自己的本事了。

而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莲会这么轻易上当吗?

如果莲并未发觉我们的动向,又或者对这区区几千人的部队根本未放在眼内。阿菲又还会有些别的什么后着?

此刻的我,俨然已成了阿菲的一着棋子,但战场态势风云变幻,我这颗棋子会不会如她所愿去走每一步,答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答应了为绿林盟效力,但是,我傲岸的心,却根本没有过为他人效力的概念,我承诺只听阿菲一个人的命令,与其说是我不得不为自己的一招决胜告负承担后果,不如说是我为了有更多的机会接近阿菲。

不仅仅是因为她那高不可攀的美丽,还因为她所给予我的那种仿若宿命里永远纠缠不清的熟悉感觉??

我在队伍的前列和冰儿并骑而行,身后十余丈,是步行前进的士兵;而我们前面三四十米,则是走在最前面的蒙迪与两个青鸾卫。

冰儿胯下是一匹青栗色的马,我则选择了一匹黑马作为坐骑——不知是否因为大黑的缘故,我对黑马变得格外情有独钟。

“冰儿,阿菲姐姐对你怎样?她到底传了你什么武技?我看你不但精气内敛,整个人的气机显得无比充盈,甚至肤色都变得白里泛红,美丽更胜从前。这是怎么回事啊?”

冰儿听到我的赞美,笑靥如花,连漂亮的蓝眼睛都变成了两道弯弯的弧线,兴冲冲地答道:“阿菲姐姐对冰儿可好了。如果不是她,冰儿不但再也见不到爷,更没可能这么快便从灵体状态凝固成形。

“她不但用凤凰丹珠帮我凝聚阳气,还传授了我可以吸纳地心之火并将之转化为地之阳气的‘炽天圣火’战能。

“人家心里除了感激、喜欢,也很佩服阿菲姐姐哩。

爷,你是不是也和冰儿一样喜欢阿菲姐姐?“

见我微笑不语,冰儿笑得更甜了,道:“爷,不说话冰儿就当你默认了。你要加油哦,阿菲姐姐说不定也喜欢你哩。冰儿会全力帮你把她追到手的,好吗?”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小妮子捣什么乱?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爷要追她还不是手到擒来,用得着你帮忙吗?”

冰儿假装呕吐状,偷眼看我面露不悦,才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讨好道:“嘻嘻,爷好有自信。冰儿最喜欢你这个样子了。”

“少给我口不对心。你刚才还好像要呕吐呢。哼哼,你是看不起爷的能耐吗?”我故意一脸严肃地道。

小妮子见我有生气的迹象,委委屈屈地道:“人家闹着玩的,爷怎么认真了。可是,你好像打不过阿菲姐姐耶?怎么个手到擒来呀?”

“爷有那么小气吗?我也是逗你玩儿的。”

我笑了,随即面不改色地道:“谁说我打不过她,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旁边大喊大叫让我分了神,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呢!”

冰儿听我这样说,总算松了口气,随即俏脸浮上一抹歉意,道:“啊!对不起,都怪冰儿。其实,冰儿也是太着急才会喊的啊,因为我真想不到你们两个居然会打在一起。

“阿菲姐姐的实力冰儿很清楚,虽然我也知道爷的实力不弱,可是冰儿还是担心你会落败受伤啊。谁知道这一叫反而影响了你,真的害爷受伤了。都是冰儿的错!冰儿好内疚哩!”

我笑道:“你不用自责。我虽然败给阿菲,但并未受什么伤,那点轻伤,我在双足踏地的瞬间,就差不多透过自疗痊愈了。”

“这么快?!”冰儿惊讶得睁大了蓝色的眸子,道:“爷的自疗能力真的很厉害耶。对了,爷,我都忘了你打赢过大魔神王了。其实,我应该担心的是菲姐姐才对。”

我摇头道:“你的担心并没有错,你的菲姐姐实力比大魔神王应该不会弱多少。而我,在和大魔神王一战后,实力大损,已经远不如当初战大魔神王时的实力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爷,幸亏你终究还是赢了大魔神王。否则,说不定冰儿就再也见不到爷了。

“还有,爷,我掉进‘断魂虚空’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千枫寒云和那个幽??幽瞳他们怎样了?”

“我真的赢了他吗?我也不知道??”

想到丽儿,我的心就不自禁地揪紧。

眼神定定地望着前路,我用略显苦涩的语气说道:“冰儿,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再把那一段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吧。大魔神王败在了我的十成混沌原力之下,但真正受伤的,却并不是他本人??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欣慰的地方,就是,这一战使我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你,并没有真的就此魂断虚空,否则我这辈子都再无法原谅自己。”

我说完,没看冰儿的反应,一夹马腹,坐骑便超前奔了出去。

冰儿微微一怔,随即策马跟上了我,却善解人意地没有再继续原来的话题,而是红着眼圈,哽咽着问道:“爷,冰儿在你的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吗?”

我看着冰儿蓄满泪水的蓝汪汪大眼睛,心头爱怜之念顿起,放慢了马匹的脚步,扭头微微一笑,道:“傻冰儿,重不重要还用得着问吗?爷说过今生今世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你难道不记得了?”

冰儿含泪而笑,满脸的柔情似水,口中却娇嗔道:“冰儿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太高兴了,还得寸进尺希望听到爷的亲口确认哩!说嘛,人家是不是在你的心里真的很重要?”

冰儿梨花带雨的动人情态使得我心跳怦然加快,内心暗呼小妮子真是越来越迷死人了!

心虚的我口中掩饰地哈哈大笑几声,转移话题道:“冰儿,下次爷一定满足你的要求。现在,我们可是在战场上哩。走,我们赶上去问问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小妮子不满地撅起了小嘴,我却假装没看见,略抖缰绳,胯下黑马跑快了几步,已经赶上了队伍最前列的蒙迪和两个青鸾卫。

冰儿表面嗔怪,眼神却丝毫掩饰不住内心的甜蜜。

见黑马已经超前自己几个身位,小妮子连忙一夹胯下马腹,策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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